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才人这番略显挑衅的态度并没激怒洁才人,相反,她还是一副笑语宴宴的样子:“姐姐的心思未免太多,妹妹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不会大庭广众之下硬是要跟着姐姐来这醉云殿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吗?妹妹便是再愚笨,这个道理也是懂得。”
“这可不一定,经过几番交手,妹妹的聪明智慧可是令本嫔叹服,说不定妹妹就是因此才反其道而行,如此说不定更不会有人怀疑了。”芙才人这是摆明了不信。
“姐姐果然是想事情深远不少,这都能被您想到,妹妹很是佩服,但是您方才也说了,这是说不定,妹妹天生胆小,对这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做的,倒是姐姐让妹妹瞧不懂了,这两天您总是让别人对你我姐妹二人关系是真不睦还是假不睦而心存疑惑,妹妹着实不懂姐姐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离间妹妹和太后的关系吗?可恕妹妹直言,即便是真如姐姐所计划的那样,太后对妹妹存了猜忌,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改观,太后的性子姐姐定当比妹妹更清楚,决定的事是再也不会改变。”
芙才人虚笑了一下:“妹妹这么一番长篇大论,本嫔是一句都没听懂,什么叫你我二人真不睦还是假不睦?你我原本就是亲姐妹,只不过以前来往少,故而情谊较为淡薄,但是既然一同入了宫伺候皇上,那就理应多加走动,和平相处,这也是后妃之德中的其中一个,奈何妹妹之前身子一直不大好,本嫔又着实有些事情脱不开身,倒一直没有机会和妹妹能好好聊聊,现在在长门宫,没那么多杂事烦扰,一下子空了不少,本嫔趁此机会和妹妹你多聊聊,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到妹妹眼里却复杂了那么多?妹妹可不要以己度人才好。”
芙才人这话只差没明说洁才人心术不正了。
洁才人也不恼,只是一副以为失望了的样子,道:“姐姐这么说,便还是不肯相信妹妹了,当初咱们进宫是为了什么,父亲都说得极为明白了,若是想……”
还没等洁才人说完,便被芙才人冷声打断:“妹妹!虽然这不是皇宫,但是也有隔墙有耳的可能,本嫔劝妹妹说话前还是三思为妙。”
洁才人一脸执拗:“妹妹今日既然厚着脸皮来姐姐这醉云殿了,自然是要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不然不白白浪费这个好机会?至于姐姐方才所说的隔墙有耳妹妹自然是知道的,故而方才才暗示姐姐应该潜玉娇出去,好帮咱们看好门,别让不该听的人听到,奈何姐姐无论如何都不肯,妹妹便只好作罢。”
这么几句话便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了?芙才人咬牙道:“如此说来,倒是姐姐的不是?”
“妹妹不敢,一切还都要请姐姐你做决定,总之今日妹妹不把该说的说完,是不会走的,想来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在意。”
芙才人这下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妹妹这是在胁迫本嫔吗?”
洁才人一副好笑的样子:“姐姐当真会开玩笑,若是这而都算挟持,那未免太儿戏了吧?”
颇有点气闷地瞪了洁才人一眼,芙才人只好妥协,她倒要看看这个庶女能说出什么惊天之语。
“玉娇,你先去外面守着吧。”
玉娇不放心地瞅了芙才人一眼,最后还是乖巧地应道:“诺,奴婢告退。”
待玉娇告退后,芙才人便瞥向洁才人身后的小洛,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洁才人笑了笑,接着微微转头,对小洛道:“小洛你也出去吧,陪着玉娇好好守着外面。”
“诺,奴婢告退。”小洛觉得自己主子自从今早起来后就很多事情做得让她摸不清头脑,但是既然主子都发话说总有一天会告诉她真相了,那她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再问那么多,只好听命乖乖地退下。
这下内殿便只剩下她们二人,待小洛将门关上后,芙才人脸上的笑容便彻底隐去,直直地看向洁才人的眼底,道:“说吧,你此次来究竟有何目的?”
洁才人也不闪躲她的审视,轻笑地回道:“姐姐干嘛那么着急,且容妹妹继续方才的话再说。父亲把咱们一个个的送进皇宫为了什么不用妹妹说姐姐应该都知道,父亲和姐姐说的话也对妹妹说过,妹妹也知道父亲母亲从一开始属意培植的人便是姐姐你,只是到了这后宫,便是太后一手遮天,她觉得您不能胜任,便是父亲母亲再不愿意也无法,毕竟人家是太后,掌握着生杀大权,更是卓家最大的支撑,所以即便是姐姐再不服、再委屈,也只能咬牙忍了。”
这些都是芙才人心中的不能提的疙瘩,现在被洁才人这么毫无掩饰的揪出来,怎能不恼?
“这就是妹妹要和本嫔说的话?就是嘲笑本嫔?看着本嫔做垂死挣扎很开心是吗?”
“错!”洁才人坚定地摇摇头:“妹妹从来没有要看姐姐笑话的意思,妹妹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心思看姐姐的笑话?”
“你自身难保?”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似的:“妹妹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才是吧,太后器重你,皇上对你也不错,以你一个庶女的身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相当不易了,妹妹还是知足得好,这人太过贪心往往没有好下场。”
洁才人苦笑了一下:“姐姐以为妹妹是在骗你吗?妹妹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根本就难当此大任,而且妹妹这身子从来就没好全过,拖着这样的身子,妹妹哪有功夫和后宫那些女人争斗?太后选妹妹无非就是看上妹妹这一点,觉得妹妹很好控制罢了。”接着压低声音:“姐姐可知道太后为何突然放弃你而改扶持妹妹吗?”
芙才人一脸嘲讽:“还能是什么,无非不就是本嫔不听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