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生死对决2

活动了一下麻木得快没有感觉的手脚,方宝抽出了狼王宝刀,向南面的深潭而去。心里却在想着,如果白鸟哲男出现,自己是跟他用刀决一死战还是暂避寻找击杀此人的最佳机会。

想着想着,脚已经踏到了深潭南面的沙石,而此刻他的身子向下微微一沉,果然就像是他猜想的,这里上面是沙石,下面却是渗进了水的泥沙,就算有人潜伏,在这样的地形里,要忽然跃出也是不能。

放下了心,他继续前进,离着入水的地方只有十米远了,而脚下更是柔软湿滑,一脚下去便踩出一个小水坑来,方宝看了看,在斜前方有一片地方石块要稍大些,应该能够站住脚,当下便走了过去,这时他不时回过头看后面的动静,仍然是清寂无人,不过也用不着担心了,就算白鸟哲男发现,他的十字剑也不过掷三四十米,这里离岸边的丛林足有一百多米,远在暗器的杀伤范围之外,而白鸟哲男要是冲过来,他完全可以游到深潭的另一边,和神秘莫测,从小习武的白鸟哲男相比,他别的不敢夸口,可是水性一定比得过,除了从小在仙女湖练就的本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穿着白蟒背心,这玩意儿基本上和稍高档的防弹背心没什么区别,可是有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入水后有一股子浮力,人就算不用力踏水也不会沉下去,在阿寒岛还救过凌展的命,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舍弃随身穿着的原因,有这东西相助,游起水来肯定很少有人追得上,而且不易疲劳,总会多一点儿生存的机会。

没一会儿,方宝就走到了潭边,将狼王宝刀放在了一块石头上,然后脱去衣裤与靴子来,很快身上只剩下那件白蟒背心与内裤,在寒冬之中,如果要摸鱼需要潜深一些水,穿着白蟒背心无疑会有阻力,可是要提防着白鸟哲男在自己潜水时从林中冲出来有绝对的把握逃生,这背心实在不能脱,还好方宝试过多次,它的浮力比不过游泳圈,多费些力气压住水,还是能够潜下去的。

在皇妃村方宝有过冬泳的经验,知道水面上是极冷的,忽然跳下去甚至有可能造成心脏骤停,必须活动一下才能够入水,而一旦到了水下,适应一段时间后,反而感觉会比陆地上暖和,在悠闲无事的情况下,游上两三个小时都不成问题。

水潭非常清澈,方宝三个多月来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那是一张憔悴的脸,本来蓄的小胡子已经变成了大胡子,剃了的头发蓬松着就快到达肩部,实在和电视里看到的野人没多少区别了,他暗叹一声,心里又有了决定,捉了鱼回去烤着饱餐一顿后用金龙短刀把须发理一理,特别是头发,已经快影响到眼睛的视线了。

思想着,晃了晃手臂正要跳下,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方宝并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如镜的潭水中,他看到一个黑影冲天而起,并且扬起了手。

这是生与死在一瞬间,在这一瞬间,世上绝大多数的人是反应不过来的,但方宝却是极少部分人之一,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将整个头部都藏在了胸前,刹那之间,感觉到背部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而头部有一枚东西掠过,射进了前面的潭水里须臾不见了。

踩踏沙石的声音急速传来,无暇细思,他的手一伸,已经抓住了放在石头上的狼王宝刀,反手就向后挥出,与此同时,身子扭转,顿时见到,一个身形瘦削,戴着头罩的黑衣人手里握着一把刀正向他刺来,他穿的是忍者装束,但这刀却不是忍者短刀,而是窄细尖长的武士刀,他是斜刺而来的,显然,若不是自己刚才反手挥刀,让此人直刺,那刀已经递到自己身上了。

从浸水的沙泥里钻出,黑衣人衣裳竟然整洁无污,而且刚才一下子就纵在空中,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匆忙之中,他将狼王宝刀竖立,挡住了黑衣人这一刀,而那黑衣人一声不吭,挥舞着武士刀或刺或砍或劈,片刻就攻出了十余招,一气呵成,势如闪电,连绵不绝,方宝顿时手忙脚乱,只能用狼王宝刀左支右绌的去格挡。

黑衣人的刀还在不断的砍刺而来,有着日本刀法的典型风格,简捷而毒辣,方宝知道,自己一刀就被致住了先机,无法进攻,完全落入了下风,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生死之危,眼见着黑衣人一刀朝着自己的脖颈砍来,身子往空中一纵,顿时跳起了三尺来高,黑衣人这一刀就落在了他穿着的白蟒甲上。

