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伦昨晚已经答应了卓丞相请大夫来为卓夫人诊治,正好第二日,他休沐,所以早上起来后,他就派人去将盛京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卓府楚澜轩内——
卓伦皱着眉等着大夫的诊脉完毕,脸上满是不耐了,这已经是第三个大夫了,包括前两个都是盛京城中最出名的大夫,若是连这个都说母亲当真得了怔钟之症的话,看来便是真得了,这个想法,令卓伦更加浮躁不安了。
丽雅看了一眼卓伦,便收回了目光,这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小丫鬟端来茶,便走上前去,将茶接过,并摆摆手,无声地示意丫鬟下去。
接着丽雅就轻移莲步,走到卓伦身边,柔声道:“爷,您忙了那么久,定是渴了,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爷放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倒是夫人一向疼爷,若是看到爷因此而憔悴,定会心疼的。”
温声柔语总能抹平心中的烦躁,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是他宠爱的美妾。
揽过她的柳腰,道:“到底是丽雅心疼爷,爷便听丽雅的。”接着就放开她的腰,拿过茶盏喝了一口,其实他是希望美人亲自喂他喝,但是这里毕竟是楚澜轩,他还不能如此没有分寸。
而杜元香进来的时候看到得便是这样的情景,不由得怒火中烧,蹭蹭蹭地走上前,在所有人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拉过丽雅,扬手一挥,只听“啪”的清脆的声音响起,指着她的鼻子大声骂道:“你这个贱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在楚澜轩里卖弄风骚起来,成何体统?出生下贱也就罢了,连性子都是下贱的吗?”
丽雅捂着脸,眼中闪过一抹火光,随即便被泪水浇灭,嘤嘤哭泣起来。
卓伦先是一愣,而在听到丽雅的哭泣声后便回过神来,推了杜元香一把,怒不可遏道:“杜元香!你凭什么打丽雅?”
杜元香即便是平日里再彪悍,力气和练武的卓伦比起来自然还是相差甚远的,所以被这么一退,便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身后的绿萝及时扶住了她,说不定这会儿她便跌倒在地了,可饶是如此,杜元香也着实狼狈。
可是卓伦却没那心思看她,而是揽着丽雅,柔声细语着:“丽雅,快把手拿开,让我看看,可伤着了?”
“爷,不可!”丽雅捂着脸摇着头,那美眸中的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凭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大少奶奶还在,妾身不敢造次。”
卓伦一听心中更加心疼,更何况眼前的两个女子,一个招人怜爱,一个却如那市井泼妇般,一个深得他欢心,一个则令他十分厌恶,这心中的那杆秤自然是早就倾斜了。
厌恶地瞪了一眼杜元香,转头看丽雅时,则变得满是柔情,道:“有爷在此,你怕什么,乖,让爷看看可有伤着,正巧大夫在,若是有什么不妥正好让大夫看看。”
杜元香见自己被无视得彻底,脸气得通红,尖声吼道:“夫君!你怎能如此待妾身?”
“我怎么待你了?”卓伦目光阴冷地瞪着她,“自你嫁到卓家,我可曾亏待于你?吃穿用度可曾刻薄于你?你平日里为难其她的妾侍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就是看在你是我嫡妻的份上,只要你不太过分,我也不会不给你这面子,可你倒好,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当着我的面就打了丽雅!在我面前尚且如此霸道无礼,可想而知,私下你行事当是如何的阴毒!你这样,怎么配当卓家的大少奶奶?”
“妾身不配?妾身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嫡妻,妾身为何不配?妾身不配,难道这个小贱人配?”指着躲在卓伦身后的丽雅,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在楚澜轩公然勾搭夫君,如此不知礼义廉耻,妾身作为卓家大少奶奶,管教夫君您的妾侍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打一巴掌算是轻的了!若说起来,这种没规没距、寡廉鲜耻的,逐出卓府都不为过!免得她到时候败坏夫君你的名声,妾身做得一切都是为了夫君,可夫君呢?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狐狸精如此待妾身!真是太让妾身失望了!”
“呵,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卓伦冷笑连连,“你见过哪个出身名门的闺秀像你这般阴险毒辣、行事粗鲁?丽雅是我的爱妾,她服侍我是她应尽的本分,何错之有?倒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地打人,事后不知错还在这里大呼小叫!一点名门淑女该有的样子都没有!你说这里是楚澜轩,行事应当谨慎,那你呢?在楚澜轩大呼小叫,如同市井泼妇!母亲生病,你进来不知问问母亲的病情,只知道争风吃醋!你这种德行,也好意思说自己配得上桌家大少奶奶的称号?早知你是如此粗野,当初就不该答应娶你!”
“夫君,在你眼中,妾身便是这么不堪吗?”杜元香没想到卓伦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数落她,还把她说得如此不堪!而这个人,恰恰是她的夫君,是她要托付一生的良人,这让她心伤不已,“妾身自问嫁给夫君后,一直规行矩步,更以夫君为天,眼中心中只有夫君,即便是夫君不停地纳妾,妾身也没说什么,可即便如此,在夫君心中,竟是半个好字都得不到?”
“规行矩步?你还好意思说你规行矩步?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是常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再者,你当真就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如何为难其她妾侍的吗?托你杜元香的福气,将整个后院搞得乌烟瘴气。”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无视杜元香越发苍白的脸,继续道:“你方才说得对,丽雅除了出身不如你之外,其他的,都比你强上数倍,比你更适合当卓家的大少奶奶!”
丽雅看着杜元香深受打击的样子,眼睛一闪,接着便诚惶诚恐道:“爷快别这么说,少奶奶出生名门,那是妾身这等卑微之人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