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观光车,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车厢,只是空有一副马车的架骨,用帐幔围了起来而已,这帐幔还必须得挽起来,方便他们接受民众的祝福。
怀秋握紧了恋夏的手,偏头对着她笑了一下,虽然恋夏看不到,但他还是想笑。
“岳父,我先带恋夏去举行婚礼,三日后我会带她回来省亲。”
晴丞相欣慰的点了点头,跟大家一起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开,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这才转身回家,大宴宾客。
马车稳稳的沿街行走,怀秋面无表情的对着沿街下跪的百姓点头,手却是紧紧的握着恋夏,不曾松开。
“怀秋。”
恋夏隔着盖头,轻轻的叫了怀秋一声。
其实她听得到外面人声鼎沸,也不指望怀秋能听到她的话,只是单纯的想叫叫他而已。
可是怀秋听到了。
偏头凑到她耳朵旁边,隔着盖头回答道:“恩?怎么了?”
“我紧张。”
怀秋用汗涔涔的手紧握了她一下,自嘲的笑道:“我更紧张。”
“你有什么可紧张的啊?”恋夏低声抱怨道。
“你盖着盖头,应该不会比我紧张吧,”怀秋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依赖的蹭了她的脖颈一下,“你今天很美。”
“胡说八道,”恋夏娇嗔了一句,嘴角轻扬,“你又没看到。”
“不用看我也知道,而且,天知道你穿嫁衣有多美,要不是现在在外面,我真的会立刻禽兽一把。”
恋夏一听这话,脸瞬间红透了,好在是盖着盖头,要不然就丢人丢大了!
底下的人们看着怀秋如此腻在恋夏身边,羡慕的不得了!
“槿王爷与槿王妃,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竟然是一呼百应,最后,整条街的百姓都在齐刷刷的喊这一句话,震天撼地。
恋夏听着外面的声音,突然就感觉鼻子一酸,眼泪竟然就掉了下来!
一滴晶莹的泪珠砸在她的手背上,支离破碎,瓜裂为无数的水滴,溅到了怀秋的手背上。
惊讶的看了看手背上的水滴,怀秋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哭了?”
“没有啦,就是很感动,你给了我一个最棒的婚礼,谢谢你。”
怀秋听到恋夏的话只是微微一愣,继而欣慰的笑了。
他就知道,恋夏根本不会在乎那些多么华丽的形式,她从小经历了那些事情,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
而像这样的众人祝福,是她最需要的。
“说过要给你的幸福,从来不会食言。”
恋夏闻言,感动不已,在马车上也不方便做什么事情,只能握紧了他的手,不再多说什么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逛了整个皇城一周,刚好在午时停到了槿王府的门口。
怀秋将恋夏抱下马车,牵着她一步步的走进了客厅。
在这一路上,整个槿王府都已经坐满了宾客,客厅、庭院,满满的都是人,以热烈的掌声欢送着他们进门拜堂。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伴随着公公的公鸭嗓,怀秋已经牵着恋夏走到了堂前,在艳红的跪垫上跪了下来。
不用看也知道,怀秋自幼父母双亡,这二拜高堂,前面坐着的,应该是皇帝和太后吧。
切,便宜了艾景那个老头了!!要不然,她才不会给他下跪磕头呢!
“一拜天地!”
ok,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ok,二拜高堂。
耶嘿,都已经行礼到这一步了,该出来的的人竟然还没出来?
“夫妻交拜。”
真的哈?再不出来的话,可就拜完了?这婚礼就算是成了哦,真的不来?
恋夏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由樊雁芙扶起来,跟怀秋对着拜了一下。
“礼成!送入洞房。”
心里真心犯了个嘀咕,恋夏想着赫连宜凡竟然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成亲了,不会吧?
在樊雁芙的带领下来到了她和怀秋的喜房,一直到坐在了床上,恋夏都还不敢相信,这丫的就成亲了?没有人阻拦?
赫连宜凡、韦茉萱,竟然,都没来?!天上下红雨了是吧?
“姐姐,我可不可以把盖头拿下来了啊?”恋夏嘟着嘴问道。
“不可以,”樊雁芙在她旁边轻轻坐下,笑着说,“新娘子的盖头必须得新郎揭开,不然不吉利。”
“那,怀秋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晚上吧,你是不知道来的那些宾客那叫一个多啊,挨个敬酒得敬到晚上了,而且洞房不都是在晚上吗?”
