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方宝说了这个主意之后,这宋钢却迟迟没给他药水,一直过了半个月,才打电话通知方宝出去,当面交给了他一大瓶由经过特殊调制的黄豆与一小瓶蓝玻璃装着的药水,并且告诉他,自己已经辞职了,去了沈阳另一家跑马场,他可以去向江凝雪要求比赛,但事成之后,一定要把剩下的钱付清。而为了保证让方宝顺利向雪雪下手而不被别人发现,宋钢还告诉了他一个能够避开监控器的办法。
于是,在周六的下午,方宝又开车去了跑马场等着江凝雪,而这次万名扬与段光宇都在,大家虽然都已经知道江凝雪让方宝离开“幻影俱乐部”的事,但由于方宝和这些人混得甚熟了,对他仍然和过去一样,还说等江凝雪来了,会帮着他说话。
……
等到下午三点多钟左右,江凝雪的那辆红色劳斯莱斯又出现了,作为“幻影俱乐部”的主席,这个江凝雪的确是很尽职的,很少有不来的情况,只是方宝在想,这个冰冷高傲的女人没有朋友,自然也没有什么交际,这个“幻影俱乐部”恐怕是她唯一的群体活动。
下午的安排本来是到一条新修的公路上去飙车,但江凝雪一进跑马场就瞧到了方宝那辆银色保时捷,立刻开车过来,停下后冷若冰霜的走到了正在人群中和大家聊天的方宝前面,沉声道:“方宝,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马上离开,否则我会让人来赶你走。”
在这群人中,万名扬算是和江凝雪关系最好的,而且也暗暗的倾慕着这个冷艳的女孩子,有心帮着方宝说话,便上前笑着道:“凝雪,方宝这人其实是不错的,做人很义气够朋友,我看还是让他留下来吧。”
江凝雪闻言,瞥了他一眼,忽然冷冷一笑道:“他经常让你们这些人到他那里叫小姐鬼混,当然很够义气很够朋友了,万名扬,你不要替他说话,否则也请你离开跑马场。”
自从方宝第一次免单之后,万名扬后来的确又去玩过几次,而他早已经向江凝雪表达了爱慕之意,虽然这个女孩子拒绝了,但心里的那份情感还没有放下,听她说自己“鬼混”,脸面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且他知道江凝雪这个人说话算话,搞不好连他也赶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亲近芳泽,只好干笑了两声,向方宝递过去爱莫能助的眼神,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在这群太子党中,官场上最有背景的是段光宇,但最有钱的无疑还是江凝雪,除了这跑马场外,一时间大家还真找不到飙车聚会的基地,和万名扬一样,对这个高贵漂亮但让人难以亲近的“冰公主”,一群太子党中至少有六成以上心里是喜欢倾慕的,而段光宇这种年纪小些的则把她视为大姐头,瞧着江凝雪要把方宝逐出俱乐部的态度相当的坚决,就再也没有人去碰钉子了。
这种情况,方宝早就料到,但他的性格是别人对他越凶,他反而越不在乎越不害怕,要去针锋相对,当下呵呵的笑着道:“凝雪,何必呢,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喜欢飙车,志同道合,开开心心做朋友多好。”
江凝雪瞧着他这付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脸上更恼了,厉声道:“凝雪也是你叫的吗,谁和你志同道合,谁和你要开开心心做朋友,马上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
方宝摇着头道:“凝雪,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听说生气的女孩子老得快,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挑战的,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江凝雪一听,顿时冷笑起来道:“你想飙车吗,好,没问题。”
方宝进入“幻影俱乐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知道,每一次江凝雪飙车都是第一,除了她的车好之外,车技也绝不在普通的赛车手之下,要比飙车,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机会,当下他笑着一摆手道:“飙车没什么意思,凝雪,上次比马我输给了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苦练马技,进步那是相当的迅速,你要是有胆子的话,敢不敢再和我比一场,我还是骑那匹癞皮马就能够赢你。”
江凝雪流露出了轻蔑的笑,道:“比马可以,我给你找一匹好马来,和雪雪一样,都是英国的纯种马。”
方宝不停的摇头道:“不用不用,马技差的人要骑好马,现在我的马技已经到了那什么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用癞皮马就能赢你,怕的是你不敢。”
被方宝连连用语言相激,江凝雪更恼了,大声道:“好,比就比,不过要是你输了,又怎么样?”
