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试飞测验,原来是普利建议穆玛德琳批准,由羊万里单独操作,秘密进行的。羊万里以交朋友为由,请基因汉同他出游,华家人当然毫不介意,基因汉不但毫无疑虑,还有些格外感激的味道呢。最有收获的是,试飞如愿以偿,解了无人能登上木星的燃眉之急,早就拟定好了的载人登上木星的外星球探测计划一直拿不出手,急得普利老是大发无名火,国际航天委员会也垂头丧气,腰杆子总是直不起来。穆玛德琳也始终不敢批准探测木星的那一大笔经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催促中往往带着训斥和讥讽。不过,到底还是超美女主席善谋大局,高屋建瓴,一开始就叫普利盯紧基因人,当基因汉回地球村时,又叫普利抓住机会。现在好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所有支持外星球探索的人们都可以扬眉吐气了。
普利见穆玛德琳笑容满面,知道一切顺利,不由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从她手中接过话筒,诙谐的说:“羊万里先生,雨过天晴,赶紧晒场打谷啊!”
“明白!”羊万里兴味盎然。“马上呈递经费报告。钱一到手,就让基因汉正式飞天。”
穆玛德琳连忙摇头。普利赶紧说:“基因汉还有许多应酬,走不得!”
“那就让小王彼得来试试!”
穆玛德琳又摇头。普利赶紧说:“不行!他的条件不具备,连知识关还没过去呢。”
“干脆再造几个基因人来做这件事吧!”羊万里试探地说。
穆玛德琳还是摇头。普利训斥道:“你乍那么多要求啊!你听着,主席刚刚明确,一切要等华氏基因人配方获得国际专利权之后再说,打人不再乎一掐,九十九拜都过去了,还等不得最后一拜?”
“哦,明白。”羊万里委婉地说。“请问主席,还有什么特别交待吗?”
穆玛德琳接过话筒,叮嘱道:“羊万里先生,请你把基因汉照顾好。祝你科学!”
“遵旨!保证完璧归赵!”羊万里一高兴,说了一句调皮的话。放下电话,下意识地左右一看,方才发现基因汉不在屋内,不由大吃一惊,跑出屋去四处寻找,寻思这屋子基因汉陌生得很,进来的门他早已反锁,他怎么也出不去,只会在这三层楼内四处走走,满足他好奇的心理。但是,他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也不见基因汉的踪影,心中非常疑惑:难道第一个基因汉会变成蚂蚁或者蜻蜓飞出去不成?
思虑再三,他决意先不报告,给华家打了电话,探一探基因汉是否偷跑回了家。听业洋很关切的问基因汉玩的怎么样,他不由慌张起来,基因汉没有回华府,跑到哪儿去了,会不会发生了意外?他撂下电话,飞快地跑出那古典式的茅屋,驾起汽车,满院子搜寻,结果都扑了空,这才不得不向普利报告,基因帅哥早已不知去向!
普利听报,吃惊不小:这个羊万里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穆玛德琳叫他把基因汉看好,他偏偏丢掉了,而且无处寻找,这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和羊万里一样,犯了自然人谁都会犯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说实话的毛病,还提醒羊万里千万别惊惶失措,慢慢找,一定要找到。他呢,和A国外星球研究会的人联系,看能否发现一点线索。
两人瞎撞乱碰,很是忙乎了一阵,却毫无收效,急得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着夜长梦多,心中火烧火燎,浑身不由自主的直冒虚汗。两人都十分清楚,基因汉如果发生意外,穆玛德琳纵然不枪毙他们,阿超阿娜也得同他们拼命,支持者统一阵线的人们也会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还有反对者阵线中部分想看基因汉笑话的人,也不会给他俩好颜色瞧。
一心无二用,这是自然人的局限性。因此,往往顾此失彼,丢三拉四。羊万里虽是大科学家,到底还是自然人,当然免不了表现出自然人的种种局限。所以,也难怪他什么。实际上,羊万里忽略了基因汉聪明过人这一点,根本没想到,在他打开楼门的时候,基因汉靠辨别声音和角度记住了电子锁的密码,检测完毕,得到出去走走的指令,他便晃悠悠走到楼门口,大着胆子默念密码,开了锁,打开门,溜出那半坡遗址式的茅屋,放开脚步,钻进浓密的树荫里了。
羊万里还不知道,他受普利之命对基因汉进行秘密的航天体质检测,上演一出邀君共游的把戏,别策斯基也受普士泰夫总统之命,演出一幕螳螂捕蝉的恶作剧。如果他事先知道,那颗焦急万分的心,恐怕会滴出鲜血来。
羊万里当然也不知道,周通还演了一出“萧何追韩信”,跟在屁股后面猛追基因汉。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心中稍稍好受一点点。
周通要完成林士卓交给的任务,找到基因汉,去参加林主席的私人宴请。给业洋打过电话,他跑到枫林山,又跑到华府,再从华府奔向航天科研所。
不用说,周通尽管紧追不舍,跑到航天科研所时,日头刚刚偏西,却照样找不到基因汉的踪迹,连羊万里也没见到人影。请示过局长,他打电话告诉业洋,没找到基因汉,问她基因汉到底去哪儿了。
业洋不无生气地说:“跟你说被羊万里叫走了,你怎么不相信人,我们是随意说话的人吗?他到现在还回来,我们也急得要死啊!”
