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大客车后面跟着辆摄制车,一前一后驶到仙灵阁酒楼对面车场。记者兼编剧的王紫艳举着喇叭筒在客车上喊:“各位剧组演员,住下后,午餐是自助餐,地点在住宿楼一楼广源厅。下午三点还在这上车,去花之水楼盘举行电视剧开机仪式,然后回到这里。晚餐是欢迎宴,地点在仙灵阁西苑二楼玫瑰厅!”
苗灵芝从远处朝客车走来,一眼看见宋导戴一顶太阳帽下车,就迎上前:“宋导,观迎,观迎你们入住仙灵阁酒楼。”宋导笑眯眯与其握手:“苗经理,张局长安排我们住你这,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看来局长也得听你这个经理的。”灵芝脸微微一红,解释:“老张到县政府招待所看过,那条件不能和我们这比,说真的,在金水县,我们宾馆的设施是一流的,贵客来了,当然首选我们。宋导,为您安排的是套房,希望能满意。”宋导说那就谢谢啦!其实我这人对吃住不讲究的,住个单间就行。王紫艳说那咋行,宋导休息不好,要影响电视剧拍摄质量的。又回头对客车上众演员喊:“大家别忘了带行李,跟着走,先住下来。”
一行人鱼贯朝酒楼而来。没走几步,记者兼编剧停住脚道:“苗姐,快看,仙灵阁发生什么事了?”灵芝顺紫艳手指方向看去,一惊:“公安?小闵也在?怎么回事?紫艳,快,让大家原地歇会儿,我看看去。
她朝大厅疾走,迎面碰上陈克勤等从厅里出来。“小陈,发生什么事?”小陈说苗姐,来来来,边上说话。他把她拉到一清静地方道:“据情报,你们仙灵阁的伍小娇是杀人嫌犯侯国林情妇,我们怀疑侯躲藏在里面,来搜查的。”“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打个招呼,老张他知道吗?”“知道,搜查是张局批准的。”“打狗还看主人呢,搜我地方声都不吱,我找他去!”说完,她气呼呼朝外走,陈克勤拦住:“别别别,张局这样做是怕走漏风声。”“找到了吗?”“没有。”“看你们干的鲁莽事,正巧让摄制组碰上了,影响仙灵阁生意事小,影响金水县形象事就大了。”“是是是,苗姐说的是,情况紧急,方式方法上我们考虑不周。”
闵璞卉在远处喊:“陈哥,快点上车!”
陈克勤:“苗姐,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先走了。”说罢,跑步上了厅外不远处的警车。
苗灵芝看着警车开走,镇定片刻,回到众演员旁。宋导不无担心地问:“那么多公安围住这,发生什么事了,这住宿安全吗?” 苗灵芝:“警察怀疑有个网上逃犯躲在这,来搜查的,一场误会,没事了。”说到这手两拍,对众人喊,“大家放心住,在金水县,我这最安全,晚上欢迎宴,公安局长要亲自出席,大家放心住放心住!”王紫艳也说走吧走吧,房卡押金我们已统一交了,大家签字领卡就行。
众人鱼贯进入住宿大厅。
望河湾别墅小区三号连体别墅前。
两根绳子从二楼窗户扔下,几个工人把一块刻有“春芽露茶馆”的硕大匾额朝上吊,底楼窗户开了,房主花白的头伸出来:“干什么干什么?雨棚,我家雨棚被挂裂了,停手,住手!”工人停住手,房主三步并两步从屋里出来:“干什么干什么?谁同意你们在我家上面开茶馆啦?”几个工人齐说老大爷,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做活路的。又对一刚从楼道出来的瘦高男子说伍老板,这个老大爷不让我们安装。
伍小勇满脸堆笑,边走边掏出烟给底楼房主:“远亲不如近邻,老大爷,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行个方便,雨棚挂烂了我负责赔偿。”房东老头不接烟道:“不是赔不赔问题,是你们在我家上面开茶馆扰民问题。你知不知道,住宅小区里是不准搞经营的,物管同意了吗?”“嗯……这个物管我们没报告,但业委会是同意了的。”“呸!放屁!我就是本小区业委会主任,你啥时向我报告过?我啥时同意过?”伍小勇压住火气道:“老大爷,东西只从你家窗户外通过,按规定这是公共空间,你别蛮不讲理。”“公共空间也不行。”伍小勇爆发了,对工人:“别理他,安!吊!出了问题我负责。”工人又开始安吊,老头急了,冲屋子喊:“老婆子,快打110,报警!”
