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泽看着这情况差不多也该制止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由着尉迟烈如此胡闹,毕竟尉迟烈是他们西林国的皇子,若是太过失礼,也会让他颜面无光的,而就在勇王正要开口责骂尉迟烈,便见他松开了那个宫女,并且失望地撇撇嘴:“真是的,不过给你开个玩笑,居然就哭哭啼啼的,甚是无趣!”接着不耐烦的摆摆手。
宫女很是委屈,可谁让她是下人,惹了主子不开心,即便不是她的错,也只能跪下来认错。尉迟烈见此马上跳开,嚷嚷道:“你干嘛啊,这样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本皇子怎么欺负你了呢,皇上啊,你快让她下去吧,再这么哭下去若是哭出个好歹,本皇子可担待不起!”
周轩昶此时的脸色已经是相当难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还不快下去!”
宫女如蒙大赦的磕头谢恩,然后匆匆地离开,仿佛后面有什么猛兽追赶似的。
宫女离开后,殿内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闷诡异,勇王干咳了一下,愧疚道:“请皇上不要见怪,小王这皇弟性子就是这样,若是惹得皇上不快还请您多多见谅。”
周轩昶神色淡淡道:“勇王客气了。”
见到他这个表情,勇王只好将接下来要说得话咽到肚子里,虽说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已经觉得周轩昶这个皇帝不足为惧,但他从来不会就这么武断地认定一件事,无论如何还有再观察观察,方可好好筹谋,更何况现在是他们西林国有求于大锦,他更是要小心谨慎才是。
就这样,他们三人各怀心思地聊了一会儿,勇王和尉迟烈便告退了。
出宫的路上,勇王见领路的太监离自己距离不近,才低声对尉迟烈小声斥道:“今日你也太过无理!此次父王派我前来是有大事,你不能帮我也就算了,还扯我后腿,你如此,即便是我想请求大锦皇帝放你回西林国,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谁知尉迟烈却炸了毛:“王兄说得对!弟弟我就是这么无用!所以才被父王厌弃,要拿我做质子!大锦有句话叫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闯得货,那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我这就去向皇上赔罪!”
说着也不等勇王反应,扭头就跑开了。
勇王见状忙喊道:“阿烈,阿烈!快回来!”这语气听着是焦急,可那脚步却未移动一步,丝毫没有要追的意思,可脸上却是一副苦恼地样子:“这小子,脾气怎么还是那么急,可本王还有些要事要处理,这可如何是好?”
领路太监马上恭敬地回道:“王爷大可放心,会有其他奴才跟着二皇子的,奴才还是先护送您出宫吧,别耽误您的要事!”
“如此,那就有劳公公了!”
“王爷折煞奴才了,这都是奴才的份内之事,王爷请。”
勇王这才放心地向前走去,那步伐也轻快了不少,外人看来或许会以为这是因为有人看着他的弟弟才让他松了一口气,可只有他知道,他如此只是放下心了,他这么努力为得就是西林国的王位,虽说他父王不止他一个皇子,但其他几个皇子都在他的掌握之内,想打败他们对他来说不是难事,而唯独这个早早就送来大锦做质子的王弟让他心里没底,毕竟尉迟烈不是在他眼皮底下生活的,这个人的性子能力他都不清楚,可能外人会觉得既然都被送来做了质子,想必是被国王厌弃的,可他却没忘记,尉迟烈的母妃丽贵妃是十分得西林国王喜爱的,虽然丽贵妃已去世多年,可他看得出,这些年来西林国王宠爱的女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丽贵妃的影子,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情,所以此次他才自荐来大锦朝拜,一来是看看这个大锦新皇帝如何,二来就是看看这个多年不见的王弟对他的威胁是大是小。
可就今天他所见的却是尉迟烈的放荡顽劣,这对他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他父王是不会把王位传给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的!瞬间就觉得心里的大石消失不见了,可随后他又想到,这会不会是尉迟烈故意做戏给他看的,让他好放松警惕?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若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他不可能一直在大锦,尉迟烈的住处又被周轩昶派的人牢牢看着,自己的人根本安插不进来,倘若尉迟烈真的想争夺帝位,那自己在西林国铲除异己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不行,他尉迟泽绝不允许发生这种事,自己一定要想个法子彻底杜绝这种可能,想着再过几日,周轩昶要去围猎,届时很多王公大臣都会参加,而他也在名单之列,飞禽走兽聚集之地,最容易发生意外,这么想着,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
而另一边尉迟烈又风风火火三万地跑回宣政殿,守着殿门的侍卫见到他含着怒气冲过来,面色一整,马上上前拦住他,恭敬却严肃道:“不知二皇子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尉迟烈脸上有丝不耐烦,哼道:“本皇子要见皇上,你拦着干什么?”
准备打算绕过这个侍卫走进去,却被这个侍卫尽责地伸手制止:“请二皇子稍等,卑职先去请示皇上!”还没等侍卫转身,赵公公便走了出来,对尉迟烈道:“皇上宣二皇子进去。”
尉迟烈见此挑衅地朝侍卫哼了一声,就大摇大摆的进入宣政殿。
一进到宣政殿,就看到周轩昶正悠闲着品着手上的茶,那脸上一点也没有刚才气愤郁结的样子,他抬眼瞟了一眼进门的尉迟烈,就转开目光。
尉迟烈见此也不见外,吊儿郎当地坐在一旁,拿起盘子上的点心吃了起来,边吃边说:“皇上刚才戏演得不错,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是个纸老虎,懦弱无争呢!”
周轩昶似笑非笑道:“彼此彼此,你也把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演得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