周通意识到情况不妙,叫她赶紧给亲友们联系,他要赶回去向上级报告。业洋同周通的对话,大家都在一旁听的清楚,都紧张起来,掏出手机打电话,阿娜给钟震打,巩南星给司马常新打,阿超给拉波尔打,业洋给南希打,转着弯儿说话,结果都一样,不知基因汉到底去向何方。华继业始觉情况严重,未免着急起来。阿娜说,基因汉也许去找穆玛德琳了。华继业和阿超都觉得有道理,就叫她给穆玛德琳打电话。穆玛德琳听阿娜说过,也很吃惊,说她也不知道基因汉的去向,叫阿娜抓紧寻找,但切忌声张。丢下电话,穆玛德琳一时神不守舍,好不容易镇静下来,打电话问计于旁波宁,听他一说,她才拍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还是旁波宁在行,暗中保护,就坡骑驴,我放心了。羊万里真是麻痹大意,嗯,也不能怪他呀。”她叫普利通知羊万里马上赶回联合国,别再没头没脑地寻找了。
基因汉到底去了哪里,连他自己也稀里糊涂。离开羊万里,走出大候检室,他迅捷地爬上一楼来,凭着自己的强记能力,默念一组数字75648896359,楼门打开了,他兴奋地跳了一下,一闪身出了门,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出了茅屋,跑进了茅屋左侧不远处的树林。
走进树林,他立即被一大片姹紫嫣红吸引住了,禁不住步入万花丛中,大口呼吸,品尝浓郁的芬芳,又摘了一朵玫瑰闻着。“这里原来隐藏着这么偌大一个花园,真是个好地方,比枫叶山如何?”他歪着脑袋,对自己说。“嗯,各有千秋啊!月球村可没这样的好风光。”
一群蝴蝶飞舞而来。领头的一只长着两只五彩缤纷的翅膀,头上有两只长长的须,有力地摆动着。啊,看她多像穆玛德琳,美丽极了,非常强健哩。也像阿娜呀,阿娜并不比穆玛德琳逊色哟。到底像阿娜还像穆玛德琳呢?他犹豫起来,眼前浮现出穆玛德琳和阿娜的身影。
忽然,两只狂蜂奔袭过来,冲散了蝴蝶的队伍。该死的狂蜂!他轻轻地骂道。不许你欺负她们。他去驱赶那两只蜂,不意,那蜂竟然胆大包天,向他发动突然袭击,扑到他的耳朵下扎了他一下。他怒不可遏,手舞足蹈地去捕捉那两只蜂,忽然发现踩着了花,拎起一只脚,像雕塑一般立着,恁那两只欺负了蝴蝶的狂蜂逃走了。
蝴蝶们又聚拢来了,仍然在他的面前惬意地飞舞着。他的眼前又浮现出穆玛德琳和阿娜身影。
忽然,飞过来两只又大又艳的蝴蝶,侵入可爱的蝴蝶队伍。那只领头的花蝴蝶立即率领同伴们飞走了。他气恼地骂道:“讨厌,搅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想想觉得不妥,又说:“可怜的蝴蝶,你们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吧。对不起了,我一下子没看出来,请原谅。”
两只蝴蝶像能听懂他的话似的,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做出各种优美的姿态,惹得他玩兴大发,同两只蝴蝶追逐戏嬉起来。
两只蝴蝶同他戏闹了几个回合,便掉转头来,向花园外飞去。“别跑啊,梁祝,我决不当第三者,你们怕什么?”他一边喊一边追赶。
蝴蝶越飞越快,越飞越高。他不断地加快步速,跑的气喘吁吁。
追出了花园,追过一个苗圃,又追过一片杂草地,来到了用有机玻璃栅栏围成的围墙前,两只蝴蝶接连几个翻腾,飞过了围墙。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就像突然间有了深厚的轻功一样,基因汉猛然一个弹跳,跨过了围墙。他是第一人虚夸因人,运动基因强健,弹跳力比自然人大了许多,但他眼下还没意识到。
借着落日的余晖,可以看见两只蝴蝶正向一个乱石堆飞去。他不假思索,紧紧地追了过去,一心要捉住它们,满足自己的欲望。
两只蝴蝶落在了最高的一块石头上,他爬上去,轻而易举地的抓住了它们。因为它们一动不动。
他将两只蝴蝶的翅膀捏住,放在手心里把玩。忽然,两只蝴蝶说话了,用的是E语:“基因帅哥,祝贺你捕到了你心爱的蝴蝶!”
