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洛就要开口,却被洁才人及时拦住,小洛见主子对自己摇摇头,便只好咬咬唇,将到口的话忍住了。
芙才人见此冷笑了一笑,满脸不屑道:“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姐姐说得没错。”一直沉默不语的洁才人终于开口:“只不过在妹妹看来,这脸皮厚也好,薄也罢,就算上不上得台面都没什么,只要得到想要的就行,总比有些人,明明一败涂地了,却还要在那一副自命清高的为自己的愚蠢解释,殊不知那只会令自己更没脸罢了。”
“你在说谁没脸?”她就知道这个洁才人不是表面上那么淡然,只是没想到她的嘴愈发毒了,被如此嘲讽,芙才人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洁才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道:“姐姐好生奇怪,妹妹不过是随便说说,又没指名道姓,姐姐那么紧张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你迫不及待的想对号入座呢。”
“你……”还想再说什么,玉娇却拉了拉她的袖子,顺着她的眼睛望过去,便看到匆匆赶来的尤嬷嬷,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便只好忍住怒火,低声警告道:“你给本嫔记住!”
洁才人笑了笑,同样低声道:“妹妹随时恭候,希望姐姐别忘妹妹等太久。”怕是你根本没这个机会了!
微微低头,正好遮住嘴角那么渗人的笑意,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以往淡然如水的样子。
尤嬷嬷上前向她们二人行礼,语带歉然道:“让二位才人主子久等了,方才太后在休息,这才出来晚了,累得二位才人主子在这大热天里被烈日晒着,是奴婢的疏忽,请二位主子恕罪。”
尤嬷嬷话虽这么说,但是芙才人和洁才人却不敢真的对她有什么怪罪,且不说她是卓太后身边的红人,就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没人敢对尤嬷嬷怎么样,更何况方才尤嬷嬷也说,是因为卓太后还没起来,才来得晚的,她们二人自然是比不过太后的事重要,再说,她们在太后还在休息的时候来,原本就有些不妥,又怎么敢有什么怨言?
“尤嬷嬷客气了,原也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太后休息是我们的不是才是,太后她不怪罪我们已经是太后她仁慈了,我们不过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委实谈不上什么不适的,是吧,妹妹?”说着就冲旁边的洁才人温和地笑问,仿佛方才的斗嘴不存在似的。
洁才人不懂芙才人这么做是为何,她们方才斗嘴的时候那些守门的太监可都在旁边看着的,她不会以为现在装装样子就能瞒得过太后吧?那她未免也太天真了。
不过洁才人想不想在这里将事情闹大,刚想开口顺着她的话说,却见芙才人捂嘴笑道:“你这丫头,不会是还在生姐姐的气吧?”
尤嬷嬷在一旁看着一头雾水:“怎么,二位主子可是有什么误会?”
“可不就是误会嘛!”芙才人亲切地挽着洁才人的手臂,道:“不知尤嬷嬷发现没,洁才人似乎是无论多热的情况下,都不怎么出汗,永远就是这清爽干净的样子,本嫔瞧着啊很是羡慕,就调侃了一番,谁知这丫头似乎还当真了,还刺了本嫔几句,本嫔脾气也不好,就凶了一下。好妹妹,姐姐在这给你赔不是了,方才是姐姐的错,你呀就别和姐姐置气了?”而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有松开了手,有点歉意地冲着洁才人笑了笑。
若不是现在有外人在,洁才人真想忍不住为她颠倒是非的巧嘴鼓掌一番了,不过这下她倒也明白这芙才人究竟想做什么了。
方才当着宫人的面对她冷嘲热讽一番,逼得她回嘴,让那些宫人以为她们二人果真是水火不如,可转眼就挽着她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再将方才自己的那些冷嘲热讽之言说成是开玩笑,来让旁人对她们二人关系好坏与否产生疑惑。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是要通过这些宫人将这些事情告诉卓太后。
卓太后既然已经决定扶植她而放弃芙才人,芙才人心中肯定对太后有怨恨,而她和卓太后坐在同一条船上,自然是不能和芙才人走得太近,以免引起卓太后的疑心,而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可现在芙才人这么一搅和,仿佛是在告诉别人她们二人原本关系是很不错的,而后面那歉然尴尬的笑就更令人浮想联翩,想来会有不少人认为她们私下关系是不错的,不过只是在外人面前装着不睦,而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瞒着太后。若太后知道的话,以她那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对她猜忌起来。
看着一脸无辜的芙才人,洁才人心中冷笑连连,就知道这个芙才人是永远见不得她好!现在无论她怎么接话都不对,都会引起猜测。
“尤嬷嬷,既然太后已醒,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让太后娘娘久等就不太好了。”既然怎么接话都是不对的,索性就不理睬。
尤嬷嬷看着行色各异的二人,笑着道:“瞧奴婢这记性,真是年龄大了越大不中用了,太后娘娘还在里面等着呢,二位才人主子请随老奴进去。”
“有劳尤嬷嬷了。”洁才人说罢便跟着尤嬷嬷走进内殿,芙才人也紧跟着走了上去。
二人刚到内殿,卓太后便扬起和蔼亲切的笑容,不等她们行礼,便摆手道:“行了行了,既然不在皇宫里,就不用动不动行礼了,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啧啧啧,瞧你们这俩细嫩的小脸蛋都晒红了,快坐,尤嬷嬷快吩咐人去备些消暑解渴的茶点和水果。”
尤嬷嬷马上回道:“诺!奴婢这就去。”不一会儿,宫女就端着差点进来,依次摆在她们桌旁。
芙才人一脸惭愧道:“嫔妾等来这里是来侍奉太后的,可这么些日子,倒都是太后您一直在照顾嫔妾,嫔妾实在是惭愧。”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什么侍奉不侍奉的,哀家身边伺候的人多了,不差你们两个,只不过是哀家一个人在这诺大的长门宫委实无聊了些,让你俩来就是陪哀家偶尔说说话逗逗趣儿罢了,只要你们别嫌和哀家在一起无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