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辣子的看法。如果他的理论成立,我们需要考虑的不是事件,而是幕后潜在的敌人是谁。这个我暂时无从得知,但是一般来说,政治上的敌人会随着时间和局势的变化而变化或者增加或者减少,就目前发生的事件而言,个人倾向于这个敌人来自于沈辣或者是我,因为两位叔叔都没有受到牵扯。”
林小冬接着道:“再说说大哥的观点。如果将其视为偶然事件的话,这无疑是乐观派。不过从爷爷的重视程度来看,以爷爷对政治的理解和形势的把握方面,不能判断事情的本质,完全没有必要开这个家庭会议了。所以我坚持我的看法,即便不完全是阴谋,这其中也有阴谋的存在。”
林小冬的观点无疑是对沈辣的支持,不过回头想一想,也不无道理,老爷子虽然年岁已高,还中风昏迷了一段时间,但这并不影响他思维的敏捷和对形势的判断,倘若真是自摆乌龙,那未免太小瞧了他老人家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了,所以林小冬的话说完之后,屋子里一片安静,都等着老爷子最终新盖棺定论。
老爷子却是把目光投向了岑进,岑进考虑片刻,道:“叔,三个孩子的理解都各有道理,暂且视其为阴谋论的话,那么首要的是找出潜在的对手,这一点就需要叔来高瞻远瞩了,从眼下的情况以及我和泽栋父子自身的情况来看,矛头确实不是针对我们的。”
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道:“正如小冬所说,如果不是有所察觉,我也不会召开这个家庭会议。当然,这个会议的用意是分析形势,更重要的是检验一下年轻一辈的政治头脑,我很欣慰,我们岑家没有猪头猪脑的人。”
话到这里,沈思的脸先红了一下,老爷子视若不见,接着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这是针对岑家的行为。刚才泽栋提到,这是小打小闹,目标是前进集团和岑进才是最有效的打击。泽栋说的不错,所以对方是一个试探性的举动,注意一下事件的发生时间,酒店被举报、影片未过审到沈辣的提拔受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也就是说,这是在一点点地测试岑家的受压底线,如果我们一昧地忍让,对方无疑会再度紧逼,之所以没有动前进集团和岑进,也正是因为对方一来摸不清我们的底线是什么,二来前进集团是一个庞然大物,尤其岑进是正部级干部,没有充分的把握,对方不会傻到轻易招惹,前进集团还好一些,岑进就难说了,再加上沈思这个国家发改委副主任,一个搞不好,就要掀起政治震动。”
岑进道:“叔,照您这么说,我们的敌人会是谁?”
老爷子傲然一笑:“魑魅魍魉总有暴露在阳光下的那天,岑进,你在安东一定要稳住了,最好不要有什么痛脚被人抓住,否则将会很麻烦,沈思也同样如此。泽栋提了副厅,也不要长翘尾巴,年青得志,易生骄纵,不可取。好,就这样,散了吧。”
这个家庭会议未免有些虎头蛇尾,搞的隆重,散的草率,岑进本还想留下来跟老爷子再交流一番的,不过老爷子向来惜语如金,今天就他们一家三口,已经说了不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小冬送一家三口出去,到了门口,岑进转过身道:“小冬,你最近的动作不小,尤其是毒品案的破获,我思来想去,有可能是出于这样的原因,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你爷爷年纪大了,又退了,跟前首长的关系很近,估计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可是岁月如刀,权力再大也有被逐渐蚕食的时候,所谓盛极而衰,不能一直生活在光芒之下,泽栋,你也一样,考虑问题需要统领全局,一时之间的得失不要过于放在心上。”
林小冬点头道:“谢谢大伯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
“好了,你爷爷身体不是太好,咱们做小辈的还是省事一点,少让老人家操心,你好自为之,我走了。”岑进道,“我还是那句话,在安南如果太艰苦,就跟大伯说。”
送走了这一家,林小冬颇有些心事重重,郁郁地回了来,老爷子还坐在客厅,并没有“散会”的意思,林中国却是一脸愤色,颇有副咬牙切齿之态,柳清漪则是面色苍白,美目含泪。
见得林小冬进了来,除了老爷子和岑九九以外,其余众人皆是站起身来,把林小冬吓了一跳,看样子也不知是老爷子还是岑九九把林小冬在顺河受伤的事给说了。
林中国剑眉倒竖,压着喉咙道:“首长,这么说,是姓穆的那个老王八搞的鬼了?”
老爷子眉毛一皱,道:“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不减反增了不是?”
林中国咬着牙道:“小冬就是我亲儿子。”
“我理解你的心情,他还是我亲孙子呢。”老爷子瞥了林小冬一眼,“清漪,你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吗?近来烦心事不少,正需要好消息来冲冲喜。”
柳清漪的脸微微一红,倒是方安琪跳将起来,笑道:“我来说我来说,小冬哥,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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