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长身而起,文东淡淡一笑道:“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这么坐在一起聊天,还是让我把该说的话说完吧。”
林小冬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不过他还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冲着远处的美女打了一个响指:“麻烦你,给我来杯酒。”
酒重新倒上,美女扭着细腰远去,林小冬看着猩红如血的酒,轻嗅着酒香道:“你继续。”
文东微笑道:“他们能给你的,我们同样能给你,他们不能给你的,我们一样也能给你,所以是敌是友,全在你的一念音容宛在间,可以说,岑家的兴衰,都由你来决定。”
林小冬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色:“疑惑一,我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文家如此不惜余力,又是利诱又是威逼?”文东揉了揉额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你不觉得你发展经济的能力很强吗?对于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我们向来是当作至宝的,不瞒你说,我们已经争取了很多的精英,实在不愿意
看到你就这么陨落,那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林小冬又道:“疑惑二,你该知道,以岑家目前的形势而言,你们拉拢的重点应该是岑前才对,再不济也应该是岑泽栋,而我,在经历了延边的滑铁卢之后,早就已经失去了竞争岑家年轻一代核心的资
格了。”文东淡淡道:“人的目光要放得长远,岑前虽然是安东的一把手,但是他的年纪已经大了,这一届干完就要退出政治舞台,至于他的儿子岑泽栋,不是我看不起他,他将来的成就有限,相比较而言,你
才是最大的潜力股,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把你扶上去了,岑家所有的资源还不尽受你用?”
林小冬冷冷一笑:“打的好算盘。”
文东仍然淡淡道:“利益需要最大化,我们的合作无疑是一个双嬴的局面。”
林小冬讥讽道:“到目前为止,你所说的都是有利的一面,不过你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别人会任由你们做大吗?”
文东露出满意的神情道:“你能多方位考虑,这也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不错,对手很强劲,不过你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林小冬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一个商人在这里跟我大谈政治,真够讽刺的。”
文东道:“看问题需要跳出来,以商说政,才能更彻底,总而言之,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林小冬微微一笑:“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心动,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不答应呢?”
文东遗憾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无疑就是对立面了,我刚刚说过,是敌是友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决意走向相反的方向,那么岑家恐怕只能成为历史了。”
林小冬耸了一下肩膀道:“你一直说你对我很了解,很显然,你错了。毫不客气地说,跟我谈话的人起码也应该是文立,你,还不够资格。”文东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但是腮帮子上的肌肉在这一瞬间猛然一紧,已经暴露了他的心理,林小冬轻笑了一声道:“我这个人响来吃软不吃硬,很可惜,你用错了方法,而且我从来不觉得跟你有什么交
情。当然,你为残疾儿童基金会捐的款项,我代那些残疾儿童向你表示感谢。”
文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缓腮部的肌肉,一字一顿道:“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就很遗憾了。”
林小冬摆了摆手:“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身后,哐地一声脆响,那个杯子已经被文东掷得粉碎。
林小冬并没有参加晚宴,文东的威胁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顾不得去想那么多,现在他最挂念的就是老爷子的身体。
打了个电话给柳清漪,说自己有事先走了,跟着把电话打到了林中国那儿。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林中国还没开口,便听到里面小虎的声音,然后才听林中国道:“小冬。”
“爸,爷爷的身体怎么样?”林小冬沉声问道。
林中国微一沉默,才道:“他老人家……的状况确实不是太好,毕竟上了年纪。”
“我知道了。”林小冬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虽然他知道这是自然规律,但是真正来临的时候,心头还是很难接受。
从回融居的路上,林小冬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老爷子,现在他疗养的地方,一般人是去看望不了的,尤其现在已经很晚了,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柳清漪回来的时候,林小冬还没有睡,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发怔,见他这个样子,柳清漪不由道:“老公,怎么了?怎么发起呆了?”
林小冬肃然一笑,道:“没什么,累了吧?”
“还好,刚刚岑泽楷还说怎么没见到你呢。”柳清漪知道林小冬的心里肯定装着心事,不过他不说,她便不问。
林小冬沉默了一下,道:“走,咱们去碧茹那儿。”
柳清漪一怔,道:“老公,到底出什么事了?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文东跟你说什么了?”
林小冬也不说话,直接拿起柳清漪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道:“你打电话给碧茹,就说我们一起过去。”一路上,林小冬保持着沉默,心里却是在思索着应对之策,文东今天所说的话显然不是无的放矢,一旦撕破了脸皮,对方显然会有所动作,而这个动作在政治上短时间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老爷子还在
,岑前也还在,即便他们再不把岑前放在眼里,可是安东省一把手炸起毛来,威力也不容小瞧,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经济上的报复,这样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前进集团。这也正是林小冬急着把柳清漪带着与沈碧茹会面的原因,他现在不知道她俩手持的前进集团股份还在不在,需要好好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