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洋溢着一股喜悦的气氛,家丁侍女们在忙着装饰整座宫殿,木松源与水儿的订婚礼定在明日举行。
寒漪一个人漫步在挂满绸布结成的花球的长廊中,眉宇间有一缕哀伤,明日木松源便要和水儿订婚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面对,所以连午宴都没有参加,独自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夜幕降临,王府中华灯初上,到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寒漪拒绝了参加晚宴,只是一个人闷闷的呆在房中,对着跳动的烛火发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遗忘了,没有人注意到她,甚至在她看来,根本没人在乎她。
木松源看不到她的悲伤,因为他的眼里只有水儿,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一滴清泪顺着她俏丽的面庞滑落,滴落进清冷的空气中,寒漪无法遏止自己的眼泪,心中的生疼,让她忍不住哭泣。
“啧啧!我的好妹妹原来也会哭泣的啊?只是这眼泪为了一个薄情的人而流,是否太过不值了?”
戏谑的声音幽幽响起,雪姬从帐幔后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寒漪慌忙擦了眼泪,起身看着雪姬,蹙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再来找我!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没到最后期限!”
“哟,姐姐刚来,你便要下逐客令吗?”
雪姬兀自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一边喝一边打量着寒漪,见她面色冰冷,当下便放下茶杯,笑道:“你不要会错意,姐姐是特意来告诉你,明日你那小情郎的订婚礼是举行不了的!”
寒漪微微一愣,再看到雪姬一脸冷笑,便觉得后背发凉,怒视着雪姬,寒声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不要伤害他们!你答应过我的!”
“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了某个对他们感兴趣的人!”
雪姬淡笑着,起身将寒漪按坐在凳子上,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我可是在帮你,才把独孤寒峰在云南的消息告诉了天剑门的宗主!还告诉他,独孤寒峰其实并未晋入天剑境!”
“什么!!”
寒漪惊呼一声,而后急急说道:“独孤前辈早已在蜀中栖霞山时已经晋入了天剑境!你让墨南天来,不是让他送死吗!”
雪姬面色微变,旋即却是笑了起来,娇声道:“他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来了大理,明天就回登门拜访,届时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他们的订婚礼自然办不下去了!”
闻言,寒漪沉默下来,她最想看到的莫过于木松源无法与水儿举行订婚礼,如今雪姬替她做了,虽然手段有些卑鄙,却是解了她的忧愁,所以她也无话可说。
雪姬淡笑,道:“只要墨南天出现在订婚礼上,那么你的目的便达到了,无论他是生是死,我的目的也都会达到!”
寒漪沉默,她知道雪姬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独孤寒峰手里的蟠龙剑与蟠龙玉珠,可是她不明白,为何墨南天的生死会关乎蟠龙剑与玉珠的归属,不过这并不是她所关心的,也不愿意去多想,更不愿意去联想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是否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雪姬来的无声,走的无息,就在寒漪发呆的那短短的一瞬间,便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
第二日清晨,寒漪从噩梦中惊醒,翻身坐起,呆呆的回想着梦中的恐怖情景,脸色变的煞白,而后匆忙披上衣服出门,向着水儿的房间走去,却是在门外听到房中传来水儿与连翘的说话声,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房。
却是回房之后并不梳洗打扮,只是愣愣的坐在桌旁,清晨的噩梦中,她梦到水儿死在自己的剑下,还梦到木松源愤怒的眼神,以及穿透自己胸腔的玄铁枪,那股冰冷的感觉,仿佛以及在身体中蔓延!
只是清醒之后,寒漪发现那只是一个梦,也庆幸那仅仅只是一个梦,因为那样恐怖的事情,是她最怕的事情,她不怕死亡,只怕木松源会对自己产生憎恶之意。
脱不花身为镇南王,坐拥大片封地,又加之为人宽和,属地内的豪绅皆与他关系极好,今日镇南王府举行订婚礼,那些豪绅自然不会放弃来巴结他的机会。
所以,一大早便开始有宾客登门,来的最早的皆是一些地方上的官员与豪绅,这些人皆是带着厚礼前来,虽然他们不认识木松源,但能让脱不花在自己的宫殿中为其举办订婚礼,这足以说明木松源和脱不花的关系!
