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眼见不一定为实。”离云卿嗤鼻否认,仰头饮尽杯中酒。
“你回来了,也就代表已经查清楚你想要知道的事么?”
言罢,她低头去看,空了的酒杯。
墨池沉默了片刻,看着目光深沉的离云卿,道:“啊……是吧!不过有些事情兴许不知道,也许会更好。”
他的心情很复杂,头一遭如此。
“不想知道的事,总有一天还是会知道的,何必自扰。”离云卿叹了口气。
墨池却不言语,只立于一旁。
无言地看着离云卿,将琼酿缓缓倾倒在身前。
酒色冷冽,衬着此夜月色,分外清冷。
墨池眯了眯眼,他很少看到离云卿这般寒凉的模样。
寒得凝烟聚碧,仿佛一轮孤高的清月冷傲地看着苍茫人世。
不肯退避,亦不肯融入。
酒过三巡,离云卿转手将酒杯掷于廊下。
一声清鸣,四分五裂,却又借了三分月色,融成光华一段。
“你此次上门找我,难道就是专门来嘲讽我被囚一事吗?说吧,你究竟有什么事,别卖关子了……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啊!”
册封大典在即,墨池势必回来!
但,就是不知,这次回来是敌是友!?
离云卿悠悠地抬起头,墨池一瞬间便看到了她眼底的清辉。
他笑了笑,这才坐到离云卿的身侧。
“你知道了?”眼里掠上了点诧异。
“不想知道也不行啊!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又怎会不去探凤言的身份。她便是你要我帮你寻的人吧?曾经的花见皇女,你的皇妹……是么?花见前朝的大皇子?”离云卿淡笑。
抬手给墨池倒满了酒。
墨池神色一沉:“居然探得如此清楚?我小瞧你的本事了。”
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他寻找了十五年的亲妹妹,而今却做着不可挽回的事情。
“是你寻亲急切,露出太多把柄,被我抓到了。”离云卿低声笑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想必也是猜到了,册封大典那日,凤言想要做的事情吧?”
“是。”墨池不置可否。
“你想如何做?这可是你们复朝的唯一希望。你是会去帮她,还是去阻止她?是选择与我为敌,还是袖手旁观?”离云卿眼神一暗,嘴角抿成意味深长的弧度。
墨池微微睁开眼,“她是我不惜一切代价找了十五年的妹妹,我们分离了太久,经历了太多,我亏欠她许多。”
他委实想不到,曾经和自己数次交手的人,就是自己想要寻找的人。
离云卿缓缓侧过脸,目光明亮清澈。“她是作乱之人,害我之人,我势必除她。看来我们始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本还庆幸能够结交你这个知己……可惜!今夜过后,难道要为敌了吗?”
“我不曾想与你为敌。”难言的苦涩溢出唇瓣,墨池微蹙眉宇看着面前的人。
“但册封大典那日,你会救她吧?”离云卿小心翼翼的问。
她不想和墨池为敌,她一直当墨池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