“啊!”他吓得大叫一声,猛地扔掉了两只蝴蝶。可是两只蝴蝶又飞到了他的手上,吓的他连连倒退,抖抖的问:“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谁,怎么会说话?”
一个彪形大汉从乱石后面转了出来,冷笑着说:“问蝴蝶没用,要问我才行啦!”
基因汉立即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用蝴蝶,肯定是有控制的蝴蝶,把他吸引到这个鬼地方来,抓住他。他定定神,说:“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那大汉阴阳怪气地说。“请你跟我走一趟。”
“我不认识你,干嘛要跟你走!我不跟你走!你真卑鄙,快滚开!”他愤怒地说,一边回身张望,看何处可以逃走。
“拒绝我?那可不行。”大汉凶狠地说。“我答应过人家,一定把你交到他们手上。你不跟我走,难道要我自杀不成?别东张西望的,你的身后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在等着你!”
“那我就从你身上踏过去!”基因汉勇敢地说。
呼啦啦一阵响动,乱石周围一下窜出七八个人来,叉腰的叉腰,抱胸的抱胸,将他围在中间。大汉狞笑着说:“基因帅哥,还想拒绝我吗?你不过是天桥把式,耍耍嘴皮子可以,挥拳踢腿你就像一只大公鸡,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好看些!”
“休想!”基因汉斩钉截铁地说。“我宁愿死,也不向你们这帮强盗屈服!”
大汉“哼哼”两声,假惺惺地说:“嗯,够种,不愧是第一个基因人。好好好,我不勉强你。不走就不走,你把华氏基因人配方告诉我们,你就走你的阳光道去好了。”
“噢——原来你们是狂犬军的爪牙!我说呢,好人决不会做偷鸡摸狗为非作歹的事嘛!”基因汉厌恶地说。
大汉凶相毕露,吼道:“别胡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挥手,又说:“上!”
见一帮打手围上来,基因汉毫无惧色,大笑道:“以多欺少,我也不怕你们。来吧!”说完,围着乱石转着圈儿,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但是,地形并不复杂,乱石间没有多少曲里拐弯的地方,转了没多一回,那帮家伙就熟悉了地形,前后左右堵截,眼看基因汉就要落入魔掌。
正在这危急时刻,平地响起一声断喝:“住手!”旁波宁带着一群便衣,像天兵天将下凡一样,突然间杀了出来,一个个威风凛凛,手中端着各种武器,将这帮歹人包围起来了。“库尔辛斯基,举起手!”旁波宁指着那大汉喝令道,“统统举起手来!”
“旁波宁!我断定你会来的。”库尔辛斯基一点也不慌张。“请原谅,我不能听你的。”
“你高抬自己了,我根本不在乎你,你尽管听普士泰夫的好了。从月球村到麻星汀再到这乱石堆,好像你的运气越来越差呀。”旁波宁讥讽地说。“我重复一遍,只一遍,你们必须投降,别无选择!”
库尔辛斯基没有答理他,竟然命令那帮打手:“快,射击,打死基因汉!”
枪声,装上了消声和清烟装置的枪声骤然响起,噗噗噗噗……响成一片,传入崖谷,四处回荡,令人惊心动魄。
大约五分钟之后,枪声嘎然而止,传出去的枪声像断了的秋千一样,再也荡不回来了。旁波宁弯腰拾起一枚弹壳看看,扔到一旁,命令道:“搜索,一定要找到基因汉!”