方宝只觉自己的腰部像是被棍子击了一下,还好白蟒甲结实,对方的刀没有砍进,而他身在空中,大吼了一声,狼王宝刀已经朝着此人的头狠狠劈下,刀风凌厉,虎虎作响,黑衣人也不敢硬接,向后退了一步,方宝的危急就解开了,而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身子一欺,挥刀朝着黑衣人由右肩到左腰斜砍,刀势将尽,跟着顺势反腕从左腰到右肩撩出,而刀势将尽之际,又向他的脖部横抹,这正是“血狼刀法”三式攻招中的一式“狼烟四起”。要决是要顺着刀势通过手腕的变化连绵不断向敌人发动进攻,让敌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那黑衣人好生的厉害,在方宝连续的进攻之下只退了两步,就在他刀势将尽,手腕还没有变化的间隙,手一抬,就直直朝着他的颈部刺来,逼得方宝不得不侧身避过。

黑衣人用最简单的招式化解了变化多端的这一招,等到方宝闪避之时,也发出了吼声,举臂如风,招招紧逼,直刺横砍竖劈绝无多余的变化,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快,出刀的速度如暴风骤雨,是方宝生平仅见,甚至还在师父张浩天之上,当真应了武学中“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这句至理名言。

但是,“血狼刀法”是张浩天根据当年叱咤晚清的武学高手大刀王五家传的刀法与另一套颇具特色的旋风刀法结合自己实战厮杀的经验所创,可称得上是当代中国实用刀法中至高无上的绝学,自然有破解快刀之法,在黑衣人的快速进攻之际,他的应对之法也很简单,只是看着对方的刀攻来的方向,或上格或竖挡,而狼刀宝刀比武士刀沉重,格挡之际,便能够把黑衣人的刀立即荡开。这正是三式守招中的“中流砥柱”,无论对手的攻势是狂风暴雨还是湍如巨,以此招相守,都能够破风抵浪,巍然不动。

就在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不出十分钟,已经各击出上百招,此刻,方宝的心却越来越镇静了,他知道黑衣人无疑就是白鸟哲男,在来之前,他听了太多渲染此人的话,知道他从小就习武,是一个天才,而且是白鸟家族最厉害的人物,顾忌着自己习武的时间太短,一直在担心和他硬碰硬无法取胜,但现在看来白鸟哲男的快刀虽然凌厉,但并不是无法抵挡的,虽然快,但以整个身手而论,绝对在师父张浩天之下,甚至还比不过当年和他决斗的白鸟江夫施展的北辰一刀流刀法,而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刀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但至少不会输于此人的快刀。

黑衣人仍在一刀一刀的不断攻击着,这样简捷的快刀也让方宝在领悟着武学的玄奥,从招式来说,中国的刀法无疑比日本刀法要繁复,过去他总是在想,简单直接的日本刀法是不是比中国刀法更厉害,但现在他渐渐明白了,中国刀法弄得那么复杂,并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更深奥,是为高手对决准备的,日本刀法由于变化少,学起来不难,天天反复练习,所有的招式要不了三五年就可以达到娴熟的地步,如果一个中国刀客和一个日本刀客同时习武,在三五年内比斗,中国刀客多半会输在日本刀客的手中,而如果时间再久一些,让中国刀客在实战中领悟了刀法的变化,那么日本刀客就必然会落于下风。因为高手相斗,短时间是无法决定输赢的,这其中就必须要有变化,招式当然要复杂一些,准备得越充分越好。就像是这白鸟哲男的快刀,前一百招是如此,后一百招还是如此,只要挡住了他的前一百招,稳住心神与脚步,后面就能够从容应对了,世上能够挡住此人前一百招的估计寥寥无几,但是,自己无疑已经其中之一。

白鸟哲男这样的快刀是很耗体力的,又过了十余分钟,他挥臂的动作便稍慢了些,方宝知道反击的时机已至,大喝了一声,朝着白鸟哲男当头劈去,当白鸟哲男横刀来格,他的刀已经弹开,展臂划了一个圆圈,朝白鸟哲男的双腿之间向上撩去,这一次去得更疾,大有将之开膛剖肚之势,白鸟哲男甚至连闪避都来不及,连忙拿刀向下一格,而就在他这一格之下,方宝的刀又弹出了,在空中呼呼的划了一个圆圈,斜地里朝他的右肩劈去。

