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默默的举着望远镜看着,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攻坚战,什么经验都没有,当然更没有资格去指挥,不过亲眼目睹着这样的战斗场面,可以让他学习到太多的军事知识,实在是受益匪浅,而相信范香兰也和自己一样,至于柳梦龙,在策略上虽然善于谋算,但论到带兵打仗,就及不上军人世家出身的田家杰了,这就叫做人无完人,金无赤金,每个人的本领都有各自的用处,关键就是最高的指挥者能不能最有效的将之融合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范香兰,却见她也举着望远镜向前瞧着,比自己还专注,显然也是在学习揣摩之中,这用兵之道,绝对不是只在书本上能够学到的。
这样在离最前工事六十米处就有了二十五块形状不同的岩石。后面去的战士接过了木棒,又慢慢的撬动起来,不过在前进的过程中十分的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前后不一致,形成了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空隙,让敌人子弹打进来。
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
渐渐的,这道移动石壕已经撬到了一排只露出了三四十厘米的暗堡前,这些暗堡不停地在喷出冲锋枪与重机枪射击的火焰,但是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岩石却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岩石后的战士行动起来了,身子向前滚动,迅速地向着那些喷着火焰的枪洞扔进去了黑黝黝的手雷,只片刻之间,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四个地堡盖子被掀开,里面的人自然也粉身碎骨。
这些工事是相互配合环环相扣的,随着这四个地堡的毁灭,战士们从侧面冲了过去,立刻又炸掉了五个地堡,不过后面一百米交叉着三个十米高的碉堡,不停向下面射击,刚才炸掉地堡的战士有一半中弹倒在了地上,而其余的则连忙跳到了炸掉的地堡里藏身,一时间没办法继续向前。
……
方宝看到这里,想起一事,转头见到秃鹰带着手下也在不远处拿着望远镜瞧战况,便大声道:“高大哥。你那里还有肩扛式导弹没有?”
秃鹰已经看清了前面的形式,点了点头,也不等他发令就吼道:“陆风,铁猴子,你们两个拿上武器,去帮吴宝把这三个碉堡给端掉。孙世伟,百里夏,你们当助手。”
陆风等正式成员都有红外线望远镜,看到了华邦民主独立军战士受阻的情景,听着秃鹰下令,就赶紧去取了肩扛式导弹,由陆风和铁猴子各扛了一个发射器,而孙世伟与百里夏各带了两枚弹头,然后匆匆到山丘下而去。
不到半小时,秃鹰部队四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那石壕之后,孙世伟和百里夏快速的给发射器上好弹头,而陆风与铁猴子将发射器架在了岩石上,瞄了一会儿,就见到两道光焰分别朝着两座碉堡飞了过去,很快,两道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火光闪现,浓烟冒起,两座碉堡已经被炸开,虽然还没有完全垮塌,但已经起不了多少作用了。
这时,只见孙世伟又给陆风快速的装上了弹头,而陆风立刻就射了出去,爆炸声再起,另外的一个碉堡也毁了,一条向前的道路已经露出。
瞧着三个碉堡被炸,华邦民主独立军的战士都欢呼起来,然后向两边分散去袭击地堡,只听到“轰轰”声不绝于耳,一百余米的地堡已经被炸得干干净净,而随着这些地堡被炸,田家杰又命令上千名士兵冲了上去,只是刚过了那三个被毁的碉堡,前面现出了一排喷射的火焰,却是一道战壕,又将战士们前行的道路挡住。
方宝仔细看过归来城工事的布署图,特别注意了东边的工事,知道在地堡碉堡之后,战壕是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攻进了战壕,归来城的第一层防线就算破了。