话音刚落,只见两辆警车顺甬道驶来,老头鼓掌大喊:“来了,来了,110来了。”
沈纯朴等下车,朝这边走来。沈大队长:“谁是这负责人?”
老头一指伍小勇:“他。”
“叫什么?”
老头:“警察问你叫什么,快说!”
“伍小勇。”
沈纯朴向其出示搜查证道:“伍小勇,我们是县公安局禁毒大队缉毒警察,现依法对这进行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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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小勇:“啥啥啥?禁毒大队……我这茶楼张都没开,不可能溜冰吸毒,是不是弄错了?对了,”手指房东老头,“他家在这,是不是他家窝藏毒品……”老头一蹿八丈高:“放你妈狗臭屁!我们老两口七老八十的人了,长这么大连毒品啥样都没见过,怎么会窝藏毒品?”沈纯朴:“老大爷,别激动,没你事,我们是来搜查茶楼的。”“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警察同志,茶楼就在上面,我带你们去。”
老头引路,禁毒大队一行人顺楼梯上来,伍小勇抢上前堵住房门:“张都没开,凭什么搜查,总得有理由吧?”沈纯朴:“猎债天下公司的东西呢,放哪了?” “什么猎债天下猎债地下的,不知道。”“你这样说就不怪我们了。搜!”
陈克勤一把将伍小勇拨开,众警察进入屋子,四处搜查。伍小勇跟进来:“别乱翻,这里刚粉刷过,麻烦你们别到处乱翻,看把墙壁弄脏了。”沈纯朴见左侧一房间门紧闭,走上前敲敲房门道:“打开。”伍小勇:“我这房是租的,这间屋房东还有东西没搬完,钥匙在房东那里,我没有。”沈纯朴:“劝你还是自己打开,否则我们会强行进入,‘强行进入’的意思听得懂吗?”“听得懂,但你们不能这样,人民警察爱人民,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跟他啰嗦什么,”底楼老头不知从哪拿来一柄斧头,对着房门使蛮力一敲,房门咔嚓一响开了,露出里面从“猎债天下”搬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伍小勇一把揪住老头:“赔我,你赔我房门。”“赔你?哼,你违章开茶楼,人家警察要查封,我这是协助人民警察执行公务,警察同志,你们快给我证明……”
没人理会纠缠一起的两人,因为这会儿警察已开始搜查屋子了。
张绍云手里端着盆子等洗漱用具出门,“黑毛”一下蹿出,朝楼下跑去。“回来。‘黑毛’,回来回来。”狗跑到地坝回头望望,听见主人在上面叫,又呼哧呼哧跑到家门口,在主人面前不住摇尾撒欢。“进去,进去。不是带你去遛马路,我得给你女主人送住院用品去。”张绍云把狗推进屋,反身关上门,朝楼下走,半道手机响了,是沈纯朴的。
“局长,两处搜查收获不大,仙灵阁伍小娇失踪了,我们估计已随侯国林潜逃。望河湾那边除了扣押几册账本外,也没什么重要发现。”局长打个哈欠道:“老沈,下一步有何打算?”“组织司法会计查账,看能否从中找到破案追逃线索。”“好,同意你的方案。”“局长,你什么时候回办公室,有份急件等你签发。”“上午不行,老郑病了,住院,我得去缴费……下午……下午也不行,我得出席电视剧开拍剪彩仪式,这样,文件找郭副局长签。”“好的。张局,郑姨在哪家医院住院?” “金水县第一人民医院。”“改天我们去看望。张局,你也要注意身体。”“好,谢谢!”
接完电话,张绍云已下到楼底,他把洗漱用具放进汽车后备箱,开车朝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