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章 领结婚证
说黄河亲自给燕打了电话,就她馈赠房子的事情
燕倒是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地道:“怎么,老朋友了,送个结婚纪念品不行吗?我这房子不是抢来的。”
黄河道:“我知道你这房子不是抢来的,但是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陈秀,你让我怎么能不相信这是一颗糖衣炮弹?”
燕笑道:“你觉得我送那幢房子,是看陈秀的面子?我那是送给你的,户主登记的就是你。”
黄河道:“燕,你——”
燕道:“叫我小燕子吧,我喜欢这个称呼。”
黄河道:“小燕子,你这样做反而更让我心里过意不去。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如果收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会与心不忍的。”
燕道:“你不必这样,房子既然已经送出去了,那它就是你的了。你不欠我什么,真的不欠。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大事情要做,明白吗?”
黄河愣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燕神秘地道:“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黄河笑道:“你总是搞地神神秘秘地。让我琢磨不透。”
燕反唇相讥:“你不也是吗?”
但黄河还是觉得不能收受燕如此贵重地礼物。天知道这鬼丫头送这么贵重地东西给自己。究竟搞地是什么名堂。黄河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小燕子。你地礼物。我不能收。”黄河坚定地道。
燕笑道:“难道我们之间地感情。还不值这一幢房子吗?如果你执意不想收。那好。我就放一把火把房子烧掉。因为送给你地东西。我不会再送给别人。”
“你——”黄河真没想到这个燕此时能这么固执。
燕兀自地道:“你可以不相信我地话,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真诚地送给你这件礼物,我不希望它被拒绝。”
黄河彻底无语。
黄河知道,再坚持下去,燕也会收回她的馈赠,她其实是一个很固执的女孩儿,这一点儿黄河还是清楚的。然而,黄河对此实在是受之有愧,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燕,如果再收下她这么贵重的一份礼物的话,那自己纯粹就是良心被狗吃掉了。但是想退给燕已经不可能,唯一地就是以后在其它方面儿弥补她。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但黄河相信,自己偿还她的,肯定要高于一千万。
房子的事情算是勉强解决了,然后便是登记结婚。
登记结婚就比较麻烦了,先是从陈秀那边派出所开了个户籍证明,然后回到黄河所在地乡镇派出所开具的黄河的户籍证明,二人来到了县民政局。
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送了一大包喜糖,但结果却出乎意外,说是陈秀不够年龄,让他们直接找民政局副局长陈局长。
送礼呗。这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黄河不喜欢走动关系,但是社会就这样,因此仍然无奈地甩出五百块钱买了好烟好酒,准备送礼。但是据以前因为领结婚证受阻而送礼经验丰富的村里小伙小张告诉黄河,现在县里不流行送礼了,流行送卡。
所谓送卡,就是把现金打到卡上,直接送给受理人,或者包在烟盒里,或者办成购物卡。这正是与时俱进,送礼的手段也越来越现代化,越来越方便,越来越简单。
黄河汗颜,当即表示不办了,妈的,等够年龄再办,让自己去送礼,这太窝囊了。
一家人都劝他,包括陈秀,黄母无奈地道:“儿啊,现在就这样,哪有不送礼就能领到结婚证地?别说是不够年龄,就是年龄够了,他们也得找个法儿催着你送礼,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小张也嘿嘿地笑着,方言之中还夹杂着一些时尚词句:“是啊,黄河,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咱不能气垒(馁),现在民政上就是这么个潜规则,没人逃得了。三河子村的马柱子你可知道,他登记的时候倒是年龄够了,但是人家工作人员说他户口薄上的名字少写了一道笔画,结果甩了三百块钱才办成。”
其实关于县里的政策,黄河还是能察觉到一丝眉目,按照整个市区的政策,男2220够年龄结婚,但县里偏偏过分地响应国家的号召——晚婚晚育,把年龄又卡到了男2023要知道,一般的男女双方,以男大女小为主流,而县里偏偏整了这么一个婚姻政策,表面上看着年龄与市里地差不多,但男女年龄界限一倒个个儿,意义就差得多了。县里以后自己这一招做的绝,孰不知老农民的脑子也没那帮县领导想象的那么简单。按照女23周岁结婚的话,估计男方至少在24、5以上甚至更多,这样一来,实际上县里制订地这个政策,简直要比当初的男2522还要苛刻得多。
县是这样做实在是一举两得,第一,可以被上面看作是‘倡导晚婚晚育’地典范;第二,照这样政策实施的话,在农村,根本没有符合标准地,那怎么办?送礼呗。
所以说,县里的这个文字游戏,肥了民政局和县政府,却苦了老百姓。
其实依黄河曾经地身份,如果疏通一下关系,只要上面一个电话,这结婚证民政局得亲自送到家门不可。但黄河不想那样做,细想了一夜,望着陈秀那双可怜的眼神,还有父母的期望,他豁出去了——送礼!