岩石只能撬动而无法抬起,到了地堡前,地形已经是凹凸不平,无法再用这个笨重的“挡箭牌”了,不过那三个被毁掉的碉堡已经变成了掩体。战士们躲在了后面,然后开始了冲锋,一部分人爬上了垮塌的碉堡,向战壕射击,用火力压制着敌人,而另一部分人就顶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匍匐着前进。
瞧着进攻的战士极是英勇,前面倒下了,后面的还在毫不犹豫的继续前进,个个仿佛都不怕死,方宝心里暗暗一叹,这些战士都有亲人死在了归来城中,而这场劫难的罪魁祸首,现在谁都知道是洪三桥,要杀死这个叛徒,已经不是范香兰的心愿,而是在每个战士的心里存在着,如此的战斗精神,在这种血拼的硬攻中绝对是让敌人畏惧害怕,很容易失去斗志的。
果然,半小时之后,就见到有战士跳进了战壕之中,跟着越来越多的人跳了进去,那战壕甚深。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可以想像得到,此刻正在进行激烈的拼杀。
明白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攻破了,范香兰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道:“我们走,到第二道防线去。”
听着她的话,大家就纷纷跟着下了山丘,而还没有走到那些被毁掉的地堡前,就见到田家杰过来了,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华邦民主独立军的士兵押着一名洪三桥的手下。看他的军衔,却是一名中校。
田家杰先向范香兰敬了一个军礼道:“范司令,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我们攻下了,现在我派了部分战士顺着战壕去两翼去支援友军,这里的指挥官已经被我们捉到了,他是洪三桥新召的佤人,叫做格纳,在第一道防线的,全是佤族人。不过刚才我已经问过格纳,有一件奇怪的事。”
范香兰道:“什么奇怪的事?”
田家杰立刻道:“洪三桥虽然把这些佤族人派到第一道防线来了,可是给他们的弹药并不多,如果持续作战,最多只能维持三个小时。”
听着这话,范香兰与方宝对望一眼,眼睛里都流露出了诧异之色,范香兰便走到了那格纳面前,厉声说着什么,方宝没有听懂,但知道一定是佤语,佤族也是缅甸的大族之一,范香兰是不可能不懂他们的语言的。
格纳显然知道这个身着戎装的漂亮女人就是纵横金三角,心狠手辣的黑骷髅,自己此时又当了俘虏,一脸的畏惧害怕,在她的询问下,不停地回答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隐瞒。
……
过了一阵,范香兰就挥手让人把这格纳带下去,转身对不懂佤语的方宝和柳梦龙道:“我刚才问他洪三桥在不在归来城,他说不知道,还说这样的防线是洪三桥两天前就布署好的,第一道防线是佤族新兵,第二道防线是杨多金那些毒枭手下,第三道防线才是过去一师的士兵。”
柳梦龙沉吟了一阵,道:“看来洪三桥真是想死守归来城了,他把佤族新兵放在第一道防线上,是知道这些新兵的战斗素质虽然还不行。但佤族人心眼儿实,不会一击即降,所以让这些人消耗我们的力量,而只给他们有限的弹药,是明白他们抵抗不了多久,不愿浪费。”
范香兰冷哼了一声道:“他想死守归来城最好,这一次我要把他和他的人全部消灭在这里。走,我们到第二道防线去,争取两个小时攻下来。”
柳梦龙摇了摇头道:“第二道防线不用攻,喊喊话那些毒枭就会乖乖投降的,洪三桥不把他们放在第一道防线,就是怕他们一见到进攻就马上投降,影响到佤族士兵的军心,而且他们的弹药,我相信洪三桥给得更少。”
范香兰对这些毒枭当然也是痛恨的,道:“一群酒囊饭袋。”
方宝接触过杨云清,非常了解毒枭们的心态,摇头道:“倒不能说他们完全是酒囊饭袋,这些人长年打仗,还是有一些战斗经验的,真打起来,这些佤族士兵绝对打不过他们,不过他们投降洪三桥,是因为此人有实力,想跟着发财,如果只是我们华邦民主独立军来进攻,在不知道鹿死谁手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会帮洪三桥,现在知道克伦军参战了,洪三桥有输无赢,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不会给他卖命了。”
范香兰“嗯”了一声,道:“我们到前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