他用的这一招,叫做“风卷残云”,正是“血狼刀法”三式攻招中的最后一招,不过大有来历,是当年张浩天从一套奇特的刀法“旋风刀法”改创而来,那“旋风刀法”用的是武学中借力打力的原理,利用对手的格架推动自己招式往复进攻,并且一招会比一招快,一招会比一招猛,而张浩天给他的这柄狼王宝刀出自其义姐也就是铸剑名师欧治子之后欧铁梅之手,看似沉重,却有着一股子韧性与弹性,可说是专门结合“旋风刀法”而制,当年张浩天就用这口刀赢了与北雄帮少帮主陈凌龙的决斗,使陈凌龙服输自杀,而后他又根据经验对招式作了一些修改,让这一招成了整套刀法中威力最大的一式,施展者不停地挥刀旋转,当真犹如飓风席卷,势将周围一切的生物摧毁折断。

瞧着这样奇妙而凌厉的招式,那白鸟哲男露出的眼睛也有了惊诧之色,但他也是武学大家,渐渐明白这一招最重要的原理是借力打力,当下只是闪躲,不再用刀去格架,但方宝的刀势一变,左右挥刀,去挡住他闪避的方向,正是“血狼刀法”中的“断江截流”,当初张浩天在创造这套刀法时已经算准了敌人的各种反应,因此也设计了应对的刀法,要让敌人避无可避,无计可施。

在方宝长刀的拦截之下,白鸟哲男只能连连后退,不过他的脚步并没有乱,快捷而灵巧,这正是忍者训练出来的功夫,移动之间,方宝踩踏的沙泥立刻就有水浸出,而他的脚下却丝毫没有沾着水渍。

这样的小巧功夫当然阻止不住方宝,他已经越战越勇,越战越有自信,刀刀紧逼,盼着能够将白鸟哲男砍杀于狼王宝刀之下。

然而,就在方宝一招挥刀下劈之际,白鸟哲男身子疾纵,连着退后了十余步,离着他大概有七八米远才停下,胸口微微喘息,显然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

此刻方宝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将刀横在了右手,微笑道:“白鸟哲男先生,终于见到你了,可惜堂堂白鸟家族的家长却总是缩头缩脑,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太让人失望了。”

那白鸟哲男停止了喘息,站直了身子,沉声道:“方先生,谁说我没有用真面目见人,你我已经见过多次了。”

说着话,他伸出手,缓缓的取下了黑色的头罩,露出了一个清癯的容貌来。

当看清他的脸,方宝立刻“操”了一声,道:“原来是你,阮竹风,阮管家,没有想到,白鸟家族的家长居然会给人当开车门迎客送客的奴才。”

原来,他此刻看到的,竟然就是当年跟着江光的那个管家阮竹风,的确和他见过好几次,谁会想到这个平凡无奇唯唯诺诺的人居然就是白鸟哲男。

不过很快,他心里平静下来,平常无奇,才能够成为无孔不入的“空气”,而管家这个职位无疑更方便控制江光与和正集团,可以肯定的是,江光一直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身边百依百顺的管家就是遥控指挥他的主子。

此刻,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白鸟哲男蹿起之处,顿时见到,那里埋着一个长方形的箱子,此刻上面的盖子已经打开了,一些泥沙正缓缓的灌进去,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想通过那本数百年前而且残缺不全的《万川集海》来对付白鸟哲男是多么的天真,忍者本来就是一个善于利用工具获得成功的群体,对这样的决斗,白鸟哲男必然也有充分准备,完全出乎了他的料想,这箱子里无疑有饮水食物,而翻起的盖子后有一团半圆形之物,应该还有一些特殊的机械装置,在挖洞埋入后,能够操纵装置将箱子的上层用沙石重新掩埋起来,让人看不出异状,另外窥探镜和透气孔也是要有的,至于刚才他快速纵出,无疑是箱子底部的弹力装备起了作用。

白鸟哲男凝视着他,忽然深深一躬道:“方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优秀的男人,常常能够出奇制胜,绝处逢生,我很佩服,你娶了我的女儿信子,就是白鸟家族的女婿,这是我的荣幸,可惜的是,你要和家族为敌,让你我之间走到了这样的地步,真的我的遗憾。”

方宝摇了摇头道:“我娶的是江凝雪,不是白鸟信子,承蒙你看得起,不过千万不要把我当成白鸟家族的姑爷,你的家族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累累血债真的让我感到憎恨恶心,与你沾上边,是我的耻辱。”