于是第二天,也就是黄河和陈秀举行婚礼前的倒数第三天,黄河到大商场办了一张面值一千元的购物卡,对此陈秀埋怨道:“咱不差钱儿,为了更顺利一些,给那贪婪的副局长弄上三千,撑死他。”
黄河皱眉道:“不可能。一千块钱我都不想花,这钱花着冤枉。这种贪官,早晚我得整倒他,太他妈的贪了。”
陈秀埋怨道:“结婚了你都这么小气。”
黄河道:“这不是小气,你越大方越是助长贪官地嚣张气焰。早晚有一天,我会让我们县里的这些玩儿什么潜规则的贪官们一一现形。”
陈秀噘嘴道:“别吹了老公,你以为你是朱基啊?专门办依法犯。”
黄河道:“贪污犯就得人人得而诛之,光指着中央领导,根本办不过来。”
陈秀拿手在黄河胸前,给他顺了顺气儿,劝道:“别生气了老公,现在就这社会,咱不差这俩钱,让花咱们钱的贪官们买东西吃,撑死他们!”
黄河义愤填膺地带着陈秀到了民政局。
二楼,陈副局长办公室。
嘿,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原来,门口有六七个人排队走后门呢。
黄河暗暗苦笑了一声,心想,幸亏自己没在官场,不然的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官场给潜规则了。
在门口,黄河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讲理求情的声音。
“陈局长,您就方便方便吧,我对象就差一个月
”
“唉,不是我不想不想方便,只是县里的政策是死地,没法儿方便啊。”
透过微微的门缝儿,黄河看到一个小伙子,悄悄地往陈局长口袋里塞了一个银行卡之类的东西,又道:“陈局长,您就发句话地事儿,俺表哥结婚的时候也是找的您,嘿嘿。”
陈局长:“这个事儿嘛,有点儿难办了。你说我要是不灵活一下吧,你媳妇儿就差一个多月……”把手伸进衣兜里杵了半天,道:“这样吧,我能给灵活一下,毕竟嘛,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虽然是个局长,但也总得有人情味儿吧。”
小伙子千恩万谢了一番,拿着陈局长的签字,兴冲冲地出来了。
透过这个间隙,黄河敏锐的双眼还发现,陈局长拿着一个银行卡瞟了几眼,嘴角处涌上了一丝淡淡地笑意。
……如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上黄河粉墨登场。
递烟,这是客套。
陈局长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眯着眼睛抽着烟问道:“怎么了,要结婚?”
黄河点了点头,道:“是的。要结婚。”
陈秀赶忙补充道:“局长,是,是我的年龄稍微差了点儿,他的年龄都超了一大截了。呵呵,希望陈局长帮帮忙,疏通一下。”
陈局长不慌不忙地吐着烟圈儿,问道:“叫什么名字?”
黄河如实地道:“我叫黄河,她叫陈秀。”
陈局长脸上一惊,继续问道:“哪个村的?”
黄河道:“大庞村。”
陈局长脸色更是一变,随即一笑,道:“你们俩的情况啊,很特殊。不好办啊。”
黄河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失时机地把‘开门砖’放进他地口袋里——呵,真够骇人的,这厮的西服口袋上有点儿脏儿,毫无问,是无数人往里塞东西时渐渐染脏的。
然而让黄河二人没想到的是,陈局长好像并没有要收礼地意思,将口袋里的购物卡淡淡地瞄了一眼,神情严肃地道:“把卡收回去。”
黄河一愣,本来就没怎么送过礼,这一被拒绝,还不知道该不该接回来。
倒是陈秀伸手拦了回去,甜甜地轻轻道:“局长,一点儿小意思,我们结婚地时候,请您去喝喜酒。”
没想到陈局长却道:“呵,我老陈不吃这一套,我们民政局公事公办,不会收受任何的财物。如果你们年龄够了,不用我出面,也有人给你们依法办理,如果年龄不够,就是找到正局长也没用。”
黄河真想抽他,刚才明明看到有好几个小伙子被‘潜规则’了,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反而不吃这一套呢?