属下们听令,紧张地四处散开,扎实地搜索一番,发现库尔辛斯基那帮人全部丧命,不是中弹,而是事先服用了定时发作的毒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经过尸体辨认,确定没有基因汉,旁波宁心中不由一喜:基因帅哥可能死里逃生了。他爬上一块大石头,朝崖壁下张望许久,说:“上飞行器,直飞崖底!”随从们立即从作战包中取出精巧的飞行器,麻利地操作起来,飞下崖底。
旁波宁他们刚刚飞走,周通和乾京市警察局长卞剑春带着一群便衣警察追踪而至。大致勘察过现场,卞剑春判断,基因汉在此遇到了危险,因为尸体中没有他,不是被抓走了,就是逃脱了;要么就是跳下了悬崖,生死难卜。“总部给我们下了死命令,非找到基因汉不可,而且必须是活的。”他严肃地说。“我们必须继续追踪,直到找到基因帅哥。”
周通略忖片刻,果断地说:“行!林主席指示,基因汉是新世纪A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新骄傲,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对华家人的安全,我们也义不容辞,责无旁贷。这些指示必须落实。你们继续辛苦,我回去汇报。”
卞剑春表示赞同,命人掩埋了尸体,乘上飞行器,一起飞下崖底。周通不敢懈怠,在一名警察的护送下,抄原路返回研究所,钻进汽车,急如星火地驰向乾京市区。
刚刚开上环球高速公路,周通接到了林主席办公室的电话,林主席马上要去拜望阿超阿娜,叫他立即赶到华继业的豪宅。周通不知何事,又不便打问,叫那警察自己想办法回去,他开足马力,全速行驶,一个小时后,到了华继业楼下。
走进豪宅,周通立即看到林士卓主席和华家人谈笑风生的热烈场面。见他来了,林主席招招手,叫他坐到身边,高兴地说:“周司长,你辛苦啦!旁波宁二十分钟前来了电话,说基因汉跑到万和号太空站去了,找普利请教外星球的学问。我放心了。你们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应该嘉奖。”
接着,他表情沉重的说:“这次我们的工作有失误,教训很深刻。刚才,我已向华老先生和两位大科学家道歉了。教训也是财富。回头我还要给相关部门细说。”
他干笑一声,“同样的错误如果犯两次,就是天下最大的笨蛋。我们不想当笨蛋啦!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自然不敢说不对,都夸他处事果断,虑事周密,礼贤下士,反正是说了许多赞美的话。
他摇摇头,真诚地说:“别夸我了,我哪有那么伟大。在两位划时代科学家面前,我更是相形见绌。我呢,仅仅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红心罢了。”
接着又聊了几分钟,警察总局局长左那昆甫来电话报告侦察工作进展情况,林士卓认真地听过报告,表扬几句,指示说:“基因汉的事我知道了,你们要加强警力,保护好华府和华家人的安全,C国间谍的事我回来现议。”说完,他将手机交给秘书,起身告辞了。
华继业和阿超阿娜把他们一直送到楼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方才回屋来。
基因汉又打来电话,跟阿娜说,他住在太空红招待所,正在穆玛德琳的别墅里做客,请大家放心,别为他着急。阿娜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闪烁其词,她不能勉强,只得作罢。
基因汉把手机还给亚当斯,继续喝酒说话。穆玛德琳一会看看亚当斯,一会看看基因汉,在心中反复比较。最后,把眼光落在了基因汉那张英俊的略带稚气和顽皮的脸庞上,夸奖道:“基因帅哥,你这次可是大出风头,过了四大难关啦”。
“什么?”基因汉云里雾里,“过了四道难关,怎么说?”
她笑而不答。亚当斯不无醋意地说:“怎么说,这还要问啦?主席欣赏你,把你看成大英雄啦!”
“我怎么是大英雄?”基因汉更加摸不着头脑,不由警觉起来。“主席,你要真欣赏我,就别叫我当丈二和尚。”
“看你,怎么和主席说话呢?”亚当斯的话有些酸了。“别不识好歹,你可是主席全力栽培出来的,她对基因人一贯支持,情有独钟啊!”
“亚当斯,你别老打岔。”基因汉生气地说。“我要听主席亲口说。”
穆玛德琳收起笑容,诚恳地说:“是该我来说。你遇见大流子,遇到索道断裂,遇到羊万里,遇到库尔辛斯基,一共过了四道难关,这些我都知道。”
“我说呢,旁波宁怎么像神仙一样救了我。”基因汉压住心中的火,冷言冷语地说。“请你再告诉我,是不是事先就知道。”
亚当斯一拍桌子,显然是卖弄和讨好,喝道:“基因汉,不许你这样跟主席说话,真没规矩。”
“亚当斯,你闭嘴!”基因汉终于忍无可忍,“告诉你们,我已经过了五道险关(他把去大冰谷算作一次险关),死过六回(去大冰谷差点冻死了),大流士把我羞愧死了,索道断裂把我摔死了,航天检测把我折磨死了,库尔辛斯基差点把我打死了,从万丈高崖上跳下去,我的身心都死了!从鬼门关上回来的人,回来五回的人,还怕什么,还要什么规矩?穆玛德琳,你快说,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沉着地点点头,正色道:“是我亲自批准的计划。外星球研究会和航天研究会为了开辟新的探索道路,提出了他们的计划,反对者和支持者统一阵线要见证基因人的能力,也提出了要求,国际科委、基因人研究会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我必须批准,别无选择。”
基因汉听了,顿时怒不可遏,猛然跳起,吼道:“穆玛德琳,原来你在利用我!为什么瞒着我?太不尊重我了,欺人太甚!”