方宝笑着道:“要是我赢了,就脱衣服到沈阳最繁华的地方裸奔一个小时。不过你要是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把这块跑马场转给我,价格不能高于市场价。”
江凝雪立刻道:“好,如果你真能赢,跑马场我按原价转给你,当时签的是五十年,现在才八年。但你要是输了,在最繁华的地方祼奔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少。”
这八年是房价与地价突飞猛进的八年,如果按八年的合同转,这块地的租金无疑是很便宜的,方宝心中暗喜,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比赛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你看怎么样?”
江凝雪大声道:“明天比赛一完,中午十二点前你就必须裸奔。”
听着江凝雪一付自己输定了的口气,方宝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向着万名扬等挥了挥手,便钻进了汽车,启动着缓缓向跑马场外而去。
当到了公路上,方宝的气息却有些不通畅起来,在沈阳最繁华的闹市区裸奔的事是他主动说出来的,那是因为担心彩头小了,江凝雪没兴趣跟自己赌,但是,那驯马师宋钢说的办法他还没有验证过,而且天下间任何的事情都有意外,要是自己真输了,去繁华地段祼奔一个小时,那真是脸面无光,颜面尽扫,需要忍辱偷生了,不过还好的是,他的话没有完全说死,这里面也有空子可钻,那就是自己完全可以参照修罗王面具的做法,在头上罩上一个面具再去裸奔,也不算耍赖。
……
回到城区,下午四点,穿着黑色运动服背着军用包的方宝开着车又向跑马场出发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到达了跑马场一公里外,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下车向着左侧的一条小道而去。据宋钢说,这条小道能够通往跑马场的后面一片小树林,那里有一道小门,雪雪有一个习惯,每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就会由驯马师骑着从小门到后面的小树林去溜达,只要他能够绕过驯马师接近到雪雪把掺了春药的黄豆喂进去,那么就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顺着小道而行,便见到右侧全是跑马场的围墙,快步走了二十分钟之后,果然见到一片由柏杨树,松树构成的小树林,树林里长着一些青草,还没有完全枯黄。而那围墙离小树林五十来米,可以见到一道铁门,那门并不狭窄,足可以开一辆大型货车进去。
隐在小树林之中,坐在草地上,取下背包,方宝就着矿泉水吃了一盒饼干,一直等到六点,天色已经渐渐入暮,方宝正在担心雪雪会不会出来溜达,就见到铁门开了,一个壮年男子骑着一匹腿长身长,皮毛光滑的大白马慢慢走出,向着小树林这边而来。
方宝看得清楚,那马正是江凝雪的那匹雪雪,而这壮年男子无疑是接替宋钢的驯马师了。
到了小树林后,那驯马师便跳下马,任由雪雪去啃吃地上的草,而自己很悠闲地坐在了地上,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还轻哼着小曲。
方宝悄悄的绕了过去,很快就接近到了那驯马师的身边,右掌伸出,朝着他的后脑勺一劈,那驯马师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见到驯马师晕倒,方宝立刻取出了那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宋钢调制的那一大瓶渗着春药的特殊黄豆,走到了雪雪的前面,倒了一些放在手掌心里,凑到了它的嘴边。
那宋钢熟悉雪雪的饮食习惯,调配的味道立刻吸引了雪雪,它发出了一声轻嘶,就毫无戒心的吃起方宝掌心里的黄豆来,很快一扫而光,而且还伸出舌头在他的掌心舔了舔。
方宝瞧着它乖乖地吃了下去,心中大喜,赶紧又倒了些黄豆放在掌心,由它舔食。
不停的喂着,很快,雪雪就把整整的一大瓶特制的黄豆吞下去了,一张长脸还往方宝的身上一凑一凑的,似乎是意犹未尽。