白鸟哲男立刻道:“那是你的误会,当年我们奉天皇圣令到达贵国,是想帮助贵国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与欧美列强对抗,是一片好意。”

方宝毫不犹豫的道:“去你妈的好意,杀人放火强奸妇女也是好意,霸占领土抢掠财宝也是好意,那改天我也让你们大日本帝国尝尝这种好意,我也算在日本呆了一段时间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你们的小心眼儿,中国要是强了,你们就天天觉得要被欺负,而中国要是弱了,你们又会天天想着能够占些什么便宜,白鸟哲男,告诉你,中国比我能力大的人多得像牛身上的毛,过去病了才会被你们乘虚而入,现在还想惦记着,只能说是做你黄粱美梦。”

白鸟哲男的脸阴沉下来,将武士刀插在了地上,跟着缓缓地露出狞笑,道:“方宝,你的刀法的确不错,不过我们比的是生死,而不是刀法,今天,你以为自己能够活得过去吗?”

方宝知道他身上一定还有十字剑,而自己的六柄飞刀还放在地上,只要距离一远,优势又到在了白鸟哲男一边,头脑快速地转动着怎么拖住时间趁机去取身后五米远的飞刀,嘴里道:“白鸟哲男,我不得不佩服你,算是这么准,知道我要到这里来,你把自己关在这个箱子里埋在地下多久了。”

白鸟哲男冷冷道:“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告诉你,在我们的生物实验里,有一种驱兽剂,是提取狮子老虎还有毒蛇身上的分泌物制出的,要是涂在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不出半个月,它们就会被惊吓着远远离开,连山鼠都不会有,只要到了寒冬,山里没有了可以食用的植物,你只有到这里来,而南面这边看起来是最安全的,在下雪的第二天,我就藏身到了这里,知道你迟早会出现,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方宝算了算,从山中第一次落雪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半个月,就算那箱子里有充足的食物饮水,但每天就这么在狭窄的空间里站着,其超强的忍耐力也远非常人可比,忍不住真心的赞了一声:“佩服,佩……”

就在他第二个“服”字还没有脱口之际,身形已经蹿起,转身向着放在地上离着五米远的飞刀急速而去,而且为了不影响速度,甚至连狼王宝刀也丢弃了。

白鸟哲男对方宝早就处处提防,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就在方宝刚转身跑了两步之时,双臂齐挥,两枚十字剑已经飞出,准确无误的击在了方宝的左右两只腿上,他的身子立刻扑倒在地,翻滚了一圈,但离着那飞刀还有两米。

白鸟哲男已经存心要致他于死地,也不再说什么废话了,两枚尖利的十字剑又捏在了手中掷来,而这一次却是朝着他的头部与脖子。

方宝来不及闪避,匆忙之间,将两只手张开一举,挡在了头颈之前,顷刻之间,那两枚十字剑一枚钉在了他的右前臂,另一枚射入了他左掌。

鲜血从方宝的四肢不住的溢流着,此刻的他就算是拿到了飞刀,也没办法准确的掷中目标了,更何况的是,他的飞刀是小时候练着玩的,绝对比不上白鸟哲男系统练习的忍者暗器,就是在正常之时,无论出手的快捷还是精准度也会逊色,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的处境只能用任人宰割来形容了。

伤了方宝的手脚,白鸟哲男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知道他身上穿着的一件像是蛇皮般的物事能够起到防弹背心一样的作用,而他的手又挡住了头部,十字剑无法取此人性命,便没有掏出来了,而是提着武士刀慢慢的朝他走至,砍下敌人的脑袋,这场决斗就算结束。

然而,就在白鸟哲男离着还有两米远的时候,方宝蓦地动了,身子快速的滚动起来,但他没有去取飞刀,而是径直滚入了深潭之中。

白鸟哲男并没马上跳下水,便是世界上游泳最快的健将四肢受了伤,也不可能游得有多快,而水功是忍者必修的功课之一,他绝不会让敌人从水中逃走。

或许是怕他用十字剑掷射,方宝一入水就潜了下去,到了十余米远才露出头,不过他显然强忍着四肢的疼痛在做垂死的挣扎,露出头后已经游不动了,不仅如此,身子还在浮浮沉沉,应该是伤痛让他水都踩不住,随时都有可能沉入水中。

白鸟哲男就像在看一只受了伤快要溺毙的狗一样,慢慢的脱去外衣与靴子,只剩下了一条日本传统的兜裤,然后取了一柄短刀咬在嘴上,这才一跃入水,动作优美,甚至水花都没怎么溅,水性无疑是极好的。