“不!我没有利用你。”穆玛德琳平静地说。“是地球人民要利用你。你有能耐是你的;你舍己救人也是你的声誉;你能到木星去并不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而是为地球人民开创新的福祉;至于你从库尔辛斯基手中脱险,又在崖底死里逃生,应当感谢旁波宁。但是旁波宁他要感谢我!”
“巧舌如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基因汉任性的说。“有何为凭,以何为证!”
穆玛德琳不答,朝亚当斯看着。亚当斯会意,用平和的语气说:“基因汉,你冷静点。基因人应当比自然人更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基因汉不让他说下去,指着他的鼻子说:“我的情绪都是你们自然人败坏了的,你们该控制控制算计人才是。我叫你闭嘴,你还噜苏什么?”
亚当斯忍无可忍,将小酒杯往饭桌上一拄,以牙还牙,说:“基因汉,请你尊重我,别老是闭嘴闭嘴的。你有什么权力和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这样暴躁,真不像基因帅哥,倒像乡村野夫。主席喜欢你,有心栽培你,你应该知恩图报才是。该闭嘴的是你!”
穆玛德琳一旁看着,嘴角挂着微笑,心中幸灾乐祸:这两个男人,真像两只雄鸡,相互斗架,好戏一台呀!嗳,一个爱我,一个我爱,看谁败北,不管谁败,我超美女主席决不改初衷。
亚当斯的一番话点中了基因汉的要穴,一下怔住了:是啊,穆玛德琳喜欢我,阿娜早就说了,业洋为此还跟我闹过别扭。能被一个位及至尊的大美女喜爱,多么令人羡慕啊!亚当斯这么优秀,追她追得发疯发狂,她可是连脖子也没给呢!可是,亚当斯说了,我没有权力和资格对他指手画脚,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得到超美女主席的爱呢?难道就凭我是第一个基因人……
亚当斯不让他想下去,用嘲笑的口气说:“基因帅哥,怎么不说话啦,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义正辞严的模样,乍一下子蔫巴了,不是理屈词穷了吧?”
基因汉朝他笑笑,说:“不好意思,刚才我太激动,我向你道歉!”指指他肩膀上的一颗星星,又说:“你是军事部长,少将,我没资格向你动怒,请多多原谅。”
“向我道歉就不必了。”亚当斯没好气地说。“快向主席道歉,感谢主席的格外关照。”
基因汉立即端起一杯酒来,双手捧着,递给穆玛德琳,认真地说:“尊敬的主席阁下,基因汉向你陪不是了,请你原谅我的鲁莽。我是第一个基因人,向自然人学习也理所当然。我衷心……”
穆玛德琳不让他说下去,淡淡一笑,接过酒杯,说:“到底是基因人,灵敏度实在是高,不像自然人老是认死理,铁棒槌一根。”端起一杯酒,递给基因汉,又说:“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说的都有理,就别争了,否则我这家宴就变味啦。来,我们三个同喝一杯,祝我们的友情万古长青!”
放下酒杯,接着说笑。基因汉突然提出,要亚当斯出去一下。亚当斯不乐意了,说:“凭什么叫我出去,显示你跟主席亲近,出我的洋相,煞我的威风?没门!我要你先出去!我和主席还有要事相商!”穆玛德琳又气又急,但又不便阻挡,他毕竟是她多年的秘书,又是讨伐狂犬军的大英雄,驳了他的面子可要遭舆论攻击的。她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亚当斯这句话显然大大刺激了基因汉,有要事相商,就是说他们是要人,而他基因汉只是平头百姓,不经眼的小人物,不能跟要人在一起!“好吧!我听主席秘书和军事部长的。”他平静但讥俏地说。从怀中掏出那块金黄色的英雄牌手表,轻轻的却是沉稳的放在饭桌上,接着说:“祝你们成功!告辞了。”
穆玛德琳急忙拦阻,可他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她只得起身追出去送他。追到天井,她叫住了他,说:“怪我不好,不该叫亚当斯来作陪。表我是真心送你的,你还是笑纳吧。”
他回转身来,朝她深深地鞠躬,答非所问的说:“我败了,是败给我自己。请主席放心,我会努力的。”
基因汉就这样走了。穆玛德琳握着那块手表,失神地站在天井中,良久,自嘲道:“自作多情!基因人是高枝,难以攀折哟。”
亚当斯不便跟随穆玛德琳去追基因汉,独自饮酒,心想:我撵走了基因汉,超美女大主席必然不高兴,真是越抹越黑!基因汉明明鲁莽的很,没啥大能耐,她为何就是喜欢他,一面之交就送他那么贵重的手表,而我苦苦追求她多年,她连片树叶也没送过……想着,想着,不由醋意大发,在心中发狠:哼!她对他动了真情,对我就会更加冷漠,得罪了就得罪了。亚当斯得不到的,绝不能让别人得到。
穆玛德琳回到坐位上,脸色难看。他见风使舵,说:“主席,基因汉或许有急事,别怪他。我们撤,到客厅喝茶,我真有要事禀报呢。”
来到客厅,她无心闲聊,问他有何要事,叫他快说。他欲擒故纵,一本正经地说:“主席,我还是闭嘴吧。说了,你也不会赞成的。”
“没有骰子,我怎么掷点子呀?”