樊雁芙话里的调侃成功的惹红了恋夏的脸,伸手掐了身旁的人一把,娇嗔道:“你就会取笑我!”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得在这儿坐到晚上哦,你就先走了,新房里不能留太久。”
“坐到晚上啊,会无聊死的吧?”恋夏赶紧拉住樊雁芙,坚决不能让她走,“你陪我啦。”
“不行,这是规矩,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
樊雁芙只管挣脱恋夏的手,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开玩笑哎,她家学毅还在外面等着她一起喝喜酒呢,她才不要在这里陪着恋夏无聊呢!
樊雁芙走后,恋夏就无聊的要命,坐在床边无聊的晃着脚,想着说要不要来个人打发一下时间,哪怕是赫连宜凡也行啊,打斗着可以解闷啊!
“啊,好无聊啊。”
话音落下,门突然开了。
恋夏突然就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说什么赫连宜凡啊!!这下好了,要是真的来了,她可怎么办啊?
金色的流苏再加上红色的盖头,透过这一层层的阻碍,恋夏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男靴。
额?是怀秋啊?
“无聊了吗?”
恋夏乖顺的点头,她真的很无聊嘛!
“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不是要宴请宾客吗?”
“我怕你无聊,所以,就找了个借口,先给你解解闷啊。”
“解闷?”
眼前的盖头被人掀开,恋夏仰头看去,透过金色的流苏,看到了怀秋的脸。
两天没见,她还真是想这个男人了。
“你真的很美,”怀秋满足的轻叹一声,伸手撩开了她的金色流苏,将她的小脸展露在自己面前,“美的让我窒息。”
怀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作势就要亲上来,却被恋夏突然叫了停。
“等一下。”
疑惑的微微撤离,怀秋的眼睛里满是惊讶,“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怀秋啊?万一你是赫连宜凡呢?趁着怀秋在外面敬酒,来一个釜底抽薪,那我岂不是亏了?”
怀秋闻言微微一愣,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就敲了她的脑门一下。
“你怎么就这么聪明,我伪装的这么好,还是被你发现了啊?那既然已经被识破了,我就不客气了哦。”
“怀秋”毫不客气,再次捏住她的下巴,扣紧了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来,唇齿之间满是霸道。
恋夏一开始是想要挣扎的,但仅仅是在零点几秒后就放弃了。
外貌可以变,但接吻的感觉是不会变的啊,这个人,就是怀秋没错。
这家伙,无聊!幼稚!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恋夏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吻。
怀秋察觉到恋夏的顺从,满意的微笑了一下,伸手拿下她头顶的凤冠,再抽掉她的发簪,让那柔顺的青丝倾泻而下。
微微的从她唇边撤离,怀秋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自己娶回来的小媳妇,眼睛里瞬间窜上了火苗。
“我的老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呢?你穿嫁衣的样子,真的是美到让人窒息,知道吗?”
恋夏的下巴被迫抬起,只能无助的迎上他炙热的目光,瞬间就羞红了脸,微微垂下眼睑来躲避着他的视线。
“你干嘛啦,又不是第一次看。”
“可是,这却是你正儿八经嫁给我的第一次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这么正式的嫁衣呢,真美啊,不过”
他的迟疑让恋夏忘记了羞涩,疑惑的抬头,直直的望进了他的眼睛里,“啊?”
“不过,美不美的,不重要,反正,都是要脱掉的。”
话音落下,恋夏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怀秋扑倒进床里了。
等到怀秋神清气爽的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特地回头看了看扔了满地的嫁衣、首饰,还有床上那被艳红丝滑的锦被裹紧的小女人,满足的笑了一下,转身将门给关上了。
恋夏已经睡过去了,估计会一直睡到晚上,这样她就不会无聊了。
呵呵,这种损招,也只有怀秋想得出来吧?
怀秋收拾的人模人样,神清气爽的回到了客厅,一杯又一杯的给宾客们敬着酒。
说是敬酒,其实啊,怀秋根本没有喝几杯。
开玩笑,他是槿王爷哎!谁敢让他喝酒,人家能来敬你一杯酒就不错了!!他们哪里还敢奢望别的?
这不,怀秋都还没说什么,他们就自己一干而尽了!
怀秋也懒得跟他们喝什么,酒这种东西,喝的时候最好是志同道合才行啊。
然而,等敬到樊雁芙和安宁这里的时候,真正的考验才算是真的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