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卓太后的这个回答让姌卿有点吃惊,她睁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随即悲凉一笑,道:“果然,臣妾话都说得那么明了了,您居然是还是不承认!”接着看了一眼卓太后身后的尤嬷嬷,道:“接下来臣妾说得事,不想太多人听到,所以母后,臣妾希望尤嬷嬷能先出去一下,自然,熏儿也要出去。”
卓太后皱了皱眉,直觉不想答应,可姌卿却又道:“母后不会有什么不放心的吧?这里是凤栖殿,臣妾便是再蠢,也不会在自己的寝殿做什么出格的事。”
卓太后看着姌卿固执的样子,知道不答应怕是接下来的话是说不下去了,想着她也没那胆子对自己做什么,便点了点头,让尤嬷嬷退下。
尤嬷嬷不敢违抗命令,便退了下去,而熏儿自然也跟着退了下去,很快,内殿中便只有姌卿和卓太后二人。
卓太后看了看姌卿,冷声道:“说吧,你方才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您果然还是不肯承认啊!”姌卿叹了一口气,“您这又是何苦?您是臣妾的姑母,臣妾怎么也不会反驳于您的啊!您为何要将事情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难道在您心中,这些都比不过您眼前的荣华富贵吗?您已经贵为太后,您还想要什么呢?”
“放肆!”卓太后狠拍桌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一直瞧不上的晚辈这样训斥,“枉你贵为皇后!竟是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竟然敢这么对哀家说话,难道你是这么久未出凤栖殿,便傻了吗?”
姌卿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眼神冰冷地看着她,道:“没错,臣妾是太傻了,臣妾傻就傻在,太后您会当真是为了臣妾好,不会有何私心,如今看来,这些不过是臣妾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下竟是直接唤做了太后。
这让卓太后脸色一变,压着怒气,沉声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有什么话便说清楚,你说得这么含糊不清,叫哀家如何明白?”
“既然太后如此固执,那臣妾不妨就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免得太后又给臣妾安上了什么不知长幼尊卑的罪名。”姌卿面无表情,“其实早在去年的时候,这宫里就有传言,说母后有意扶持洁婕妤,而冷落了芙婕妤,臣妾当时也未放在心上,虽说臣妾大约也看得出来,母后确实是对洁婕妤不同于她人,但是臣妾始终觉得,母后还是疼爱芙婕妤的,一时对她冷落,可能只是她之前做的事情有欠妥当,您有心磨练她,但是倒也没有外界传面传言那般,可直至母亲告诉臣妾,臣妾才知道,原来太后您竟是动了这么多的心思!”
“你母亲究竟告诉了你什么?”
“母亲说,你因为臣妾和芙婕妤有她的支持,担心我们姐妹二人得势之后会对您不敬,甚至会夺了您的权,便动了歪心思,想着扶持生母早已亡故的洁婕妤!因为您觉得只有洁婕妤这样的才好控制,如此您才能保证您能在后宫中的权势不受任何影响!而您要达到这个目的,自然是要洁婕妤取代臣妾!也就是说,臣妾这皇后之位将来必须让给洁婕妤!枉臣妾一直对您如此敬重爱戴,您居然是要把臣妾往死路上推!您在后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应该知道,一个被废弃的皇后是没有任何活路的!臣妾究竟哪点得罪了您,让您居然想着把臣妾置于死地!”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卓太后忍不住拍案而起,“这简直是子虚乌有!哀家何事这么做了?这便是你母亲说的?你居然都信?”
“臣妾原本是不想相信,但是想到这些日子您对洁婕妤所做的一切,还有您现在这幅恼羞成怒的样子,容不得臣妾不信!臣妾已经派人打听了,当初您原本只打算让洁婕妤来帮助王昭容和齐昭媛来处理六宫事宜的!若不是皇上担心洁婕妤一人力不从心,将芙婕妤和欣婕妤也加了进去,现在,洁婕妤说不定就如同母后所想,掌握了六宫之权了!都这样了,您叫臣妾如何还不相信?论资历,论身份,怎么说洁婕妤都不适合,而太后却只说了她,您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是为了什么?您这么做可有想过臣妾?”
“哀家……”卓太后词穷了,姌卿所说明明是不对,但是却又都是对的,毕竟她确实是这么想的,突然被姌卿这么拆穿,她居然是有点词穷。
姌卿抓住这个机会,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接着道:“怎么,被臣妾都说对了是吗?您不是好奇母亲是怎么疯的吗?这些都要拜太后所赐!府中的姨娘霸占这父亲,让母亲独守空闺,原本就很是郁结,母亲身子原本就不太好了,再加上琐事缠身,身子便每况愈下,她现在唯一的盼头变就是哥哥和我们姐妹二人,尤其是二妹妹,母亲对二妹妹一向很是宠爱,可是没想到,她原本以为臣妾和二妹妹进宫后,能得到太后的庇护,却没想到,她最放心的人到头来却是想将她的女儿推向深渊的人!可她却无能为力!这么多事情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她怎能忍得住?若不是到了绝境之处,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向臣妾这个亲生女儿说出这些?若不是她绝望了,又怎么会神智失常?其实太后,若是您真得觉得臣妾难当大任,大可以直接说出来,臣妾甘愿退出,可您为何一定要将事情做得那么绝?难道臣妾不是您的侄女吗?您就这么希望臣妾身处绝境?您这么做,可有想过万一有什么差错,卓家上下那么多人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你……你……”卓太后颤抖着指着姌卿,气得直喘气,“反了反了!居然编造出这莫须有的罪名冤枉哀家!枉哀家在你们进宫之后就费心费力的为你们铺路,到头来你们不感恩,还倒打一耙,早知如此,哀家还不如养条狗!”
“哼,笑话,您怎么会关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