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嬷嬷这句话不仅没让卓太后怒火消除,反而脸色更差,冷哼了一声,道:“卓家的?她有当自己是卓家的吗?她有当哀家是她的姑母吗?说穿了,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她希望将所有人都比下去!”
尤嬷嬷闻言忙顺着道:“是是是,娘娘说得不错,可这进宫里来的女人哪个不是这么想的?再说了,以欣婕妤那么张狂的性子,依奴婢看,不用娘娘您花费心思,她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弄到坑里去,所以啊,您犯不着为这等蠢人生闷气!”拿起桌上放着的安神茶,“娘娘,时辰不早了,喝点安神茶,便就寝了吧。”
卓太后看了看宫漏,道:“没想到都这么晚了,罢了,你说得对,这丫头片子,着实不值得哀家费什么心思。”皱着眉头将安神茶喝完,又漱了漱口,“就寝吧。”
“诺。”将空碗放回桌上,尤嬷嬷又小心翼翼地将卓太后扶起来,向床榻方向走去……
后宫各妃嫔不用请安的悠哉日子随着卓太后的回宫正式宣布结束。
第二日早晨,各宫妃嫔早早起来,就在兴庆殿门口等着卓太后的宣召。
众妃嫔到齐后,约莫等了小半刻钟的时间,兴庆殿的那朱红大门便打开了,只见李成从门后出来,笑容可掬道:“各位主子久等了,太后已醒,请各位主子进去呢。”
皇后不在,众妃嫔中便只剩下惠妃位份最高,自然也就她接了这话茬。
“有劳李公公了,不知太后休息得如何?”
李公公回道:“回惠妃娘娘,太后休息得很好。”
惠妃闻言便放心一笑,道:“如此,本宫和众姐妹就放心了。”又对了李公公颔首一笑,便领着众妃嫔缓缓进到内殿。
内殿里,卓太后已经坐在了上首位置上坐好了,见此,众人忙上前走了两步,屈膝行礼道:“臣妾(嫔妾)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卓太后抿唇一笑,微微抬手,道:“快起来,都坐下吧。”
“诺,谢太后。”
待众妃嫔坐好后,卓太后才开口,道:“昨日回宫琐事多,再加上一路赶来,也有点累,就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们,你们也是,这几个月宫里发生那么多事,也不告诉哀家。”
众妃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仿佛真不知卓太后说得是什么事,其实大家心里也多多少少都清楚,这几个月宫里若说发生的事无非就是柔妃殒命,新宠欣婕妤,还有就是崔司饰中饱私囊并被处死一事,不过这件事还牵连到了李成,虽然最后皇上说了李成是无辜的,并将他放了出来,但是这对太后来说,始终是件打脸的事,照理说太后应该因此对欣婕妤不满,但是这欣婕妤可是卓家的庶出三小姐啊,和卓太后可是挨着亲的。如此她们可就拿不准主意了,既然如此,这时候她们能做的自然就是装糊涂,不提此事了。
卓太后看着众人一脸迷茫的样子,如何猜不到她们不过是在装糊涂呢?不过想装糊涂也要看她同意不同意,目光转向王昭容,卓太后眸光微闪,据她所知,这王昭容之前便就和欣婕妤有过节了,既然如此,这件事由此人开口便是再合适不过。更何况,以她对王昭容的了解,相信王昭容一定巴不得自己能够亲口讲这件事说出来吧?昨日是因为周轩昶在,王昭容担心再惹周轩昶不虞,便忍着没开口,这会儿可没周轩昶在场,想来这会儿应该是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才是。
这么想着,卓太后便开口道:“哀家都这么说了,你们还是不肯告诉哀家吗?王昭容?”
王昭容没料到卓太后会突然叫她,愣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忙起身行礼道:“臣妾在!”
“一向你那嘴啊最是能说回道,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不会无聊,怎么哀家不过出去几个月,你倒是安静了下来,如此哀家可还就不习惯了呢!”
王昭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太后可别再这么说了,臣妾实在是惭愧。”
“这有什么可惭愧的?”卓太后一脸地不认同,“能够让大家都开心也是个众人难求的优点,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这可不是你啊!”
王昭容眼光微闪,头一低,呐呐道:“多谢太后抬爱,可是臣妾为人太过愚笨,即便是嘴上会说,但是也经常因为这张嘴而没少惹祸,臣妾最近正在想着如何能改掉这么毛病呢。”
卓太后闻言便兴致勃勃地问道:“听你这么说,莫不是在哀家不在这些日子你又闯祸了?你呀,就是个皮猴儿,说吧,你又做了什么?”
王昭容扯出一个苦涩纠结的笑容,道:“太后,您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别让臣妾说了吧,臣妾这脸已经丢得更多了。”
卓太后脸上兴趣更甚,道:“哀家可不知道,虽说听了些风言风语,但是终究没你说得有意思、更全不是?快说吧。”
王昭容咬唇,似乎在想该如何说,“回太后,其实也是臣妾不会说话,看婕妤妹妹得了宠,就说了几句玩笑话来逗她,可能玩笑开过了,就惹得婕妤妹妹不快,这才吵了起来,被皇上知道了便训斥了臣妾,臣妾这些日子也是在好好反省,觉得自己确实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正在努力改进。”
“婕妤?哪个婕妤?”卓太后一脸迷惑,似乎当真不知道王昭容所说的是何人。
王昭容傻眼了,没想到卓太后会接上这么一句,不过瞟了一眼一脸苍白的欣婕妤,一抹幸灾乐祸便从眼底滑过。
如此甚好,既然丢人,那就不能不拉着别人不是?
压下心中的雀跃,王昭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回太后,臣妾说得婕妤妹妹是欣婕妤,就是之前的欣御女,欣婕妤好福气,得了皇上的喜爱,您不知道,这段日子,皇上多半都是去她寝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