在浮沉之中,方宝不过又游了四五米远,没一会儿便被白鸟哲男追上了,面对这个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武器并且受了伤的人,白鸟哲男又狞笑起来,举起了短刀,砍向了他的头。

不过此刻方宝还是清醒的,而且在水中白鸟哲男挥刀的速度没有在陆地上快,因此他刚挥臂出刀之时,方宝便又潜入了水中。

白鸟哲男身子一翻,跟着也沉了下去,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沉下两三米之后,在清澈的潭水里,他看到前方的方宝身子陡地上升,向水面冲去。当下也不慌不忙的踩水向上浮动,他就不信一个四肢受伤的人能够折腾多久。

就在他的头要冒出水面的一刻,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方宝忽然从水面上扑了过来,压住了他的身子。

白鸟哲男仍然没有惊慌,在水中挥着刀就朝他的肚子捅去,不过水中的速度实在颇慢,而且方宝似乎早有准备,伸出右手,一把将他的手腕抓住。

就在这时,一股锐痛传入白鸟哲男的大脑,握着短刀的右手禁不住一下松开,而在他被方宝握住的右手腕,有缕缕血丝在往水面上洇出。

这一下子,白鸟哲男明白过来,方宝竟然拔出了自己钉在他身上的十字剑藏在了手中,如今刺中了他的右手腕。

忽然意识到对方潜入水中并非为了逃走,似乎还藏着进攻的计划,白鸟哲男有些慌了,双腿奋力的蹬水,想要将头冲出水面。

可是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可怕陷阱了,就在他的头离水面还有半米的时候,方宝忽然将整个身子盖在他的身上,死死的压住他,不让他露头。

如此一来,对方的意图就非常明显了,是想把自己溺死在水中,白鸟哲男骇然大惊,一连蹬着水,一边伸着拳朝方宝压住自己的身子打击。

无论怎么打,方宝就像是一块浮动的盖子,把白鸟哲男压在水中,无论怎样都不放松,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忍者的十字剑由于可以旋转破风,掷射的距离绝对超过飞刀,不过它要通过锐利的角杀伤敌人,因此杀伤力又不及飞刀,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低级忍者的暗器要淬毒的原因。他的四肢被十字剑射中,并没有形成致命之伤,在短时间也能够克服身体的疼痛暂时保持四肢不废,可是,当伤口在水里泡着,再加上要伸展游动,血流得比陆地更快,他就算游到了对面潭边,上了岸也支持不了多久便会倒下,因此,只能在他的血还没有流尽,身体还没有虚脱这宝贵的半个小时之内干掉白鸟哲男,他才能够活下去。

他没有算到白鸟哲男会有那个可以长时间藏身泥水之地的长箱子,但白鸟哲男同样也不会知道他身上穿的白蟒甲背心有着奇异的浮力。与白鸟哲男的斗刀大大增添了他的自信,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很厉害了,用不着畏惧对方的名头而处处闪避,而双方优劣的环境也是随时可以改变的,比刀时他占据了上风,而白鸟哲男用暗器的扭转了形势,现在到了水中,这件白蟒甲就像是一支奇兵,可以再一次改变局面,而办法就是让白鸟哲男无法呼吸溺水而亡。在皇妃村的时候,他就是村子里闭气最长潜水最远的第一人,而刚才他故意下沉,引白鸟哲男潜水,而自己却忽然浮出水面,再次呼吸了一口气,那么便占了优势,两人同时在水中纠缠,他无疑会坚持得更久一些。

白鸟哲男不停地在击打着,但忍者向来不以力量见长,更何况在水中,此时的方宝别说是拳打,就是刀刺也不会放他出水了,不仅没有松手,反而伸开了双手,将他的双臂连胸口一起抱住,然后拼命地往水里拖压。

如果在陆地上,白鸟哲男要化解这样的熊抱纠缠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张嘴咬他,可惜的是,这是在水中,别说张嘴,就是微微启唇,水也会往喉咙里灌,立刻窒息而死,他只能用头去撞击,但是,那力量实在太小了,小得方宝几乎不觉得,而此时他的双腿夹住了白鸟哲男的臀部,就像是骑在他的身上。

