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沙哑的声音,
阴沉扭曲的面具,
毫无感情的语气,
宋何刻意营造的一切,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薛光心头寒意骤升。
只见宋何不耐烦的将手中水杯丢到了一边,然后把剩余的大半盆水直接浇到了薛光头上。
哗啦!
“呜!咳咳!呜咳!”
从鼻腔灌进嗓子眼的冷水让薛光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他就看到宋何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数支针管整整齐齐摆在他的脑袋边。
“薛光,好名字啊。”宋何带着寒意的声音透过面具钻进薛光的耳朵:“血光之灾,多好!你看,为了对付你这个血光之灾,我的小羊皮手套都浸水了。”
宋何甩了甩戴着手套的手,搬了把椅子坐在薛光头顶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薛光的眼睛:“我看了,你脑袋旁边的小管管里可都是好东西啊!”
“配上外面茶几上的料,扎一管就疯,两管就死,三管下去神仙也得翘辫子!你特娘的竟然准备了五管!你当外面那个料鬼是大象吗?哈哈!”
面具背后喜怒无常的声音带给薛光极大的心理压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面前的神秘男子拿起一支违禁药品,熟练地弹了弹针管,一边在自己湿漉漉的脖子上比划,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如果扎在这里,估摸着用不了两管,并且三十秒内就能送你去见上帝。”
薛光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让针头刺破自己的皮肤。
而宋何却毫不紧张,比划了一会收回针管,惋惜道:“可惜还有事情要问你,不能和你玩干脆利索。”
“这样吧,你撒一个谎,我就扎你一针,看看你能撑几针,怎么样?”
宋何说罢神经质的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就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薛光却是吓得不轻,脸上血色退去大半,慌乱间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别急,消毒的东西还没找到呢。”宋何无所谓的摆摆手,翻找片刻终于找到小半瓶碘伏,然后就笑呵呵的回到床边椅子上,满含期待地问道:“你平常喜欢扎哪里呢?”
薛光紧张畏惧的看着宋何,不等他开口宋何已经指着他的手臂点头道:“找到了。”
宋何说罢就拿出棉棒沾了些碘伏,开始给薛光手臂有针眼的位置消毒,动作熟练的不像话。
“你到底要问什么!”薛光的声音开始颤抖,手臂上也出现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别急嘛,让我想想先。”宋何涂完碘伏,云淡风轻的拿起一支针管,手腕一抖扎进了薛光的手臂!
“别!求你!别杀我!”薛光惊慌到了极点,从未感觉往日里让他极为期待的针管此时竟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喊什么,我还没推呢!”宋何不耐烦的摊了摊手,任由针管挂在薛光的手臂上:“我这不是怕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嘛?”
“咱们这样,你答错一个问题,我就给你挂一支。除了你胳膊上的,这里还有四支。也就是说,如果你打错了四个问题,我就会一次性把五支都给你推进去,明白了吗?”
薛光已经害怕到了极点,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
“那好。”宋何见状隐隐松了口气,对于自己提前将针管内的东西换成生理盐水颇感得意:“先说说,前段时间你们有一批货出了意外,是怎么回事?”
“意外?”薛光闻言一惊,连忙说道:“那批货我们已经补过去了!没做任何手脚……”
啪!
宋何扇了薛光一嘴巴,寒声道:“我问的是为什么会出问题!”
薛光连忙改口道:“是路上出问题了!走小路的时候栽到山里了!耽误了时间,货也坏了好多!”
“这就对了嘛!”上一刻还冷酷阴狠的宋何说话间又变得嬉笑戏谑,尽显反复无常:“在哪里出的事?”
薛光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答道:“南郊上矿山的路!就在半山腰!汽车现在还在路边的岭子里!”
“谅你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撒谎。”宋何点点头,又问道:“当时负责送货的都有谁?”
薛光想了一下迅速答道:“准星和刺猬!就是王准和刘茂伟!他们轮流开车,负责送去……呃……我也不知道送去哪里!”
刘茂伟!
卧底海豚打入犯罪团伙所使用的名字!
听到刘茂伟三个字的宋何心头一动,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口却是故作玄虚的赞了一句:“不错嘛!节骨眼上能刹车,知道不能把我的身份说出来。”
薛光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还未求饶就听宋何又问道:“这两个人如今在哪里?”
薛光面色微变,吞了口口水才说道:“王准……出车祸的时候就是他在开车,栽到山里的时候直接挂了。”
“后来是刘茂伟给我们打的电话,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人和没坏的货被我们拉了回来,王准和汽车都被烧了。”
宋何闻言心中微凛,却也稍稍安心了一分,不过他还是语气冰冷的说道:“就是说,让这批货出问题的人,还有一个活着?”
薛光畏惧的点点头:“是……是的。”
“他在哪儿?”宋何摆弄着薛光脑袋边的针管,语气平淡。
“在医院!”薛光瞬间紧张起来,立即答道:“我们自己的医院!就在城郊村子里,叫金河田诊所!”
“奇怪。”宋何歪着脑袋,盯着薛光的眼睛问道:“你们来王准家杀人灭口,却给这个刘茂伟治病,就是说,王准有问题?”
薛光紧张的额头浸出汗水:“老大说王准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吞货,是刘茂伟拼命才保住了一部分货……”
宋何心念一闪,冷笑道:“那是不是说,我还得感谢这个刘茂伟,保住了我们的东西。”
薛光一听心头一慌,生怕宋何以知道的太多为由灭自己的口。
然而事实却出乎了他的预料,只见宋何缓缓站起,拔掉了他手臂上的针管,然后将一团布塞到了他嘴里,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
“事情都弄清楚了,我也该回去做个交代。不过我又不能放了你,所以你就委屈委屈,在这里多待几天,万一能戒了你的瘾头呢?哈哈!”
宋何癫狂一笑,抽出击晕手杖敲晕了面带惊恐却丝毫反抗不得的薛光,毫不犹豫的走出卧房并关上了门。
客厅内,女子依旧昏迷,婴儿兀自安睡,宋何想了想,略做乔装换了身装扮,弄醒了昏迷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