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若水这番话是奉承之语,但是听着也确实是令人开怀了不少,欣婕妤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便道:“得了得了,若本嫔不说,看来你这嘴是停不下来了,反正这件事你也是要必须知道的,还记得方才在凤栖殿的时候,皇后说过的话吗?”
若水面露疑惑:“回主子,奴婢是记得,但是皇后方才说了不少的话,奴婢不知道您说得是哪一句?”
“刚说你聪明了,这会儿又傻了起来,方才在凤栖殿里,皇后不是说了,咱们手上并没有崔司饰犯错的真凭实据吗?”
若水点点头,道:“回主子,皇后确实是这么说了。”
欣婕妤继续道:“你说,她一个司饰司的司饰,最容易犯得错是什么?”
“不就是做得首饰什么的不合各宫主子心意?”若水这下了然了,“奴婢明白了,主子您是想说那几个花钿不是您想要的,您不满意,然后以此治她的罪?”
“只不过是对几个花钿不满意,能治多大的罪,无非打几个板子,若是太重,传到皇上耳朵根去,指不定会觉得本嫔心思歹毒了呢,她一个卑贱之人,值得本嫔花这么大代价吗?”
若水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这下,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便问道:“这……恕奴婢愚笨,那主子是打算怎么做呢?”
欣婕妤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本嫔赏你的那几个花钿呢,你放哪了?”
“回主子,因之前皇后娘娘突然宣召,奴婢没来得及将那几支花钿放回自己寝室,就顺手放在了您的梳妆台上。”
“先拿过来。”
“诺。”转身走向梳妆台,将花钿和托盘一并拿了过来,端到了欣婕妤面前,“主子,拿来了。”
欣婕妤随手拿起一支鎏金镶宝石海棠花钿,细细摩挲着那细致光滑的纹路,低声道:“你说,这几支花钿要是拿去卖,一定能卖不少银子吧?”
若水不知欣婕妤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想来一定是和玉兰这件事有关,便实话实说道:“回主子,确实如此,这上面的材质都是上等的,价值不菲。”
“是吗?”欣婕妤眼中迸射出一抹阴毒,“本嫔听说,前朝的时候,就有一个司饰司的女官,居然胆大包天将给妃嫔的那些做金钗用的黄金换成镀金的,被查出来之后,便被处死了,你说,若是崔司饰也做了这等糊涂事,那李公公是保她呢,还是不保他呢?”
若水这下算是明白了欣婕妤究竟是动的什么心思,当下便赞叹道:“原来如此,奴婢明白了,主子果然好计谋,不过有一点,这崔司饰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人,您这样除了她的人,等太后回宫后,会不会因此对您不满呢?奴婢瞧着那李公公也是个小心眼的人呢。”
欣婕妤自得一笑,道:“你当本嫔傻吗?这件事自然用不着本嫔出面,这后宫之事都应该由皇后娘娘出面处理,本嫔不过是个婕妤,哪有这能力?”
若水还是有点不放心:“由皇后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奴婢看皇后性子太软,不一定会罚得多重,再说,若是到时候李公公告诉皇后,那崔司饰是太后身边的人,皇后会不会就不管这件事了?”
“这倒不会,宫婢私吞财务,是重罪,她身为皇后,不敢不按规定办事,再说,李公公若是告诉皇后,那崔司饰是皇后的人,那到时候又怎么解释崔司饰挑拨本嫔和她的事?这崔司饰说穿了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孰重孰轻,李公公是分得清的,若是他来求情那就更好了,到时候本嫔再怂恿皇后重责李公公,到时候太后回宫,发现皇后居然趁她在的时候动她的人,你说,以太后的性子,会轻饶了她吗?呵呵,太后想看着本嫔和皇后互斗,并相互牵制,本嫔偏不如她的愿,本嫔要让她自食恶果!”
看着欣婕妤笑得一脸阴毒,若水心里微冷,但是嘴上还是将欣婕妤奉承了一番。
“还是主子您深谋远虑,她们想看您的笑话,看来是要落空了,这后宫,迟早是主子您的天下!”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对此,本嫔确实是志在必得的!”
夜晚,子时——
玉兰依言来到所约之地,幽静的夜晚断断续续地响起几声蝉叫的声音,以往并不觉得如何,现在玉兰心中有事,便觉得这个声音太过阴森了。
“你来了?”
寂静的夜晚,身后突然响起声音,让玉兰吓得差点惊叫出声。不过就在她出声之际,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嘴巴。
玉兰惊恐地睁大眼睛,只听后面响起略微急切的声音:“别叫,是我,你想把侍卫招来吗?”听到熟悉的声音,玉兰才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后面的人又开口道:“我把手拿开了,你可别再出声了!”
“嗯嗯!”因被捂着嘴,玉兰只能发出“嗯嗯”声,并不停地点着头。
这下后面的人才将手拿开,并走到了玉兰面前,此人赫然就是若水。
玉兰忙屈膝行礼,道:“若水姐姐。”
看着她被吓得脸色煞白的样子,若水心中不屑,不过想到她对欣婕妤还有用,便缓了缓语气,将她扶起来,道:“咱们都是奴婢,你和我行礼做什么?”
玉兰腼腆一笑:“若水姐姐您是欣婕妤身边的大红人,奴婢怎敢和您相提并论?”
“你啊,就是太客气了。”一向都是若水奉承她人,冷不丁自己被奉承,她心里也很是开心不已。
玉兰抿唇笑了笑,道:“是若水姐姐您太谦虚了,现如今谁不知道皇上对欣婕妤颇为宠爱,您身为欣婕妤的贴身大宫女,自然也是很有本事的。”
若水捂嘴笑道:“那也是欣婕妤本事,我不过是个奴婢,就是听主子的话罢了,哪有什么本事。好了,闲话不多说,该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