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下,化着淡淡妆容,点了殷色朱唇,穿着一身深红色斜襟纱衣,内里穿着深红鸳鸯金丝肚兜的绝丽女子面带酡红,神色安静的坐在床沿上。一头漆黑如墨的青丝如缎般披泻而下缠上了只穿着亵裤的雪白小腿,黑与白的对称,是那么诱惑。
不管是默契还是其他,在皇帝看到雪儿悄然退出了内室时,他已经猜到了有可能会发生这一幕了。毕竟,他是一国之主,她如何能够拒绝?
带着一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火热,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卧房。
这儿,和刚才他进来时,有了一点不着痕迹的变化,例如……那对案几上的龙凤呈祥红烛,还要床上那对新婚才会由的鸳鸯枕……和大红囍被。皇帝早就知道这个女子是极美的,可是当看到这样一个倔强骄傲的人儿带着一丝自己都难以摆脱的羞怯低垂着轻颤的眼帘柔顺的等待着他……他必须承认,他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她是在玉清宫。因为相传那前朝宠妃的怨气一直不散,玉清宫也一直空置,若非如此,以着那里面上好的温泉,也会被后宫里的那群女人争抢破头的。他很喜欢那个地方,除了那自自在在的泡个澡外,还能安静的独处一会,那晚,和平时实在没什么区别……可是,他却在那儿遇见了她,还被她狠狠打破了头……想起那厚重的宫灯,皇帝的‘龙脑’还有些下意识的隐隐作痛。
后来,他费尽千方百计才从万千宫女中找出了她,然后,她咬了他一口……皇帝的神色逐渐转柔,缓缓走到那坐在床沿上,双手紧紧绞握在一起的人儿面前,他凝望着她微微颤动的墨黑长睫,柔声道,“颜儿,你可知你这是在作甚?”
床上的人儿显而易见的颤抖了下。
他耐心等待着。
又过了很久,他才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嗯’声。
他声线微扬,语气中带着隐隐跳动的愉悦,“你可以反悔,朕,允许你反悔。”
“不。”她微微仰头,凝望着面前冷峻的面容,“不反悔,妾,不要反悔。”
“这儿委屈你了。”皇帝叹息,他不想在她的家里要了她。
“这儿……很好……”她声音轻轻颤抖,眼神闪避着他侵略性的目光,“这儿是妾的家……是妾……最安心的地方……在这里……很好……”她语无伦次,心跳如擂鼓,却不改初衷。
“朕怕委屈了你,”皇帝轻轻抚上那滑腻的肩,让身下人惊惶的震颤了下,“颜儿,朕、想给你最好的。”
“您……您一直都在给妾最好的。”她的语气总算了丝流畅,微微扬起天鹅一般秀美的颈子,她勇敢地与那双威严的狭长眼眸对视,“今儿个,您……还给了颜儿这个……”微微扬起皓腕,深红色的姻缘结在雪白的皓腕上显得那样美丽,“颜儿很幸福,很幸福……”赤/裸的双足踩在脚踏上,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皇上,这个在安阳府,叫做姻缘结……”她的视线落在皇帝左手腕上,眉眼带笑,心满意足,“只有一对有情男女结成姻缘后才能得到的东西……”贝齿轻轻咬在殷红的唇上,她听见自己颤着声音说,“妾,妾想要名符其实。”
“你一直都名符其实。”皇帝郑重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化散了那原本属于帝王的高不可攀,竟是添上了一抹刻骨的柔情,“颜儿,你……你总是能让朕动心……让朕……”无法将你放开……
后面的话融化进了那交覆的唇中,容语蕊微微阖目,柔顺地圈上了那人的颈项,今夜……她终是要把自己交给他。
她已然做出了选择。
感谢张千面老人,让她不至于再吓死她的……夫君,让她能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夜色沉沉,屋内,春光满溢,被翻红浪。
屋外,雪儿浑身无力的靠在廊柱上,眼神空洞沉寂,竟是没有半点生机。
“丫头。”威伯站在廊柱的那一头,提着一个灯笼在对她招手。雪儿身子轻轻一抖,加快了脚步来到威伯身前,福了一福,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好像喉咙被什么掐住了似地,半句话都吐不出口。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别说了……”威伯摆着手,指了指前面的亭子,“去那儿和我老人家聊聊如何?”
雪儿一愣,眼神回转到那关得紧紧的门扉上,柳眉攒起。
“那儿不用你操心,你又不是那什么品级都没有的小丫头,这站夜的事情,与你何干?”威伯好笑地看了雪儿一眼道。
雪儿垂了垂眼,“奴婢省得。”跟了威伯去了。
“好了,这都大半夜了,老朽也不好就这样把人吵醒了给咱们做点吃的,也就意思意思一下。”指了指桌上的几样瓜果点心,威伯微笑着说。
雪儿心乱如麻的坐下了。
“你在担心大姑娘,”威伯倒了一杯茶推给雪儿,雪儿从恍惚中惊醒告罪不迭地给威伯也倒了一杯茶水,提着茶壶的手因为威伯的话一顿,“其实,你应该高兴,这不正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吗?”
“……是……”雪儿的声音虚弱地她自己都听了吓一跳,“可是……可是……”
“知道这是为了大姑娘好,可眼见着大姑娘真的和那位爷有了关系,你又有些不甘愿了?”
“不,婢子知道,这样对娘娘是最好的,”雪儿声音抖得都不成话形了,“这事儿越拖下去越对娘娘不利……婢子知道这样做才是最好的……真的知道……可是……可是……威伯,婢子不知道为何,却觉得这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整个人都茫然了……这不是婢子想要的吗……”这也是姑姑想要的啊……是姑姑毕生的遗愿啊……为何,她会觉得失落?
“雪儿,威伯很开心,除了开心大姑娘终于做出了选择,威伯更开心你是一心为大姑娘着想的。”威伯呵呵笑道。
“威伯,婢子,婢子没听明白……”雪儿有些愕然,这是什么话?
“傻丫头,若非你真的把大姑娘看作了亲人,你又怎会为看到大姑娘走上这条路而为她感到不安和担忧?”威伯好笑地点穿了雪儿深藏在心里的潜在念头。
雪儿惊讶地看着威伯,慢慢瞪圆了一双温婉清眸,她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