“这么多年来,你怎么就能忍得住不认我呢?嗯?看着我受苦,你真的忍心吗?”
“恋夏,娘亲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可是我没有选择啊!”
恋夏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问道:“你不是灵力很高吗?怎么就没有选择了?或者,这么多年来,你找个时机告诉我一下不可以吗?”
欧阳清慢慢蹲下来,将嫁衣拾起来,捧在自己胸前,眼泪放肆滑落。
“我又何尝不想,何尝不想啊!可是我不能啊,你身边的耳目实在是太多了,我用杜姐姐的身份才能光明正大的保护你啊!”
“恋夏,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啊!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能原谅,你就杀了我吧,为你杜姨娘报仇。”
呵呵,总是有这样的桥段出现,说“不要杀我”的人,一般都死了,说“你杀了我吧”的人,一般都死不了。
开玩笑哎!那可是恋夏亲娘,虽然有怨有恨,但她还活着,恋夏就已经很开心了!
怎么可能下的了手?
“你一直就是这样,自私的要命,想活就活,想死就死,这么任性,谁给你的资本啊!”
面对恋夏的指责,欧阳清一愣,“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你还活着而生气吗?自己的娘还活着,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生气的是,为什麽这么多年,你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过!最起码,让我心里有个安慰啊!”
一直冷着脸的恋夏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偏头哭了出来。
“你这个自私鬼……”
欧阳清一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哭了,心疼不已,走上前将恋夏搂进了怀里。
“恋夏对不起,是娘亲对不起你,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恋夏趴在自家娘亲的怀里,委屈的哽咽,“你也知道对不起我啊?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这些年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因为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啊!天天看着你在我面前,看着你受欺负,这叫为娘的心里怎么好过啊!”
听着欧阳清的话,恋夏多年的委屈也算是得到了纾解,语气也变得平和了不少。
“都过去了不是吗?”
欧阳清笑着点头,眼里的泪水都还没干,“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的恋恋都长大了,要嫁人了。”
“是啊,都要嫁人了你才出现。”
欧阳清慈爱的抚摸着恋夏的头发,温和的笑着,“不出现也没关系,能够看着恋恋幸福,娘就开心。”
恋夏抬起头来,笑得调皮,“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幸福啊?说的就好像预见过未来似的。”
“不用预见未来,就综合现在他的那个表现来看,槿王爷是真的很爱你啊,我今天可都听别人说了,人家跟你求亲时做了保证,今生只娶你一个。”
恋夏明明就很开心,却仍旧是装作不满意的嘟起了嘴,“承诺这种东西啊,是最不可信的啊。”
欧阳清怎么会不知道恋夏在口是心非啊,但是自家的闺女不管怎么看怎么都是满心的喜欢。
“行,承诺靠不住,那人家的行动你总看得到吧?”
恋夏不解,“什么行动?”
“你感觉不到吗?他守在外面很辛苦呢,气息很乱,似乎是很冷。”
恋夏的身体猛然僵住,懊恼的站起身来,匆匆的留下一句:“娘,我突然记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先走了啊,以后有时间再来找你。”
然后,恋夏就闪身出去了。
欧阳清不明所以,呆愣愣看着她跑出去,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她急成这样?
恋夏一遛小跑跑到屋顶,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他的人影,心里不由得一惊。
不是吧,去哪里了?
“怀秋?”恋夏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急了,慌里慌张地四下寻找着,“真的,你别吓唬我,快点出来!”
“在这呢,怎么了?我就想去暖和一下,这天气有点太冷了,我没有走远。”
怀秋突然从不远处跳了过来,疑惑的看着她。
恋夏见到怀秋出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快速的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就往自己的住处跑。
怀秋被她拽的莫名其妙,一边跟着她往前跑,一边不解的问:“你跑这么快干嘛?有什么急事吗?”
“你少废话,跟着我走就行了!”
好吧,怀秋老老实实的闭嘴,跟在她后面跑回了她的住处。
丞相府的人们都知道他们两个今天进宫了,所以她的住处很冷清,没有人活动。
看守院子的侍卫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阵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恋夏他们已经进来了。
匆匆的把怀秋摁到椅子上坐下,恋夏转身就到自己的床头开始翻箱倒柜。
“夏,你在找什么?”