他抿了一口茶,顿了顿,说:“主席,说对了,你别夸奖。错了,你也别批评。我觉得你的思路没有错,基因汉必须培养成全体地球人的一面旗帜,多才多艺,德高望重,通才,就得是通才。所以,我劝主席,别生他的气。”
“谁还没有点小脾气?犯得着生气呀?”她宽容地说。“为一点点小事就生气,我恐怕早就气死啦。古人当皇帝都讲究宽宏大量,现在当总统特别是世界总统更要有比天还博大的胸怀。再说了,基因汉是维护他的自尊心、自豪感,又不是瞎胡闹。”
“对,对极了。”他恭敬的说。“听主席这样说,我的想法就有价值啦,主席一定会赞成。”
“快说呀!”她催促道。“啥时候学的吞吞吐吐,拐弯抹角的了。”
“不,我是郑重其事啊!”他故弄玄虚。“为把基因汉锻炼成通才,我建议继续考验他。”
“老调重弹!”她毫不客气地说。“你以为我怕了基因汉,或者说担心徒劳无益,放弃了原来的打算?”
“主席,你错怪我了。我是说,在你的原计划中添上一条,很重要的一条,叫基因汉接受军事训练,将来建立基因人军队,好让他担当元帅重任嘛。”
她听了,眼前一亮,称赞道:“很好!深谋远虑,匠心独具呀。我采纳了。”
他假装高兴,眯起两眼,大声说:“愿为主席效劳!我回去了,祝你科学!”
回到宿舍,亚当斯手舞足蹈,大喊大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超级大美女,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也有闻人家臭屁的时候!你也有被我牵着鼻子的时候!我爱你,你却不爱我。你爱基因汉,我非叫你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哈哈哈!基因汉,你又败了,我又把你赶出绝代佳人的怀抱了,等着瞧吧,有你好受的。”
回到太空红招待所,基因汉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后悔不该当着亚当斯的面跟穆玛德琳大发雷霆,还把手表还给她,叫她在她所不爱的人面前丢脸出丑,想给她打电话道歉,却又拿不定主意,想给阿娜诉诉苦,却又害怕她训斥。思来想去,索性不管那么多,错就错了,自己慢慢改正,相信穆玛德琳不会小肚鸡肠,而是大人大量,不往心里头去。主意既定,倒头便睡,一觉醒来,民主广场的大钟敲响,已是太空站时间九点正。翻身起床,走进卫生间,刷了牙,打开凉水笼头,猛冲一阵,擦净脸,抹些基因美男士面膏,这可是阿娜特意叮嘱他从太空站超市买来的,梳理好头发,看看镜中自己的青年发型,显得青春,精神饱满,意地笑笑,走出来,穿上四季春淡褐色休闲服,到一楼餐厅吃些奶酪和面包,爬上五楼,回到528房间,给阿娜打电话,说他一切都好,叫她尽管放心。
放下电话一会,亚当斯来了。两人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亚当斯言归正传,表情严肃地说:“基因汉,穆玛德琳主席叫我来传达她的指示,请你到军事部报到。”
“什么事?”基因汉不无紧张的问。
“我也不知道。”亚当斯有心哄他,“你去了就清楚啦!”
基因汉二话没说,起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想:阿娜教过我,办事应当雷厉风行,我愿意听她的。
来到军事部,一个留着卷发,长着一对鹰眼,鹰勾鼻子双大又尖的少将军官接待了他,先要他填写一张表——联合国军事部军事训练科目表,好家伙,一共有十八个科目,射击,投弹,越野,囚渡,拳术,格斗,驾驶,空降……
我可以不填吗?他怯怯的问。
想拒绝,不行!可以选择,起码要有八项。少将傲气十足。
我又不是军人,可以选择拒绝嘛。
别噜苏!少将大声训斥道。新世纪,全体公民都有接受军事训练的义务和责任,这是法规。你想做违犯法规的基因人吗?
