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楠对我说了她姐姐的事情,让我隐隐觉得,我们被裹在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之中,事情的真相,可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所远远不能承受的。
婉楠的姐姐说军方可能会派人来盘问婉楠,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牵扯如此之大呢?那些军方人物又会提一些什么样的问题。
婉楠说完第三封信的事情后,一直保持着沉默,脸上带着深深的哀痛。
我等了一会儿才问她:“那么,有人来部队找你谈话了吗?”
婉楠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说:“是的,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少将军衔的高官,另外两个都是大校军衔,我刚接到姐姐信件的第三天,他们就找到了我。”
我好奇的问:“他们问了你一些什么问题?”
婉楠说:“他们问我有没有来过塔克拉玛干沙漠,有没有收到我姐姐的信件、电话或者留言。我按照我姐姐的话做,无论他们问什么问题,我都是一个态度,否认一切。你知道他们后来把我怎么样了吗?”
我一下子绷紧了神经,难道军方的人对婉楠严刑逼供了?不过不太可能,我相信这样的事情在中国还是极为少见的,何况那些人都是军队中的高官,怎么说也能按照程序办事的。
我摇了摇头,非常好奇的看着她,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逼供吗?”
婉楠摇了摇头说:“逼供还不至于,他们把我接到了北京的一个秘密基地,加入了一支叫做‘子虚特工队’的队伍,那支队伍总共只有二十一个人,全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我十五岁已经算是岁数较大的队员了。”
我更加诧异了,瞪大了眼睛问她:“那个什么‘子虚特工队’是干什么的?”
婉楠说:“执行特别任务,就像是美国的‘国家安全局’特工,他们说是因为我姐姐为公殉职了,所以要特别厚待她的妹妹,我就这样‘很荣幸’的被特工队接纳了。”
我现在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婉楠居然有着这样复杂的背景,难怪她的身手那么矫健,在幽灵湖底的研究室中,那么多黑毛怪蜂拥而至,她一点也不害怕,手起刀落,一刀一个不知道杀了多少……
我对婉楠的过去越来越好奇了,我以为她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上班族,在成都市城南邮局,一天到晚做着收发信件这种简单而枯燥的生活,回家后会给她的爷爷炒两个菜,和爷爷一起喝一口小酒,谈天说地的聊着家常琐事。
然而现在婉楠所讲的,完全是另外一种生活,军旅生活,不为人知的特工生活,她的身世真是令人着迷。
我问她:“后来呢?你姐姐真的……殉职了吗?你在哪里训练了几年?你是现在是做什么的?”
婉楠看向我,愣了几秒,说:“我在那里训练了五年,每天训练隐藏、格斗、射击、伪装、疾行,各种技能都要掌握,我那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姐姐当年有多么苦、多么累,好多次我都想放弃了,但是我想到了她,想到了我只有在哪里,才能更接近她,所以我每一次都有能咬牙坚持下去。”
“五年后的一天,我们被宣布毕业了,所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就像从来没有过那样的一段生活一样,我们的教官说,需要我们的时候,有人会找到我们,所以,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束缚的普通人。”
我感觉听婉楠的故事,就像在看一部美国电影,她的遭遇,全中国没有几个人能遇上。我又很好奇的问了婉楠很多问题。
她没有执行过任何秘密任务,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也再没有接触到任何和她姐姐有关的信息,她的姐姐好像从那次通信过后就神秘消失了一样。
而当初送她到那个名为‘子虚特工队’的三个军官,她也再没有见过第二次,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好没道理的突兀出现,和现实世界完全不相干。
当初那三个军官曾提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个地方,而且她姐姐在信里曾说过她上班的地方“很热”,所以婉楠毅然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不过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不过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当婉楠第三次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时候,她正巧在沙漠中遇到了我哥。
我很惊讶,婉楠是在沙漠中遇到我哥的,我从李峰的讲述可以听出来,我哥也是经常往塔克拉玛干沙漠中跑,他在寻找什么呢?难道他有着和婉楠一样的遭遇吗?
我以为婉楠就要把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了,于是迫不及待的问她:“你是什么时候遇到我哥的?他在沙漠里做什么?”
婉楠说:“三年前了,他来沙漠中的目的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不过……你哥好像好像失忆了,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来做什么,只是说他记得沙漠中有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哪里可以让他知道他自己是谁,做过什么,我觉得那和我的姐姐会有联系。”
婉楠说我哥失忆了,但我觉得我哥不像是失忆的人。
我说:“那不可能,他认识我,他知道他自己是龚晓辉,怎么可能失忆呢?”
婉楠看着我说:“失忆并不代表什么都不记得,也许是忘记了某一部分,也许是忘记了某一段时间的所有事情。”
我说:“你和他早就认识了,那么这次沙漠之行,应该少不了你们的合力安排了吧?”
婉楠没有正面回答我,她说:“龚哥,你怎么想我左右不了,但是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哥也说了,你一定参与了十年前的事情,而你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我顿住了,真相?我怎么不想知道真相,一个失忆的人,活着最大的追求就是找回自己过去的记忆,这是人的本性,就像现在全世界都在找我们人类的发源地一样,那种“寻根”的特点已经深入骨髓,深深的刻进了每个人的DNA中。
不知不觉,夕阳落尽,一地金黄慢慢的被黑夜掩埋。天地之间吹起了一股凉飕飕的冷风。
我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十分了。
婉楠已经说完了所有的故事,她说:“我十五岁吃的苦,其实比当警察少不了多少,我不是要骗你。”
我说:“我知道了。”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了,直到整个世界都变成漆黑一片,天上的繁星越来越灿烂。
我们走回了营地,李峰他们早已经将帐篷灯所有物品收进了车中。食物和水等必要的补给资源都在我的车上,这是为了防止程帅做出不明智的举动来。
我们就要出发了,婉楠和我一辆车。李峰、刘小美、程帅三个人一辆车。并不是因为他们要给我和婉楠留一个私人空间。
李峰坐在刘小美的车上,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她,防止程帅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出发了,天上的北极星闪耀着胜过其他星星的耀眼白光,我们以它做方向标,心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未来的路又有多少坎坷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