陈秀继续央求道:“陈局长,实话跟您说,我老公是齐南华联集团地总经理,我是副总经理,我们百忙之中就是想把婚事处理完,希望您能开个绿灯,我们一定重谢。”陈秀还掏出两张名片递给陈局长,道:“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也一定帮忙。”
黄河心想这陈秀什么时候变得这些精明了,在这个时候,她倒是将了陈局长一军,她地意思很明显,我们都是不差钱儿地人,而且有一定的势力,如果给你的钱不够,我们可以再补,少不了你的好处。
确实有点儿精明。
黄河暗笑道。
然而那陈局长依然坚持原则,道:“对不起,我也很想帮你们,这样吧,你们下个月结婚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们开绿灯。毕竟都是在外面混大事的人,回来结婚也不容易。”陈局长看了看二人的名片,嘴不似刚才那么严了。
陈秀见事情出现了转机,继而问道:“那,这,这个月不行吗?”
陈局长摇头:“不行。除了这个月,你哪一个月结婚都行。这个月上面查地紧,很容易查出问题。”
汗。
陈秀汗颜极了,这个陈局长真是个怪人,也没这么折腾人的啊?
但也还是压抑住愤怒,央求道:“陈局长,咱们都姓陈,没准儿多少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您就帮帮忙吧。我们还有两天就结婚了,没结婚证怎么能行呢?”
陈局长摇头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结果是任由陈秀苦苦哀求了半天,这个陈局长始终不肯开恩,黄河当然知道,让陈如此这般地央求别人,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也只有结婚这么重大地事情,她才彻底地拉下了面子。
陈秀央求了半天,算是无计可施了,把目光投向黄河。她知道黄河肯定是有办法的。
但黄河却出乎意料地拉着她的手,道:“咱们走。”
陈秀愣了一下,她以为黄河考虑到了什么别的办法,就跟着他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出来之后,黄河听到局长在办公室里叹了一口气,并说了一句很细微的话:“拿人钱财,替人出气。”
这八个字黄河没有全听到,但却能猜测出些许端倪,这无非充满着不可名状的不正常气息,一个以贪污以荣的副局长,怎么会轻易拒绝财路?
如果不是有其它地原因,肯定没有更好的解释。
因此,到了楼梯口,黄河对陈秀道:“你先下去等我,我随后就到。”
陈秀追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黄河淡然地道:“别问了,听话就行。”
陈秀虽然不解,但见黄河一脸严肃,还是惑地下了楼。走到半截楼梯处,她不忘嘱咐一句道:“你是不是要再去找陈局长?记着,千万别起冲突,不吉利。”
黄河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没那么英勇。”
然后,黄河果然又到了陈局长的办公室前。他听到陈局长正在打电话。
“好了,搞定了。”
“……”
“你别忘了付另一半。”
“……”
“……”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两天内到不了账——”
“……”
黄河听到陈局长报了一个账号,应该是一串银行号码。毫无问,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黄河出现在陈局长面前时,陈局长先是一愣,然后皱眉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
黄河毫不客气地坐下,扔给陈局长一支烟,笑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陈局长一愣,道:“什么意思?什么这么做?我不明白。”
黄河点燃烟,强势地道:“你的勾当,你的自认为很高明的勾当!”
陈局长猛地一惊,狠狠地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如果你想办结婚证,我下个月可以办给你,这已经是最极限地绿灯了,你对象那边年龄差的太多。”
黄河站起来,笑道:“陈局长,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参与,我是不是今天就能拿到你的签名,
也能很顺利地办到结婚证?”
陈局长猛地愣了一下,手里的烟已经停顿了半天,支吾地道:“你,你怎么知道地?”
黄河笑道:“因为这根本不是你的作风。你不买我们地账,证明你买了别人的账,而代价就是别人让你不卖我我们地账。难道不是吗?”