接下来登门的,便是云贵两地的江湖人士,都是些有头有脸,有名有号的江湖人物,各自提着礼物登门贺喜,脱不花代木松源一一收了,请他们入座,好酒好菜的招待。
可是正当订婚礼即将开始时,一道流光突兀而来,铮的一声钉在了司礼官的脚下,赫然是一柄利剑,雪亮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眼见一柄利刃钉在司礼官脚下,众兵客齐声惊呼,更有脾气火爆者,当场起身,看着门口低吼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镇南王府闹事!!”
可是话未说完,一道犀利的剑气电闪而过,噗的一声,那人头颅冲天而起,一腔热血喷薄而出,将邻座的两名大汉染的全身血水淋漓。
啊!!
众宾客彻底乱了,那些地方官员和豪绅乱作一团,胆小者更是直接钻到桌子下,唯恐小命不保。
唯独那些江湖人士还算镇定,但细看,他们也是各个两股战战,只是碍于自己的名声,不好意思钻桌底而已。
脱不花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面色阴沉的看着门口,在那里一老一少缓缓走了进来,正是剑无敌墨南天与其孙女墨云翎!
看着墨南天一脸淡漠的神色,脱不花火冒三丈,目眦欲裂,额上青筋暴起,指着墨南天,寒声道:“墨南天!你太狂妄了!今日乃是我师弟订婚的大喜之日!你竟敢在此行凶!实在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说着话,他便欲扑上去,却是被从亭中缓步走出的独孤寒峰喝住,当下回头,拱手道:“师尊!”
“花儿,你且退下!”
独孤寒峰淡笑摆手,而后看着墨南天,戏谑道:“这老东西是来冲着为师来的!”
墨南天冷冷的看着独孤寒峰,寒声道:“老匹夫,上一次在蜀中你耍手段欺骗老夫,这一次,老夫绝对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独孤寒峰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木松源,淡声道:“我儿,看来今日你的订婚礼是举行不了了!那边罢了,为师待会便教你奔雷剑阵!你要看好了!”
“是,义父!”
木松源微微点头,而后牵着水儿在独孤寒峰身侧站定,冷冷看着墨南天,寒声道:“这位老伯,无论你与我义父有何瓜葛,今日是我的订婚之日!你这般蛮横闯入!似乎有些不好吧!你若现在坐下,松源奉你为上宾,好生招待你!若是不愿,那这个怨仇便算结下了!”
墨南天哪里在乎木松源这暗含警告的规劝,冷笑道:“黄口小儿,以为做了这老匹夫的义子,便天下无敌了吗?”
墨云翎也是嬉笑道:“我爷爷是天下无敌!凭你们这对贼父子,根本不是我爷爷的对手!还不快快跪地求饶!”
独孤寒峰面色冰冷的看着那爷孙二人,忽然开口道:“莫要逞口舌之利!你不是要打么!那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剑!”
说着话,身形已经掠了出去,如雷吼声响起,“诸位江湖朋友!今日老夫爱子订婚之礼,老夫心中十分高兴,欲传授天剑门绝技奔雷剑阵给诸位!诸位可愿意学啊!”
“多谢独孤前辈!”
一众江湖人士闻言兴奋不已,不由的高声叫好,奔雷剑阵的名头他们可是听说过,那可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剑法,凡是习武之人,哪个不想学到手,如今有如此良机,他们心中对剑无敌的恐惧瞬间便消散一空!
只是墨南天闻言却是如吞了苍蝇一般,脸色难看到极点,气的浑身发抖,天剑门的绝技被独孤寒峰掌握数十年,若有生之年不能夺回,那将是他最大的耻辱,可是如今独孤寒峰却是要公然将这一绝技,传给在场的每一个习武之人,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想着今日之后,奔雷剑阵将再也不是什么绝技,墨南天气愤难当,颤抖着手指着独孤寒峰,跺脚怒骂,“你!!老匹夫!!你这是找死!!”一把抽出墨魂,便即向着独孤寒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