少将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周围的军官们,男男女女,三三两两的,跑过来看动静,一看果然是基因汉,不顾一切地上前与他握手,拥抱。
你们干什么?擅离职守,想被解职吗?快回去!各就各位!少将怒气冲冲。军官们害怕了,都用手势同基因汉告别,悄没声儿地跑回各自的办公室去了。一位女军官忽折回来,朝他耸耸小巧的鼻子,说:“少将先生,别老是一团烈火,气大会伤身嘛。你看基因帅哥,多温柔!部长助理,可不是部长哦!”“去你的吧。”少将凶巴巴地说,还举着拳头,“小心我的拳头,我可是拳击亚军。”那女军官一伸舌头,耷起两手,假装害怕地跑走了。
原来你是亚当斯的助理,干嘛这么凶,和气一点不行吗?基因汉不解而又不满地说。
你不懂!这是军威所需,军纪所需!少将恼怒地说。你是基因人,但你还是地球人的一个公民,必须守规矩。实话告诉你,我反对基因再造。亚当斯部长命令我负责你的军事训练,他说超美女主席要特别培养你,我心中老大不愿意,可我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我接受了命令,我就得对他们负责,也得对你负责,尽责尽力。你呢,必须听我的。
哦,我懂了。不过,我还想问问阿娜,才能作决定。我是她抚养大的。
应该,应该!少将和气多了。你问吧,她是可以信赖的人。
“将军,你不是反对基因再造吗?”基因汉纳闷地问。“怎么还赞赏阿娜呢?”
你又不懂了。我反对基因再造,但我不反对阿娜小姐。她美丽,专注,博爱,她还非常善良,我崇敬她。
这是拿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不可思议呀!基因汉不无嘲弄地说。
这叫并行不悖!我不相信基因人时代会到来,也不相信自然人就不能打败外星侵略者,可我相信阿娜小姐并不比穆玛德琳差,相信她所教导出来的人一定会是好样的。他掏出香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总之呀,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军人就这么简单,以后跟你慢慢说吧。”
那我就先执行你的喽。基因汉讥讽地说。我先向阿娜请教一下。他抓起桌上的电话,被少将一把按住了,教训道:“不懂规矩!你要这样说,报告长官,基因汉要用一下你的电话,可以吗?请指示!”
基因汉立即两腿一并,大声说:“报告布撒丁少将长官,基因汉想用一下你的电话,请教一下阿娜,可以吗?请指示!”
少将快活地笑了,说:“这还差不多,穆玛德琳主席和亚当斯部长都说基因人灵敏度高,还真不假。打吧,多说几句。嗳,代我向阿娜小姐问好,致敬!”
电话上,阿娜坚决支持基因汉接受军事训练,说军队是产生英雄的摇篮,他将来要当地球人的大英雄,当一阵子兵是必要的。
基因汉说布撒丁将军向她问好,致敬,她请布撒丁说话,可把这位将军乐坏了,忙不迭接过话筒,喊道:“沪莫玛柏莎小姐,你好哇!我是布撒丁少将,你的崇拜者。”
阿娜彬彬有礼地回答:“布撒丁将军,你辛苦了。我也很钦佩你。新世纪军人仍然是最可爱的人。有机会,我会来拜望将军的。麻烦你多多费心,严格训练,力争名师出高徒啊!祝你科学!”
“遵命,遵命!”布撒丁乐不可支。“你多保重,我永远崇拜地球人民的女英雄。祝你青春常在!”
他放下电话,基因汉已填好了表,递到他的手中,他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说:“基因汉,你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敏捷,真不简单。嗳,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基因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偷来的呗,刚才,军官们进来有叫你名字的,再就是你这文件上签了你的名字呀!”
哈哈哈!眼疾手快!你的面试关已顺利通过,我满意了。跟我走吧!
是!布撒丁长官!基因汉对你有条意见,请你采纳。
头一回见长官,就敢提意见,不简单,将来一定非同凡响。说吧!
基因汉指指他手中的太空牌超长香烟,又指指烟灰缸中的烟灰,再指指墙上的军官守则和办公室规则,正儿八经地说:“你在办公室抽烟,违犯了规定,必须改正!”
“哈哈哈!”布撒丁一阵大笑。“提的好啊,我向你保证,现在就改,立竿见影。”把烟屁股摁进烟灰缸,诡谲地一笑,摸一下基因汉的头,轻声说:“改了吧!告诉你,亚当斯和穆玛德琳都批评过,我屡改屡犯,不,屡犯屡改呀!”