黄河的话虽然说地隐讳,倒是让陈局长半天没反过神来,他当然知道黄河这话的意思。而且,他说的没错,但是他是怎么知道地呢?
趁陈局长愣神儿的工夫,黄河又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吗?”
陈局长脸色铁青地点了点头。
黄河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地所作所为,我都听的清楚。还有你刚才打的那个电话,已经间接把你出卖了。这样前后一联想,事情便迎韧而解。你说我们这个月办不了结婚证,但下个月能办。你的这个逻辑难道不值得让人怀疑吗?还有你刚才打的那个电话,综合起来,便是事情的答案。有另外一个人指使你,当我们来领结婚证的时候故意不让我们领到,而且给了你一笔可观地钞票,当然是付了你半数订金。当你富丽堂皇地拒绝完我们之后,你接着又打去电话,要另外一半酬劳,难道不是吗?”
陈局长顿时脸色更加难色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黄河道:“我是什么人,好像你早就知道了吧?”
陈局长道:“你,你想怎么样吧?”
黄河见陈局长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想让他感到太恐惧,于是道:“陈局长,我是个肚量很大的人,既然你说让我们下个月来办结婚证,那我们就下个月办,到时候还希望陈局长网开一面。”
“那是,那是。”陈局长擦了擦汗,连忙道。
黄河又道:“能告诉我是谁想报复我吗?”
陈局长摇了摇头,道:“不,不能说,不能说。”
黄河追问:“是个女的,对吗?”
陈局长又是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黄河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
陈局长一阵愕然。
随即黄河消失起身告辞,只剩下惊诧的陈局长,慌忙地拨通了刚才拨打过的那个电话。
那边有个女音道:“怎么又打电话来了?”
陈局长忙道:“不好,那个叫黄河的,好像猜出是你捣鬼了。”
那边一惊:“你是说他知道是我在坏他的事情?”
陈局长道:“不是,他只是猜到有人故意整他,却没说出是谁。他也没逼问。”
那边道:“结婚证你没领给他吧?”
陈局长道:“没有没有,咱们既然做了交易,我肯定不能违背你地意愿。”
………
挂断电话后,陈局长仍然沉浸在一种气氛当中,无法自拔。他突然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些天,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女孩儿找到他,当场甩了十万。她告诉陈局长,几天后有一对叫黄河、陈秀的男女要过来办结婚证,他要做地,就是拖住他们,不给他们办,一个月内任何一天出现,都不能办。
陈局长面对十万的诱惑,确实有些动心,但是数额巨大,又是代人报复,这种手段确实够下三滥地,但是当女孩提出事成之后还有十万的时候,他动心了。他想不就是一句话地时候吗?得意一对小夫妻却纯赚二十万,这种买卖能不干吗?于是,陈局长答应了这个女孩儿的事情,今天,果然有一对叫黄河、陈秀地小两口要过来领结婚证。
倒是黄河那敏锐的洞察力让陈局长感到吃惊,然而让他不解的是,他既然知道有人出钱整他,干嘛又不问个明白,而是一走了之了呢?刚才,他明明有机会知道是谁,但他却放弃了,因为自己不会昧着良心为那并不认识的女孩守口如瓶,如果黄河坚持要问,他还是有开口的可能的。毕竟,他不是黑社会,没那么多义气可讲。
朦胧中,他感到这个男人很不简单,还有一些神秘。
…………
…………
却说黄河出了民政局,陈秀已经坐上了奥迪车,见黄河出来,追问道:“怎么了?你又回去干嘛了?”
“没干嘛。”黄河淡然地道。心里却做出了种种猜测:会是谁买通了陈局长,故意要折腾自己呢?其实答案很简单,跑不出几个人的嫌疑:一、陈婷;二、王珊;三、燕。
依黄河分析,其中,陈婷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自从自己和她妹妹好了之后,她的表现就有些反常,作为一个喜欢自己地人,她表现的不愠不火,表面上多么祝福自己和陈秀,暗地里却不知道搞什么勾当;王珊的可能性也有,但不是太大,毕竟,他能看的出来,王珊对她和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希望;燕,这丫头一直神神秘秘的,而且还送给自己一幢别墅,也有这种可能。
不管是谁做的,目地就是想破坏自己和陈秀的结合,但是再一分析,这个手段看起来并不十分高明,因为再怎么破坏,结婚证可以晚点领到,他们早晚都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那么她这样做是何目地呢?
