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卿眼睑微垂,低声道:“这个人你还不认识,不过,你方才有听到。”
“奴婢方才有听到的?”熏儿皱眉想了想,“方才不就小夏子说了卓府的事?啊!”熏儿恍然大悟,“娘娘是说那个大少爷最为宠爱的小妾?”
“不错。”姌卿点了点头,“就是她。”
这个答案让熏儿惊诧不已,“娘娘您认识大少爷那个小妾吗?她究竟是谁?您是怎么认识的?”关于那个小妾的传言,熏儿倒是也听过一些,但是她没想到姌卿会认识这个人,她自小伺候姌卿,可以说形影不离,却从不记得姌卿认识这个人,这让她更加迷惑了。
姌卿看着床边桌子上放着的那盆百合花,幽幽道:“只能说是一个巧合吧。”
关于丽雅的一切,自己也不过是在前世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过,当时不过是一片唏嘘,却没想到就自己重生后,居然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姌卿承认自己是存在利用丽雅的心思,但是却不会强迫丽雅,说穿了,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只希望在最后的时候,事情不会如自己想象得那般。
而熏儿自然是不明白姌卿这心中的纠结,对姌卿那一句巧合,心中更是大惑不解。
“娘娘说得巧合是指?”
姌卿苦笑了一下,这话让她如何说呢?自然是不能如实说,因为即便是说了,熏儿也不会信,莫说熏儿了,若不是她自己亲自经历,重生这匪夷所思的事说给她,她怕是也不会信的。
想了想,姌卿便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话:“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事关那个人的一些过往,她不希望被人提及,本宫也答应了她不说,所以暂时不得说,待能说之时,本宫自然会说。”
熏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性子,而且对姌卿她从来是信任的,而且也是服从的,所以姌卿这么一说,她也并不觉得不好受,倒是也觉得理所应当。
本来嘛,主子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她一个奴婢该过问的,主子肯和她说这么多,已经是对她很大的信任了,既然有难言之隐,那她自然是不该问了。
这么想着,熏儿便乖巧地点点头,道:“奴婢明白了,那娘娘就不要说了,反正给奴婢说了,奴婢也不懂,不过,娘娘,那个人值得信任吗?”
“本宫相信她,不会让本宫失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飘,但是却含着笃定。
和丽雅虽说只见过几面,但是第一面的时候,姌卿就知道,她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见姌卿如此肯定,熏儿才放下心,道:“如此,奴婢就放心了。”
姌卿摇头一笑,道:“原本就没有什么不能放心的,是你太多心了,不过……”话音一转,“不过本宫却发现,似乎对你,关注的太少了。”
“啊?”熏儿十分迷茫,“娘娘为何这么说?”
姌卿抿抿唇,道:“都说女大心思多,熏儿年龄也不小了,若不是因为本宫,放在民间,现在想来应该也是成亲生子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熏儿不在意道:“奴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奴婢既然是娘娘您的贴身侍婢,就应该一直跟着您的,至于嫁人什么的,奴婢却是不想的,在奴婢心里,娘娘是最为重要的。”
这种话若是别人说,姌卿或许会以为只是故意奉承,真心却是不多的,但是熏儿说的,她却是相信的,但是即便是如此,有些事,也由不得她无视,既然发现了,她必须弄清楚。
姌卿状似无意道:“你有这份心,本宫心中自然是高兴,不说你了,若是现在换了旁人伺候,本宫也是不习惯的,但是本宫不能那么自私,这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而你现在又是最美好的年华,若是耽误久了,以后怕是选择就少了,本宫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人,对自己人,本宫怎能如此苛刻?”
熏儿摆摆手,道:“这些奴婢并不在意了,其实奴婢也想通了,这嫁人终究也是要伺候公婆,伺候夫君,既然左右都是要伺候的,那奴婢倒是喜欢侍奉娘娘。”
“你现在是这么说,待你有了意中人,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熏儿闻言眼睛一闪,道:“娘娘您说笑了,奴婢哪里有什么意中人呢?”
“真的?”姌卿问道。
熏儿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话虽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姌卿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一丝心虚。
这下心思微沉,状似思考道:“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本宫给你保个媒如何?皇上身边的护卫倒是有几个还未成家的,有好几个年岁和你正适合,本宫正寻思着向皇上打听一番那些人的品行如何,若是有好的话,你到时候挑一挑,若是有喜欢的话,本宫愿意给你做个主。”
熏儿嘴角扯过一个笑,那笑,却有一丝牵强,道:“娘娘可别开奴婢玩笑了,奴婢不想嫁。”
“这女子哪能不嫁人的?”姌卿嗔了她一眼,接着自顾自地道,“其实不瞒你,本宫已经有一个属意的了,那个陆礼有个手下,姓赵,今年刚满十八,并无说亲,此人瞧着是个很端方的人,到时候有本宫为你保媒,再加上皇上赐婚,你嫁过去,定是受不了苦的,如何?”
熏儿这下看出姌卿不似是在开玩笑了,当下有点慌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娘娘万万不可啊!奴婢不要嫁人,求娘娘不要逼奴婢!”
姌卿紧紧地盯着她,道:“为何,你不是没有意中人吗?既然如此,本宫给你保媒,为何如此排斥,还是你有什么隐瞒本宫的?”
“奴婢、奴婢……”熏儿目光闪躲着,咬着嘴唇。
姌卿脸一拉,沉声道:“熏儿,你应该知道,本宫的耐性不好,不希望有人欺瞒本宫,尤其是你,你不要让本宫失望,而且,本宫既然是问了你,就说明本宫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由不得你隐瞒!”
“娘娘!”熏儿乞求地望着她,心中嫌弃滔天巨浪,终究是瞒不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