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青云在火球的撞击下掉进了一个全黑的空间,他感到全身发冷,身体各处都非常紧,像是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他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摸了摸身体,青云差点乐抽了,软软的,身体表面分明覆盖着皮肉。
“噩梦终于醒了!”青云兴奋起身但被无情挡了回去,他揉着撞得生疼的脑袋,向四周摸索着。
“不会是口棺材吧?”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指尖传来。他用力推了推,上面的盖子露出了窄窄的一道缝隙,青云看到明灭不定的光亮。
还好没有被活埋,青云一边想一边用力扩大着那条缝隙,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他终于坐了起来可几乎脱力。青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同时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青云看到这是一个逼仄的空间,黑色的石头将这里堵了个严严实实,两支兽头造型的灯半死不活的亮着,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而自己就坐在一口巨大、厚重的石棺中。
“妈呀!这里真是个坟墓。难道我被那个格南打死了,他们把我埋了。”青云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从棺材中爬出来。
当啷!
青云刚有动作就听到身下有响动,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一个银白色的物件。“面具,这东西原来不是在我脸上吗?”青云用手摩挲着精致的面具,慢慢地扣在自己脸上。
这面具就像是为他定制的,戴在脸上不仅大小合适而且似乎与他融为一体,青云赶紧摘下了来,并迅速摸摸自己的脸,还好那些离奇消失有突然回来的皮肉还在。
青云长出了口气将面具揣在怀中,开始在黑色的石壁间摸索,希望找到通向自由的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大概一个小时后别说门就连门缝青云也没找到,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靠在石墙上。他有些绝望的看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更大的石椁,和自己之前爬出的那个形状是一样的,只是更加宽大。
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心力交瘁的缘故,青云脑袋也昏昏沉沉的,那种冰冷的感觉在不断加重。几天来的奇怪经历让他有点应接不暇,失而复得的身体;可以燃烧的海水;处事奇怪的巫满,所有的事情萦绕在脑海中越是摸不着头绪越是要像,慢慢地青云的眼皮开始打架,之后合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青云睁开眼睛,昏黄不定的光芒代表奇迹没有出现,他依然被困在石椁中。他挪动了一下身体但青云感到全身酸痛,全身不住的颤抖,口鼻火烧火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我难道生病了?”青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道。
青云回想起小时候因发烧在地下室角落中瑟缩的感觉,他竟然高兴起来,因为在他看来一副会生病的身体才是他曾经拥有的身体。在青云的心中曾经的杀戮是抹不去的阴影,也是他在面对蓝羽时的隐痛,他拼命地想摆脱可反倒越陷越深,他开始归咎于
自己身上超凡的力量,这愿望似乎已经实现了。
可是没有力量他如何从这石椁中脱身,没有力量他还是臭名昭彰的恶魔,没有力量他又如何保护蓝羽。一连串的问题涌入青云的脑海中,在身体最虚弱时开始不断地煎熬他。
青云抬头看着黄豆大小的灯光,它们就像现在的自己,虽然还燃烧着但似乎就要熄灭,如此狭窄的空间中生命似乎被完全禁锢,而这种禁锢与此前在玫瑰海中是不同的,冰冷无助的环境似有若无的却又永远抓不到的希望,像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人的心脏,这种绝望的折磨更甚于肉体的伤害。
青云挣扎着想站起来,别说起身现在他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气若游丝,生命似乎已经走到的尽头。两盏灯终于熄灭了,眼前一片漆黑。青云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蓝羽的情形,想起了陆莞临终前绝望不舍的眼神,这些年经历的种种一一浮现在脑海中,离合聚散、酸甜苦辣、生杀屠戮、情爱融融。
弥留中青云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铃声,他知道这是银月铃的声音。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弹指之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所有说得出说不出的情感就好似轻柔的银月铃声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而在此时此刻它们浓缩成一点,让那枚摇不响的银月铃演绎出生命之歌。
生死之间青云真正体会到了生命的意义,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胸前,这个从出生就与死亡为伍,被人称作恶魔的人此时生充满了渴望。但似乎再也没有机会,青云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微弱,他的头无力地向一边垂下,一切都安静了。时间仿佛将这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遗忘,这里充斥着只有黑暗、冰冷和死亡。
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犹如划过夜空的闪电,已经踏入鬼门关的青云身上传出一种清脆且有节律的声音,叮铃,叮铃……铃声仿佛在呼唤着生命,呼唤着青云。
青云怀中透出了淡淡的光芒,银白色的面具像是受到了铃声的牵引,轻轻地扣在青云的脸上。他习惯隐藏千颜的左臂上飞出一道白光,千颜匕首又一次悬浮在青云面前,手柄上骷髅空旷的眼中淌出一滴晶莹的泪水。泪水滴落在银色的面具上,面具上显露出奇怪的文字。
这些文字在黑色的石壁上投射出白色的光影,字迹虬劲有力、银钩铁画,好似在石壁上留下道道剑痕。
银月铃的声音愈发得急促起来,一声紧似一声,一声快似一声。声音忽高忽低,高亢时声震九霄,低沉时如泣如诉。
银色的面具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它似乎就要和青云的脸融为一体。铃声戛然而止,但石壁外隐隐传来阵阵轰鸣。
咔!