无从而论。
其实黄河并不想知道是谁,因为这三个女孩,不管是谁,黄河都觉得有愧于心,因此,黄河并没有向陈局长过分地追问主使者是谁。
很多想象在黄河脑子里一闪而过,陈秀已经启动了车子,继续追问道:“老公,你到底干嘛去了,神神秘秘的?”
黄河平静地道:“没干嘛,只是上了个厕所,又去了一趟陈局长办公室。”
“他怎么说,有进展吗?”陈秀追问。
黄河摇了摇头道:“没进展。”
陈秀先是失望地一噘嘴巴,随后又道:“没关系了老公,咱们先办喜事儿,再领结婚证,其实都一样的。”
黄河点了点头,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当然,黄河不能告诉陈秀事情的真相。
2月9号,陈秀由陈婷接回了老家。
而这天,是黄家最为忙碌的一天,按照当地的风俗,订婚车,请司仪,订婚宴,订录相,等等事情,都是这一天的工作。
当天晚上,黄河早早地睡觉了。但是他怎能睡地着?他总有一种隐隐不祥的预感——
晚上九点钟,陈秀发来短信:“老公,明天我就是你正式的老婆了,有何感想?”
黄河回道:“没啥感想,早点睡吧。”
陈秀:“没良心。我爸我妈今天哭的死去活来的,我们陈家好不容易养大的大姑娘,倒贴着钱去你家做媳妇儿,你还没啥感想。伤心呢。”
黄河
要知道,我明天还要早起,你倒是能睡到太阳晒到呢?我明天五点钟就要出发接你。”
陈秀:“说的倒也是。嘿嘿,老公,那你早点睡吧,明天晚上开始,咱夫妻俩就光明正大地一个床上睡觉,一个锅里吃饭了,我一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跟陈秀结束完短信交流,黄河倒是短暂地睡了两个小时。半夜三点钟,母亲就把黄河叫醒,黄河打了个哈欠,心想母亲娶儿媳妇儿可真够着急地。
起床,洗漱,吃早饭,过后,已经是四点钟了,余晴受姑姑的指示,当天也是在黄家入宿,只等着第二天早上陪着黄河去迎新娘。
这时候,余晴也被黄河的母亲叫醒,揉着眼睛帮黄河整理西装,戴新郎花,往脑袋上喷发乳,好一阵装扮后,才一齐坐下来等婚车们的到来。
黄河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余晴轻轻地揪着黄河的耳朵,问道:“兄弟,振作起来,娶媳妇儿了还没精神?”
黄河皱眉道:“姐,打个哈欠都不行啊?”
余晴道:“娶了个这么漂亮地媳妇儿还打什么哈欠,要是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手舞足蹈了。”
黄河苦笑道:“我可没你那么没出息。”
四点半钟,十六辆婚车匆匆赶到,其中,一辆白色宝马打头,两辆白色奔驰大轿车打尾,象征白头偕老。当中全是高档黑色轿车,在农村,这也算得上是够奢华了。黄河的婚车是辆奥迪车主是齐能集团常务董事长李福——黄河新交不久地朋友。当然,还有赵佳蕊、王珊、江星、王蕾、童妙妙等朋友的友情支持,除了两辆大轿车是租来地之外,其余的高档轿车全是朋友友情提供地。当然,燕不在其中,不过她给黄河派了四辆车和四个司机,全是黑色宝马。
婚车阵容很好很强大,有明星、老板、省长公子、公司高层、记者等等等等。当然,其中的李福、童妙妙等人,还带了贴身保镖,一是保护自己的安全,二是为黄河的婚礼添砖加瓦。
紧接着,所有的车辆都扎上了彩条,贴上了喜联,由李福亲自驾驶地奥迪装饰的华丽无比,老带派了。
黄河当然还要跟李福客套几句:“李总啊,真是受宠若惊啊,感激不尽。”
李福拱手道:“黄总的婚礼,该捧场,应该地。到时候我能娶到赵记者的时候,还望黄总也给捧捧场,感激不尽啊。”
黄河笑道:“一定一定。”然后瞟了一眼赵佳蕊,她今天穿戴的跟个新娘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娶她呢。
一切准备就绪后,黄河坐上了车,黄河的婚车由李福的司机兼保镖掌控,李福暂时坐在后座,当车子就要启动地时候,赵佳蕊突然走了过来。
“李福,咱俩换换位置,我跟黄总说两句话。”赵佳蕊道。
李福欠了欠屁股,一拍身边的座位,道:“不用换,你坐这儿就行了,再找个人开你那车。”
赵佳蕊皱眉道:“你别忘了,这次我负责搀媳妇儿,你们两个大男人都坐在这车里是怎么回事儿?”
