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赶紧停手,都望向了张克。张克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着混乱的众人大声喊道:“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春’还没有解决,一处的人还在他们手里,没有商量对策,你们就已经乱成这样了,这还是三十七局吗?你们拿我这个局长当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张克的这一番话之后,都停住了手,呆呆的看着张克。张克退了两步,紧皱着眉头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然后继续踱步,不过,步调却慢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对文季常说道:“文季常,我问你,你说谭思是叛徒,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吗?你看见他和‘春’的人交会了?”。
文季常闻言一愣:“张局,当时直接参加行动的人全部都死光了,我们几个是没有直接参加行动才勉强捡回的命。他直接参加了行动,却没有殉国,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况且,现在,有了一封信,这还不是证据吗?”。
张克没有回应文季常,而是转而问武备:“武备,你的意思呢?”。
武备直言不讳:“我同意文处长说的,他没有成仁已经是可疑了,现在又有了信,他是叛徒的这件事情,已经不言而喻了”。
张克点了点头,然后冷笑了一声:“好,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来问你们几个问题。第一,活下来的不只是谭思一个人,还有赵冲,你们是还要坚持吗?”。
明玉榭看了赵冲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抬头就回答道:“赵冲是局里面的元老,在局里面共事已经超过六年了,我相信他对局里的忠心,所以,他不可能是叛徒”。
张克点了点头,然后点上了一支烟:“好,那么,我来问第二个问题。当时知道我们计划的不只是谭思一个人,大家都知道,而且你们也没有看到谭思和‘春’的人交会,谁又能证明,消息,是谭思泄露的?”。
武备还是直接回答道:“确实,我们都知道,但是当时这个计划是谭思提出来的,他一手设计的计划,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就已经和‘春’的人商量好了,故意做出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来哄骗我们呢?然后让我们一步一步的落入圈套之中,全部被屠杀殆尽!”。
张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那就下一个问题。我们局自从新建以来,连续破获了多起大案,几乎将‘春’的计划毁于一旦,击杀‘春’的成员数人,这都是谁的功劳?谭思,几次在行动之中受伤,几次在死亡线上挣扎,试问,他要是叛徒,会这么卖力吗?他会不顾自己的生死吗?他会亲手戗杀‘春’的成员吗?”。
明玉榭眼睛一沉,恶狠狠地说道:“这不过是谭思的障眼法,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然后将我们引过去一网打尽而已,我不信他是真心要那样的!”。
张克弹了弹烟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春’的卧
底是谭思,那么他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寄信给我们,在信中说谭思是叛徒?他们是不是应该悄然的给谭思寄信,然后让他展开行动!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将谭思抓起来,他们的计划,不就应该破产了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所有人都问住了,明玉榭低头,文季常沉思,武备无言以对,现场再一次沉寂了起来。
突然,武备一拍桌子,对着张克喊道:“张局,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春’的奸计,我们为了保险起见,应该立即将谭思逮捕,然后交给部里。再将三十七局的所有人都召回来,避避风头,躲过这一次挑衅,再找机会和‘春’周旋。我相信,既然谭思说他不是叛徒,那么肯定也不介意我们拘捕他,证明他的清白吧!”。
张克闻言,马上就将自己手中的烟仍在了地上,瞪着眼睛冲着武备喊道:“武备!亏你说的出来,竟然让我们龟缩在局里避风头?这是什么话?这是一个警察应该说的话吗?啊?你枉穿警服,枉扛警衔了!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睛,让你当了处长了呢?”。
武备闻言,不禁低了头了,刚才的气势马上就消失了不见了。他用文字一样的声音说道:“张局,现在三十七局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三十七局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实力和‘春’再进行一次对抗了,为今之计,就是避风头,保存实力,为以后的决战打下基础啊!”。
张克一声冷笑,冷言问道:“好,好一个保存实力,真是设身处地啊!”,随即张克话锋一转,横眉大吼道:“信中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一处的几个同志已经在‘春’的手里了,难道要放弃他们?要放弃自己的同志?我今天早上联系所有一处的人的时候,就发现有四个人失去联系了!”。武备闻言,不说话了,再次将头低了下去。
“明玉榭!”,张克一声大吼:“那几个人是你们一处的,你说该怎么办?”。
明玉榭想了想,低下了头,细碎的说道:“张局,武处长说的对,现在我们不能硬碰硬,召回所有人,我们,我们保存实力吧!”。
张克闻言,瞬间就退后两步,差点没站稳。他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牙床在不停的颤抖,垂下来的双手也在一直抖着。就这么一瞬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凸显了出来。
多时,张克缓缓地举起手来,指着说话的武备和明玉榭说道:“你们很好,真的很好,这就是我亲手选出来的处长啊!哈哈哈!这就是报应吗?”。
几人闻言,都将头低了下去,再没有将头抬起来了。张克缓了一会儿,将目光转向了我,然后轻声问道:“谭思,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去,还是不去?”。
我环视了所有人一眼,将所有不一样的表情都看了一遍,然后坚定的说道:“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那么,我一个人去,我就是拼死,也要将一处的同志救出来,到时候,
我的鲜血,大概就会洗刷我的冤屈吧!”。
鞠谦他们闻言,当时就喊道:“我愿意和头一起去,死我们要死在一起!”。
明玉榭马上就抬起头来,指着鞠谦他们对张克说道:“张局,你看见了吧!谭思已经将二处变成自己的了,你现在放他们走!那就是放虎归山!他们到时候会加入‘春’,和我们作对,我们的压力就会更大啊!请张局下命令,拘捕谭思,鞠谦,元凌等一干人!”。
张克马上就抓起烟灰缸朝着明玉榭砸了过去:“你个混蛋,闭嘴!你像是一个当处长的人吗?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废物!老子恨不得现在就将你拉出去枪毙!”。
张克骂完明玉榭之后,直接就冲着赵冲喊道:“赵冲,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赵冲看了看我,看了看明玉榭他们,然后冷冷的说道:“我是三十七局的老人,我有三十七局的魂,我不怕死,我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将一处的兄弟救出来!”。
张克点了点头,对着赵冲微笑了一下:“不愧是三十七局的老人,我没有看错你!”。
接着,张克突然就严肃了起来,对着明玉榭他们说道:“我已经做出决定了,召回所有三十七局的成员,然后统一配置起来,明天,全体出发去虎冢,我会想上级报告这件事情的,你们就不要再自作主张了,下去准备吧!谭思留下”。
那些人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意犹未尽的走出了会议室,仅仅只留下了我和张克在会议室之中。
张克没有说话,而是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我望着张克,突然有了一丝愧疚,终于咬着牙床说道:“张叔,看来,我给你添麻烦了,你还是听明玉榭他们的,将我抓起来,交给部里吧!”,说着,我将双手伸了出来,等着手铐。
不料我这么做,反而让张克一愣,他夹着烟的手指一松,烟就掉在了地上。接着,他突然跳起来,猛地前倾自己的身体,伸出右手照着我的脸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他的力道很大,几乎将我打的耳鸣起来,我一下子被打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张克当即就指着我大骂道:“亏我刚才那么维护你,亏我这么信任你!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孙定他们吗?他们当时拼死将我掩护了出去,你这样做到底是几个意思?你还是不是谭思?你自己受的罪难道你都忘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一出口,你多年的隐忍,多年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你知不知道!”。
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几乎是嚎啕着说道:“张叔,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背负这么多了,我累了,我累了!累了···”。
张克马上就冲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抱住,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轻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好小子,你是好小子!我从来不后悔把你带进三十七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