意识到死神已经向自己招手,在陆地上阴冷自信的白鸟哲男变得无比慌乱起来,而他越慌乱,就越无法憋气,先是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水,然后身子奋力扭动着垂死挣扎,但是,他在拼命地往上钻,方宝也在拼命地往下压,命运给这场生死之搏的时间并不长,一分钟之后,白鸟哲男挣扎的力量就渐渐小了,然后逐渐消失。

此刻的方宝还担心白鸟哲男是在装死等待机会摆脱自己,感觉到白鸟哲男完全不动还不敢放手,仍然竭尽全力的压着他,直到自己也憋不住气了,这才冲出水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借着白蟒甲的浮力飘在水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附近的水面,两分钟之后,仍然没有任何的物事冒出,方宝还是不放心,又吸气潜入水中,顿时见到,白鸟哲男的身子在缓缓下沉,似乎正慢慢前往地狱之门,再也不可能回到人间了。

重新浮出水面,游到了刚才跳下水的潭边,躺在冰冷的沙石之上,方宝只觉恍如再生,身子也充满了虚脱感,但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躺下来,必须立刻止血,然后找到一处可以遮风避雪的地方。

被水浸泡过的伤口还有血在流着,但在潭边有一种可以止血的东西———淤泥,方宝找了粘稠度最高的一块抓在手中敷在了四处伤口上,这种紧急求生的技能也是崔天佑教给他的,只要不是太大的伤口,淤泥都能够堵住,只是很有可能会有细菌从伤口里侵入酿成大病,在如今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先止血了。

敷了伤口之后,方宝慢慢穿上了靴子和衣服,将金龙短刀插在腰间,用狼王宝刀当拐杖,一跛一瘸的向离潭边三百米远的一个山洞走去。

此刻,他的身体是疼痛的,是虚弱的,是冰冷的,可是心灵却充满了无限的欢喜与热量,这不仅仅是他战胜了白鸟家族最厉害的人物,在这场都不看好他的决斗中活了下来,还有的是,他认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再畏惧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人和事,脱胎换骨,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一个金光拂照,花雨飘漫的境界。

尾声

八月十二日,重庆。

有全国三大火炉之称的重庆城在这个时间进入了三伏天,强烈的阳光下,白天的室外温度达到了六十度以上,一只鸡蛋放在地面上三个小时就会晒熟,几乎所有的人都躲在空调房里躲避酷暑,街上很难见到人影。

不过到了晚上,那就热闹了,在空调房里闷了一天的人们出来透气,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的场景,各处的夜市通常都要经营到凌晨三四点才会收市,反而比白天还要喧嚣。

南滨路的喜来登大酒店是重庆最豪华的酒店,平常来的权贵中人很多,可是这天傍晚却很是不同,门口老早就铺起了红地毯,大门处悬挂起了巨大醒目的迎宾条幅,写的是“热烈欢迎宝盛国际集团方董事长莅临”,而在门口,站着一大群看起来非富即贵很有身份的男子与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女人,这些男女一个个的都是汗流浃背,尽管大厅里就有空调,可是谁也不愿意进去,不时东张西望着,脸上露出急切之色。

两个门童站在大门外,一个门童认出了这些常进出酒店的显贵,忍不住低声对另一人道:“张主任,刘书记,还有尹大老板马大老板,这些大人物都来了,而且还站在门外候着,这个姓方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另外一个门童年龄要大些,听着这话立刻在说话的那门童头上狠狠一拍,道:“,你小子只知道看修真小说幻想练丹成仙,对外面的事一点儿都不知道,不想要命了,敢对这位大爷称家伙,告诉你,这个宝盛国际集团的董事长叫方宝,听说过去在我们重庆呆过,还跟七哥他们混过一段时间,后来重庆打黑到了国外,一下子就威风了,成立了一个龙盟,在日本欧美都有分舵,现在还到了非洲,听说那些世界最有名的老牌帮会都不敢招惹,可算替我们中国人争了一口气,他这个宝盛集团又搞金融又搞矿产还搞房产娱乐,总之什么赚钱就搞什么,牛逼得你小子想都想不到,我们这里的这些大人物在他眼里,只是小菜一碟,平时脚上塞砖头都巴结不到,不过这次他名下的宝盛慈善基金会在重庆要捐助一万名贫困儿童提供他们一直到大学的费用,这位方董事长顺便过来看原来的朋友,并在这儿宴请他们,这些人就来等着,当官的想让他多多投资,而做生意的想得到他的照顾,至于那些混黑的,能挤到边上叫他一声老大都有脸面了。”