石棺的顶部出现了一条裂缝,银色的电弧像灵蛇一般钻入其中,正好击中了青云脸上的面具。
大滴大滴的雨点从缝隙中飘入石质棺椁,隆隆的雷声随即传来。青云的身体受到雷电的冲击震颤了几下,他一把拿掉脸上的面具,眼
睛瞪得大大的狠狠地吸了口气。
“我又做梦了?”
不断落下的雨给了他否定的答案,青云怀疑地抬起头,轻轻地说道:“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是上天救了我。”
说着青云勉力站起身,滚烫的身体依然沉重,他收好匕首和面具吃力地从缝隙中爬了出去。
四周还是黑色的石壁,一个体积可观的石椁陈列期间。与石椁不同的是这里一面是开放的。青云扶着石椁向开口走了过去,突然脚下一滑他身体竟然向下坠去。原来这里竟是一处断崖,青云已经跌落在一片灌木从中。
青云狼狈地抬起头,急促地喘息着说:“还好断崖并不高,捡了条命,这么大的雨要赶紧找个干燥的地方躲躲。”
青云知道自己还是十分虚弱,他起身用手遮着眼睛四下里观察着。那里好像有房子,青云似乎看到的希望,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那里移动着。
“有人吗?”青云来到一幢小得不能再小的木屋前,敲了几下门问道。
青云轻轻一推,门是开着的。这里只有五六平方米的样子但干净、干燥,而且吃喝用具应有尽有。这里应该是某些在附近活动的人搭建的营地,青云想着生起了火,将湿衣服脱下喝了些清水就迷迷糊糊躺下睡着了。
一觉醒来青云感觉一身轻松,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尽是泥污但却十分考究。但这些并未有引起青云的重视,他推开房门,昨夜的雨还没有停,满眼都是雾蒙蒙的。房子建在一处小高地上,四周遍布一种长着椭圆形叶子,枝杈带刺的灌木,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的轮廓,应该就是昨晚落崖的所在。
青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盘算着如何确定自己的所在。远处出现了几个模糊的小黑点,青云立刻紧张起来,他快速熄灭了屋内的火,带上自己的东西在屋后藏了起来。
没过多久三个人出现在木屋前,其中一个人打开屋门后大声喊了起来。
“这些人说的语言和北芒寨一样,我还在玫瑰海附近。”青云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而此时那三个人开始向四周搜寻侵占他们住处的不速之客,青云并不想和他们有冲突所以主动退到远处,可是他又听到了其他人的脚步声。
“莫非还有其他人?”青云听到一种沉重的脚步声。
不远处传来呼喊声,接着就是打斗声。青云看到了身着重甲的战士,就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些人。
这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和北芒寨有冲突,阿萝口中的太虚打开又指什么?青云观察着这些人,心中充满疑问。
很快三名木屋的主人被十几个重甲战士杀死,而重甲战士搜寻了一边这个区域后就消失在清晨的浓雾中。青云来到三名死者面前,他们的头颅已被砍下显然已被那些重甲武士带走。
迟疑了一下青云尾随那些重甲武士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