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太后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轻声道:“不用那么紧张啊,先坐那吧,你身子弱,站得时间长看始终不好。”
“诺,谢太后。”顺从的应答过后,便依言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等着卓太后的问话。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哀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搞不懂你们年轻女子的想法了,哀家听闻你和芙才人好几次都当着奴才的面明嘲暗讽起来,就拿上次来说,哀家听闻你们在永福殿门口就吵起来了,可尤嬷嬷一过去,你们二人就好起来了,这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哀家听闻当时芙才人似乎是并不想让旁人知晓你们二人关系不错,至于你们在哀家面前一直就是一副相处极为融洽的样子,原本哀家以为你们二人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你们不好在哀家面前吵闹,这样未免太没规矩,可是现在看来,你们不止是在哀家面前做做样子而已,哀家着实好奇,你们现在就是这样相处的吗?还是……”语气加重道:“还是这些都不是真的,你们私下相处便又是另一番哀家不知道的样子了?”
卓太后说完后便紧紧盯着洁才人瞧,不放过任何表情。
只是洁才人从头至尾表情都没变,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等卓太后说完后,她才开口:“太后要问的就是这个?”
“对,哀家问得就是这个,关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哀家多日,希望你能为哀家解惑,但是还是那句话,哀家要听的是实话。”
洁才人淡粉色的嘴唇微勾,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其实从下午尤嬷嬷说让嫔妾夜晚来永福宫一趟,嫔妾就知道太后一定是要问这些了。”
卓太后笑了,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哦?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她心虚?
洁才人耸耸肩,道:“这不是明摆着么?芙才人花了那么多心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知道她的诡计那天开始,嫔妾就知道早晚要被太后拉来问话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芙才人的诡计,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当她是好糊弄的吗?区区一句话就想把自己摘干净,简直是妄想。
不过,好在洁才人似乎也没这么想过,只听她道:“若是嫔妾这么说,太后您会相信吗?莫说太后了,就是嫔妾也很难相信,不过既然太后特地把嫔妾找来,便也说明太后对嫔妾还是有一点信任的,想来着也是芙才人漏算的一点。”
卓太后并未接话,对于洁才人方才说的话,卓太后心里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她乐得做次好人。就让她继续这么认为吧,她越这样想,对自己而言,越是有利的。
见卓太后不接话,洁才人继续道:“对于芙才人,想必太后对她比嫔妾对她更为了解才是,她这个人目空一切,嫉妒心和独占欲都很强烈,对于嫔妾这个庶女来说,她是一向不放在心上的,压根就是瞧不起的,而太后你此番改扶持嫔妾,对她来说,那无异于是奇耻大辱,她自己丢了那么大的人,自然是看不惯嫔妾好过了,如此才有了后面那番举动,目的就是混淆视听,让太后对嫔妾和她的关系产生怀疑,继而猜忌嫔妾,若因此嫔妾和太后翻脸,她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若太后不信,您大可想想,以芙才人那自视甚高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愿意和本嫔这个区区庶女为伍?直到现在,她也只是认为本嫔能得太后您的垂青,无非就是本嫔死缠烂打的结果,在她眼里,本嫔这个庶女也就这么点儿本事了。”
洁才人语气中的不屑和厌恶十分明显,引得卓太后侧目,面上不动声色,漫不经心道:“原来是如此,既然你对她已经厌恶至此,为何今日下午还要去她醉月殿里待上许久?这可不像她的作风,更和你方才说的不符。”
她果然是有暗中派人跟踪!当真是疑心病颇重呐!
压下心中的嘲讽,道:“太后果然厉害,这点事都瞒不过您,不过太后有没有想过,若是嫔妾真的和芙才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会在大白天里那么招摇地去她的醉月殿,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过去吗?”
“你这话说得也有理,但是也说不定这便是你们的诡计,反其道而行,会更使哀家放松警惕呢?”
要说芙才人和卓太后有时候还真是一类人,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一块去!
“太后你也会说是说不定,以嫔妾现在的身份,可不敢拿这个说不定的事情来堵,更何况,太后您分明也没信过。”
“如此说来,那你今日下午去她那是做什么呢?别告诉哀家你们二人是在赏花品茗。”
“太后说笑了,就算是嫔妾有这闲情逸致,芙才人也不屑于和嫔妾这样的人行这高雅之事,实不相瞒,嫔妾去无非就是想和芙才人把话说开了,嫔妾觉得既然我和她都是出自卓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我们二人谁好了,都是卓家好,卓家好了,才有我们二人的好,既然如此,我们委实不该因这些小事而伤了和气,嫔妾虽不聪明,但是也知道窝里斗的后果便是给了外人可乘之机,委实不是明智之举,嫔妾原本以为她只是发泄心中的不满,过几日自己想通了也就好了,可现在她大有变本加厉之意,嫔妾无法,只好在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制止她这么乱来,谁知,哎!”
芙才人的性子卓太后是知道的,方才洁才人一说这件事的时候,她便能猜出是这个结局,不过面上还是好奇地问道:“怎么,她不同意?”
洁才人自嘲一笑,道:“要怪就怪嫔妾太自不量力了,以为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将她说通,谁知她不但不信,居然还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太后,似乎是在等她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