听着这话,刚才说话的那个门童一吐舌头,道:“先人板板的,这位方大爷真是威风,我要是能够给他当小弟就爽了。”

年龄大的门童立刻道:“做你的长生不老梦去吧,有这好事也论不上你小子啊,可惜我不能进宴会厅伺候,没机会了。”

两人正聊着,便见到一队车辆缓缓开进了停车场,其中有宾利有劳斯莱斯也有大奔宝马,总之全是豪车。

看到这车队,门口的那群人纷纷叫着“来了,来了”涌了过去。

所有的车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了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有的还带着孩子,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去,打量着朝其中一个瘦削清秀的壮年男子堆着笑双手递去一张纯金名片道:“您就是方董事长吧,我是远东集团的董事长刘远,听说您要来重庆,专程从长春飞到这里来的,方董事长在海外照顾中国人的美名四处传颂,我们公司在英国遇到一些黑道上的麻烦,想请你施以援手,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刘远的,说一声就成。”

那瘦削清秀的壮年男子笑了起来,道:“刘董事长,真是不好意思,宝哥有事不能来这里了,我叫谢子华,只是宝哥过去在重庆的兄弟,宴席是我订的,本来想招待宝哥,想不到会来这么多的人,结果宝哥都不来了。”

说到这里,他朝着后面一个长得瘦矮,可是却搂着一个比他整整高一个头的妖艳女人的壮年男子道:“自,是不是你说出去的,这种场面,你自己搞定。”

那矮瘦男子立刻大叫起来道:“我靠,假妹仔,别仗着宝哥把重庆的事都交给你了,你就欺负我,你怎么不问问猎刀和孔老大孔老二,他们都知道你在这里请客,为什么偏偏说我走漏了风声。”

那清秀的壮年男子闻言笑了笑,跟着道:“走吧,来者是客,大家都到宴客厅去,这顿饭我请,有什么事也可以告诉我,有必要的,我会转告给宝哥。”

说话之间,他和就同来的人走进了大门,而那群人便跟在后面,见不到那传说中的黑道之王,和他的兄弟谈谈并转告也是好的。

重庆大坪九坑子一条背街,这条街白天并不热闹,可是一到晚上,街道两边就摆起了火锅摊或者炒龙虾田螺的小吃摊,由于收费便宜而且味道鲜美,吸引了不少喜欢吃麻辣烫喝夜啤酒的顾客。

夜已经尽了,到处都是亮着灯光的摊位,在街尾有一家叫做“罗拜拜火锅”的火锅摊,“拜拜”在重庆话里是“跛子”的意思,摊主是一个微跛的中年男子,带着老婆一起经营,这火锅摊只有三张桌子,由于才开张不久,并没有生意,正愁眉苦脸的等着,九点钟刚过,来了一位顾客,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容貌还算俊朗,颇有男子气,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套着一条黑色的短裤,踏着一双蓝色的拖鞋,找临街的桌子坐下后点了满满一桌菜。

开始的时候,那罗拜拜还以为有他有朋友来,但吃了半天,并没有见到有人加入,忍不住过去递了一支红梅烟给他点上,拍了拍他的肩道:“兄弟伙,整了这么多菜,一个人吃得完不?”

那男子抽了一口烟,笑着道:“好久没有这么一个人吃火锅了,真是很爽,放心,吃不完我也不会退,全部算账,剩下的你自己去再卖。”

罗拜拜打量着这人,见到他从背心里露出的手臂很是结实,而胸前似乎还有纹身,估计是社会上混的,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好逸恶劳,靠着坐茶馆诈赌或者帮人吆喝压场子生活,有钱的时候大手大脚,没钱的时候就饿肚子,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兄弟伙,你的钱来得也不容易,还是节约点好,看你也满三十了吧,在外面混,一个人日子不好过啊,还是找个理家的婆娘好好地过日子,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很有火气,这条腿就是帮人打架被扎残的,现在重庆打黑,拐个弯就看到一个交巡警平台,吃这碗饭难啊,你看看哪些菜不想吃,先不要丢到锅里去,我不算你的钱。”

然而,他不说这话还好,听到这话,那男子将所有的菜都倒进了锅里,然后笑着道:“你要是不给我算钱,我的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花了,大哥,别担心,吃火锅的钱我还是有的。”

见到这男子如此不听劝,罗拜拜只好不管了,走到了一边,与妻子坐在一起聊天,有这么一桌,今天至少不算白摆摊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男子吃得差不多,但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忽然他短裤里的手机响了,便拿起来接听,嘴里在说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有人要过来。