我懂了,向长官学习!基因汉调侃地说。
向我学习,很好啊。布撒丁开玩笑说。嗯,我开始喜欢你啦。走,跟我去开飞机。
两人快步来到军事部的小车库,布撒丁打开他的车库门,开出一辆草绿色越野车,叫基因汉驾驶着,开到了军事机场。将车停在一个宽大的车库里,两人爬上了一架草绿色直升飞机。布撒丁操作一番,直升机飞上了半空。基因汉还没来得及适应机上的条件,布撒丁竟让出驾驶员位置,硬是把他推了上去。
这下好看了。基因汉笨手笨脚,顾此失彼,飞机一会下降,一会昂起头,一会偏左,一会偏右,老是摆弄不顺当。布撒丁作壁上观,既不帮手,也不指点,只是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惹得基因汉心头火起,大叫道:“将军,叫你笑,叫你笑!一会叫你知道,没有你,我也一样摆平!”布撒丁还是不理不睬,任凭他手忙脚乱,渐渐地,飞机不是直升,而是直降,降到了离地面两百米处。啊——基因汉惊叫一声,猛地一脚蹬下去,飞机一声怒吼,浑身一振,猛然昂起头来,飞速上升。哈哈!基因汉大笑几声,说:“报告将军,我摆平啦!原来,开飞机这么简单啦!向前一蹬,是加油,升高。抬抬脚,是下落,减速。嗳哟,全自动,只要会按电钮就成!”
“好聪明!不愧是第一个基因人!”布撒丁由衷地夸赞道。“你开创了直升机驾驶的新纪录啊。以前的训练,从来都是三天才掌握。你只用了二十多分钟,还没要教官费口舌。奇迹,奇迹!好,调整方向,飞向赫德巴德群岛!”
基因汉打开一个显示屏,地球全图随即显现出来。他又按动一人键钮,拨动图上的指针,将其指向南极洲赫德巴德群岛,回头对布撒丁得意地笑笑,说:“报告长官,准备完毕!”
布撒丁哈哈一笑,说:“军人的不是,应当说:操作完毕。”
六个小时以后,他们降落在赫德巴德群岛的一个小岛上。军事训练,不!对基因汉来说,是军事考验,正式开始了。
基因汉从十八个项目中选择了八项。第一项是开飞机,已经训练过了。第二项泅渡,布撒丁把他带下岛来,也不解说,叫他一起脱光了,把他推进海水之中。海面看起来并不算很宽,布撒丁说只有三百米。可基因汉是个旱鸭子,不通水性,呛了不少海水,还是没学会。布撒丁不耐烦了,骂他笨,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牵引到了深水处,猛然一丢。“啊呀,妈呀!……”基因汉恐慌地大叫,胡乱扑腾着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布撒丁乐得哈哈大笑,取笑他说:“基因汉,原来你也会喊妈呀!看你以后再敢不叫阿娜妈妈!”
他的话音刚落,基因汉大笑起来,叫道:“报告长官,我会啦!比比看,我准把你甩个八丈远。”
布撒丁壮其言,说声“接受挑战”,奋力向前冲去,两人争先恐后,游向对岸。结果,不分胜负。布撒丁大口喘着气,朝他竖起大拇指,说:“大气也不喘一下,真是好样的。你又开创了军事泅渡的新纪录,你可能不信,从来没有人能和我平分秋色。”他伸手看看表,接着说:“三百米,五分钟,优中之优啊!好,回去,潜泳!”
六分钟后,布撒丁回来了。可基因汉还没露头。等了两分钟,还不见基因汉浮出水面,他未免着急起来,害怕他出了意外,不停地喊:“基因汉,基因汉!”
又过了两分钟,基因汉在他左侧一百米的水面露出了头。他惊喜地冲了过去,同他拥抱,激动地说:“把我吓坏了,你可不敢出事,否则我可不好交待啊。”
基因汉嘿嘿笑道:“对不起,长官,我没把准航向,偏了一百米。让你担心了。”
“看来这担心是有价值的。”他高兴的说。“你起码多游了五十米,在水下比我多呆了四分钟,我要对你说,你现在是全世界潜泳运动健将!好,进行第三项,登山!”
两人就势攀登小岛西面的悬崖。基因汉原以为真是登山,凭着攀登枫林山的经验,并不在意,没想到,其实是攀登悬崖,完全是两个概念,心中自然叫苦不迭。可是,布撒丁身先士卒,已经徒手攀登起来,他不敢怠慢,只能跟上他,奋力攀爬。
两个小时以后,他终于攀登到了崖顶,与布撒丁只差一步之遥。布撒丁满意地笑了,说:“比我这个老将仅仅慢了两分钟,很不简单了。以往的新兵登山最快也得三个半小时。不过嘛,你付出了代价,血的代价。”
基因汉在脸上抹一把,弄的满面血迹,指着布撒丁的脸大笑道:“报告长官,你的代价不比我小哇!”原来,布撒丁脸上也被划破多处,血迹斑斑。他学着基因汉也在脸上抹一把,大笑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