恋夏只顾在床上翻来翻去,头也不回的甩下一句,“老实呆着,别说话!”
怀秋少说也是个王爷,长这么大,别说吼他的了,在他面前连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现在竟然被恋夏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吼了。
虽然心里有点怪怪的,但是,谁让这人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呢,吼就吼了吧。
不过她到底在找什么?
只见恋夏把床上的所有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连被子都给拽下来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恋夏坐在床边,凌乱着头发,细细的回想起来,到底放哪里了?
“啊!我想起来了!”
恋夏猛然一拍脑袋,伸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喂喂喂,恋夏你干嘛啊?”
饶是禽兽如怀秋,现在他还有伤在身,就算是恋夏在身边,他也是有心无力啊!
恋夏才不管他呢,快速的扒掉自己的外衣,把一个白色的背心拉了出来。
“把这个穿上。”
怀秋一边接过那白色的背心,一边疑惑道:“这是什么啊?”
恋夏穿上衣服走过来,体贴的为他宽衣解带,“雪蚕甲,能够护住人的心脉。”
怀秋一听就急了,赶忙摁住她的手,“你给我干嘛?我又用不着。”
“你少来了,真的当我不知道是不是,”恋夏自顾自的扒下了他的外衣,将雪蚕甲套到了他的身上,“你的气息很乱,很明显就是受了重伤,赫连宜凡的能力不可小觑。”
怀秋一时语塞,实在是不知道恋夏是怎么猜出来的,他明明就装的很好啊。
恋夏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边将一瓶液体倒在手心,一边解释道:“跟你太熟悉了,我一睁眼的时候就发现你不对劲了,脸色苍白的要命。”
恋夏凝聚起灵力,伸手将那药液敷上了怀秋古铜色的后背。
液体透过掌心不断注入的灵力而缓缓到达创伤之处,怀秋承受不住的挺直了腰板,“嘶”了一声。
“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所以,你在下马车的时候,读了清风的记忆对吗?”
恋夏点头,“嗯,我不这样的话你会告诉我吗?想也知道不会。”
怀秋苦笑着摇头,果然太了解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想瞒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去。
“好吧,你赢了,我承认了可以了吧?鬼灵精。”
恋夏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你不承认也不行啊,我这么聪明。”
收回自己的手掌,恋夏从腰间的暗器盒里拿出了一个白玉瓶子,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出来,伸手塞进了怀秋嘴里。
“这是我刚炼制出来的修复丸,可以修复内伤,你的身体底子比较好,吃下去应该就没事了。”
怀秋慢悠悠的穿着衣服,轻声说道:“谢谢你啦,我的王妃大人。”
恋夏将药瓶收回暗器盒里,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客气,我只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再瞒着我了,可以吗?”
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你,不需要一直躲在你的身后,拖累你,你知道吗?
怀秋接触到恋夏的眼神,看到了她眼中的倔强,只是一愣,继而温柔的笑了。
“对不起,都怪我一直想要好好的保护你,都已经忘记了你是一个能够站在我身边并肩作战的帮手了,对不起。”
恋夏伸手环住他的腰,依偎进了他怀里,幸福的在他胸口蹭了蹭,“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
怀秋伸手回抱住她,语气温柔,“恋夏,他已经有能力开始干预我们了,他终于要行动了,你怕吗?”
恋夏摇头,“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就算我怕,他也始终会来呀,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来之前把一切都定下来。”
其实说这话也都是心理安慰,如果赫连宜凡真的要下手,就算是把一切都定了下来,又能怎样?照样是什么都拦不住的。
怀秋心里清楚,但也没有说破的必要,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恋夏,不再说话。
看样子,有些事情真的要尽快定下来了。
趁着怀秋去换衣服的功夫,恋夏幻化出一只信鸽,打开窗户放飞了出去。
恰好怀秋回来,看到她站在窗边吹着冷风,笑着走上来从背后将她抱住了,“怎么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