没多久,前面街上缓缓驶来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在路边停下后出来三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身材微有些丰腴,容貌端庄,清美如莲,一个穿着蓝色短袖花边T恤套着淡绿色休闲裤,身材高挑,披散着秀发,五官精致,外表柔美,可是眼神之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让人凛然不敢冒犯,而第三个女人则烫着波浪头,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容貌艳丽,颇有些电视里妲己的味道,胸前高耸,摇坠有致,说不出的妩媚性感。

重庆城出美女,可是这样出色的美女却极少看到,而且三个一起出现,凡是看到的人无论男女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就连对女人已经不怎么动心的罗拜拜都忍不住打起望来,心里在嘀咕着是不是哪里来的选美选手跑到这里逛夜市。

正想着,却见那三名美女走近了自己的火锅摊,罗拜拜一阵高兴,赶紧迎上前去招呼,然而三个女人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了那个混混一样的男子身边,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用很温柔的语气道:“老公,不是说谢子华他们几个请你吃饭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听这话,罗拜拜瞪大了眼睛,实在想不到这个混混样儿的男子居然有这么漂亮的老婆。按照国际惯例,混混一般是和小姐匹配的,可是这个白衣女子端庄秀美,气质雍容,再加上那红色的保时捷,怎么看也不像是风尘中人。

那男子摇头道:“听说酒店那边去了许多人想见我,我懒得应酬,就回来了。”

那个身材高挑容貌精致可是却有一股子女强人威严的女子“哼”了一声道:“你啊,怎么也不打电话来,跑到这种地方来吃饭,多不卫生,还有你现在这样,哪像个……像个你自己的样子。”

那男子笑道:“算了,你们三个去逛街,大包小包的还不得我提,还不如回来睡一觉出来吃饭,背心短裤拖鞋都是我才买的,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元,不过穿起来太舒服了,而且在重庆吃火锅就要在路边摊打望才舒服,阿兰,你是不懂的,妮妮,你给她说说。”

那身材性感容貌妩媚的红衣女子嫣然一笑,点头道:“是啊,牡丹、阿兰,你们不知道,过去方宝就是这样的,他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事情少些可以放松,就随他的性子好了。”

那男子此刻慢慢站了起来,一手把着白衣女子肩,一手搂着蓝裳女子的腰,笑嘻嘻地道:“是啊,我这副样子,难道你们就不认我是你们的老公,是不是想退货。”

听着这话,那蓝裳女子一瞪他道:“以你现在的地位财富,想粘上你的女人满世界都是,我们几个已经人老珠黄,要怕退货,也是我们啊,不过别得意,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动花花肠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妩媚的红衣女子却道:“阿兰,你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知道蕾妹那里是谁替方宝说的好话最多。”

蓝裳女子咬了咬唇,跟着道:“钟蕾人不错,我看得顺眼,而且谁都看得出这家伙还惦记着她,钟蕾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追求,也总是不给别人机会,你我都是女人,这里面的事还用说吗,这事我可以顺他的心,但别的女人我绝对不认了,要是敢带回来,就别怪我狠下心来欺负。”

那男子顿时叫了起来道:“放心,放心,这事我是不敢和师父比的,有你们几个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对了,重庆的事情办得差不多,明天我想回皇妃村去,那里比这儿凉快多了,还有开山修路的事情也要催着办一下。”

白衣女子立刻道:“是啊,我也想蕾儿了。”

蓝裳女子紧接着道:“对,是得回去,强强到了那里就满山钻,婆婆爷爷又管不了,我得去看着,别让他变得太野。”

那男子挥着手道:“好好好,明天上午起床就开直升机回去,不过现在你们得帮我结帐,我换了裤子,钱忘带出来了,这位老板生意虽然不好,但人不错,你们有多少现金,全拿出来。”

听说他要钱,三个女子个个都不吝啬,纷纷从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取出钱来放在他的手上,那男子接过来,走到罗拜拜的面前,将钱交到他的手上微笑着道:“老板,这三个都是我婆娘,每个都会理家,你看怎么样。”

罗拜拜此刻惊诧得眼珠子都要落下来,见到他放在自己手心里的钱厚厚的一叠,至少有四五千元,赶紧道:“兄弟伙……不不,哥子,这钱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那男子不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他收下,一手搂着一个女人,又有一个女人跟着,转身就离开,没一会儿,四人便钻进了那红色的保时捷里,缓缓启动,绝尘而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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