瞧着这雪雪的神态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方宝忍不住又担心起宋钢出的这个主意是否有效来,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便将空瓶重新装回背包中,快速的转身出了小树林,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外面公路的车上,他出手并不重,那个壮年驯马师要不了多久就会醒,但他醒来之后相信也搞不清状况,自己和马都没有什么事,也只有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由于心里不怎么踏实,而就算蒙上了头去闹市裸奔也是一生之中的奇耻,这一晚方宝是辗转难眠,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心急生意,一时间赌大了,这次真要是输了比赛,那是非得把那宋钢找到好好地揍一顿出气。
……
到了第二天早晨七点,方宝就开着车去了跑马场,当他到达的时候,看热闹的太子党也陆陆续续开到,而且来得前所未有的齐,只要是在沈阳的都来了,除了少数如万名扬段光宇等和他交情较好的几个,显然都希望他输,可以看到祼奔闹市的奇景。
更让方宝想不到的是,极少来参加俱乐部活动的赵永康也来了,不用说,是有人通知了他,自己与江凝雪定下的赌约的事,这小子是来看自己输了之后狼狈的惨状。
此刻,方宝的心理压力渐渐大了,说实话,就算是他去拿生命冒险冲锋陷阵,也未必有现在这样的压力,毕竟真要是输了,是会被这些人时常引为笑谈的,特别是赵永康那王八蛋,心里不知会有多高兴。
离着九点还差十分钟,江凝雪便开着她那辆红色幻影车到了,瞧着方宝已经应约而至,下车后也不多说,只是让人把马棚打开,先牵出了自己的那匹雪雪来。
很快,雪雪由那壮年驯马师牵着出了马棚,方宝瞪大了眼睛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顿时发现,这雪雪的确有了烦躁不安的举动,不停的摇着头,还有两次退步,想往马棚里回跑,只是被那驯马师强行牵着,在无可奈何地向前走。
江凝雪也感觉到了雪雪不对劲儿,赶紧走了过去,和过去一样轻轻摸着它的头,而雪雪也似乎安静了些,但鼻孔里不时发出轻嘶,就像是人在喘粗气一般。
雪雪有了异状,方宝微微松了一口气,瞧着又有一名驯马师从另一个马棚牵了那匹“癞皮”出来,而“癞皮”身上已经配上了马鞍与马蹬,但还是那么的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就像是吸了粉的粉哥一样。
在场的人除了江凝雪之外,都不知道方宝选的马居然是这么一付调调儿,当见到之后,无不哈哈大笑起来,都觉得方宝太自不量力了,居然用这么一匹又矮又小,身上还掉了皮的杂马跟江凝雪的英国纯种马比赛,赵永康的笑声特别大,而且一边笑,一边在给身边的人说当年方宝在重庆替人出头结果被自己揍进医院的事,说他脑袋一定有什么问题,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傻得不识时务。
……
听着众人的嘲笑声,方宝暗暗咬牙,向着那癞皮走去,也装着抚摸它的样子,却悄悄从怀中掏出了那蓝色的玻璃小瓶,倒在掌心中,先抹在它的头上与身上,而最后到了尾部,更多的涂在了它的屁股上。这小瓶里的液体充满了一种浓浓的骚气,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制成的。
刚抹完把手掌残余的液体在身上擦干净,就见到万名扬微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低声道:“宝哥,这场比赛你到底考虑仔细没有,你这匹马和雪雪相比,就像是拖拉机向赛车挑战一样,根本没有可能赢的。不如在还没有比赛之前你装病晕倒,我扶你出去,这样虽然也没有什么面子,但无论怎么说也比你在闹市去裸奔一个小时好,刚才我听赵永康说,他会请两个摄影师,把你的裸奔的样子全程录下来然后传到网上去,让你这个祼奔哥比芙蓉姐姐还红。”
虽然万名扬并不知道自己会弄手脚,但他此刻说这些话,却让方宝心中一暖,谁说太子党里就没有够义气的兄弟,这万名扬绝对算一个。
当下,他笑了笑道:“真要是那样,也活该我倒霉了,临阵脱逃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万名扬见他拒绝,凝视着他好一阵才道:“你是不是有办法赢这场比赛,上次和我比赛也是一样,你心里有把握赢。”
方宝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道:“兄弟,我还真没有把握,但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