李福一惊,道:“怎么,还有搀媳妇儿的?”
黄河点了点头,道:“嗯,这是农村的风俗,得有专门陪着的。而且必须是女性。”
李福一拍脑袋,歉意地道:“哦,孤陋寡闻了,孤陋寡闻了。”然后号召司机一起下了车。
赵佳蕊坐在驾驶座上,冲李福一挥手,道:“放心吧,我开车的技术绝对没问题,不会把你新买的A8的。”
李福倒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佳蕊啊,麻烦你开车地时候多放几个香屁,让我这车沾点儿仙气儿。”
赵佳蕊骂道:“不正经的东西。”
玩笑过后,这一行车辆便匆匆列队,朝着遥远的方向驶去。
搞结婚录相的,是赵佳蕊在电视台拉过来的专业摄相人员,这时候刚过完年,天还比较冷,为了全方位地展现车队地浩瀚,他坐在其中一辆奔驰车里前后徘徊,有的时候还得把脑袋探出窗户外摄相,冻地他嘴唇发紫头发飞扬,赵佳蕊在反光镜中发现了她这个搭档的举动后,感动得不得了,笑道:“黄哥,看看我给你找地摄相怎么样,多敬业啊。”
黄河点了点头,道:“是够难为他的,到时候咱得好好谢谢人家。”
赵佳蕊笑道:“不用。全包给我了,他呀,特别听我地话。”
黄河道:“赵记者,这次啊,你算是帮了我大忙,趁这个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你。”
赵佳蕊腾出一只手,使劲儿地一挥:“谢什么谢,见外了吧?朋友嘛,互相帮忙。”
赵佳蕊虽然说的坦然,但黄河能发现,她的脸上闪烁着一丝伤感。
说话的工夫,赵佳蕊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RMB,递给黄河道:“刚才忘了,这是我随的份子。不多,算是贺喜吧。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多的咱没有,但十万八万的,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那沓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估摸着能有五千左右。
黄河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但还是收下了。
尽管黄河知道,赵佳蕊似乎是被人利用了,但她的本质还是不错的。自己得抽时间帮帮她,不能让她被别人忽悠了。
车,驶上了高速公路。
用时两个多小时,八点钟左右,迎新车队非得地到了陈秀家。
陈秀这边的风俗让黄河适应不了,在陈家派来的搭线人的带领下,他分别给陈家的亲朋好友们敬酒,然后吃了一碗长寿面,便正式到了新娘子所在的门前。
此时的陈秀,身穿红色婚纱,娇艳动人,盘发娇丝,仿佛一朵鲜花,正端坐在正房的一个椅子上,陈婷扶着陈秀的肩膀,望着前来迎亲的黄河缓缓走进。
待到黄河到了门口的时候,几个壮汉突然从门后伸出胳膊,拦在了黄河眼前。
黄河一愣,却听陈婷开始开口说话了:“跪下磕头吧。”
什么?跪下磕头?黄河怀是自己听错了。
这时候,就听旁边的亲朋好友中有人喊道:“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新郎必须得给新娘诚恳地磕三个响头。”
倒是余晴站出来说话了:“免了免了,我们那里不兴这个,不适应。”
但陈婷却坚定地道:“不行,不能免。我们把姑娘辛辛苦苦养活这么大,哪能那么容易就被你们娶走?”
亲朋队伍中,有不少开始起哄:“磕头,磕头,不磕头媳妇儿不上车……”
黄河在心里暗暗埋怨陈秀,怎么她也不提前给自己说一声,还有这么损人的风俗?然而,自己跪天跪地跪父亲,哪有给媳妇儿下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