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一凡眯着眼打量方佳,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却说不上熟悉,只能用惊鸿一瞥这个词来形容,直到今日,他才开始正视她。
不得不说,方佳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佳人儿,重要的是,她那永远从容沉静的气质,却又不失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委实令人着迷。
“怎么不喝?把你那杯酒喝了。”
方佳眼神冷冰冰的,说话的口吻也好似命令一般。
咱有事说事行么?
解一凡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喝酒可不是他的长项,而且,现在已经是第三瓶了,即便方佳拿出来的都是红酒,可这么喝下去,凭谁都受不了吖。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人委实可怜!
外人看来,方佳现在这个年纪工作体面,人又漂亮,而且还有姑苏方氏的深不可测背景做倚靠,简直就是男人梦想中的女神,真正的白富美。
可谁又能知道她内心的苦楚呢?
为了家族,方佳不能选择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方式,更不能随随便便喜欢一个男人,三十岁的女副市长还得谨遵家族安排嫁给一个名声臭不可闻的人渣。
如果单是这样倒也无所谓,反正方佳从小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命运走向,或许在她心里,任命是唯一选择,可偏偏昨天晚上她亲眼目睹了自己将要嫁给的那个男人父子俩的荒淫无耻。
这种致命打击,岂是认命两个字就能让她心境平复的?
深刻的伤痛之后,选择喝酒麻痹自己脆弱的心灵,可能是方佳现在最容易接受的安慰。
“杨迪,你这个王八蛋!”
解一凡皱眉,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他倒不是为方佳鸣不平,何况这种事也轮不到他来管,他恨的是杨迪那对狗男女居然在嘿咻了半晌之后居然像刚吃了添加饲料的死猪般呼呼大睡了起来,压根就不提离开的茬。
这下,可苦了解同学。
衣柜里空间狭小,解一凡不仅要凝神运气使得自己不至于双腿酸软跌倒,还得时刻注意方佳的情绪,以免她突然失控,曝露自己的行踪。
但在那种情况下,解一凡真能静心运气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可能!
要知道,解一凡首先是个男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耳边那无耻男女的牛肉大战场面就已经够他热血沸腾了,怀里再搂个蜜糖般的美女,就算是神仙,也难免从容镇定。
不得不承认,解一凡昨晚内心的确邪恶的悸动过。
但现在解一凡只能努力假装删除昨晚的记忆,嘿嘿一笑岔开话题,道:“小妞,这儿是你家?”
话说解一凡没想到方佳竟在金陵还有这么一套房子,当然了,以方佳的背景,就算她想在全国任何一个地方置业解一凡都不会觉得稀奇,可关键是,解一凡送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套房子才真正属于方佳自己。
证据是,解一凡在房间里发现了方佳的日记,而且几乎每隔三五天她都会写上一篇。
不过,只要解一凡不是成心作死,打死他也不会主动在方佳面前提起自己的发现。
“下流!”
已是双眼无神的方佳却非要装出清醒模样,俏眸一翻,瞪了解一凡一眼。
解一凡顿时老脸直抽搐,深吸一口气,老实不客气地说道:“喂,说话得有根据,老子什么时候下流过了?”
“你干嘛看着我?”
“看你一下就是下流了吗?那满大街上还有正常人吗?”
方佳淡淡一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将杯子丢到一边,起身又拿了一瓶红酒过来,醉眼朦胧道:“昨天晚上你摸过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
呃……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吖!
解一凡满脸的苦大仇深,心虚地低下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确偷偷在方佳翘挺的臀瓣上捏过一把,既然被人抓到痛脚,他能有什么话说?
但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试想啊,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就在自己怀里,尽管是隔着衣服,但解一凡仍可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逐渐发烫的体热,以及柔软高耸的惊人弹性。
在那种情况下,解一凡只是偷偷捏了一下女人的屁股蛋已经是君子作风了,换成别人,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让人耳红心跳的事来呢。
解一凡不是圣人,也不屑于做什么柳下惠之流的圣贤。
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个贼。
贼不走空嘛!
没偷到东西还不允许人顺手牵羊占点那啥啥的便宜吗?
仿佛抓住了解一凡的小辫似的,方佳得意地咯咯一笑,伸出白嫩手指在解一凡脑门上点了一下,道:“没想到你长这么丑,却能做出这么香的饭菜……”
解一凡满头黑线不乐意了,道:“人长得丑就不能会做饭吗?”
“切,说你胖你就喘。”方佳撇了撇嘴。
解一凡无语,瞪了方佳一眼。
不可否认,这位高贵典雅,美艳迷人的靓丽女人对解一凡而言,有着某种异乎寻常的吸引力。
记得第一次在会稽见到方佳的时候,解一凡就已经为她的仪容气质倾倒一刹那。
心生爱慕之意嘛,男人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一定会关注。
只可惜,方佳的身份地位极为特殊,而解一凡又不是真正的花花公子,更何况,解一凡身边美女多了去了,面对这么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差十岁的女人,解一凡最多只是有些好感,喜欢却谈不上。
“你喝醉了。”
看方佳还要给自己斟酒,解一凡连忙抢过瓶子丢到一边。
谁知方佳却蓦然大怒,咬着银牙道:“我醉了?没,我怎么会醉?再说了,你们男人不就喜欢灌醉女人吗?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解一凡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骗子,都是骗子,你,你也是,你和他们都一样是骗子……!”
方佳哭着、笑着、闹着,伸手去抢酒瓶的同时,另一只白嫩手指无数次点在解一凡脑门上。
可以说,昨晚的残忍经历让方佳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将来,她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将会怎样悲剧地和杨迪在一起纠缠一生。
如果方佳想改变这一切,她只有选择彻底和自己的家族决裂。
但这可能吗?
“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解一凡脸色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再次抢回酒瓶。
“骗子……!”
方佳俏眸含泪,很委屈的模样凝视解一凡。
解一凡苦笑,想要逃走,却又怕把方佳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发疯了般做出什么傻事。
咦?小爷怎么就那么傻呢,走的时候把房间里的酒一起带走不就行了吗。
解一凡突然睁大眼睛回头瞄了一下方佳存酒的柜子,心中为自己的绝妙想法暗暗窃喜。
可就在下一秒,还没等解一凡回头,方佳陡然爆发了,猛地站起,奋不顾身朝解一凡扑过来。
谁都不会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什么。
尽管解一凡吓了一跳,但还是顾着不让方佳摔倒,身子朝后一仰,手臂张开形成一个圈,这样,即使方佳脚下不稳也不会因为跌倒受伤。
可解一凡却不知道,自己想错了。
方佳并没有直接朝他身上扑,而是冷不丁把手伸到解一凡下颚。
“咣当!”
两人中间的餐桌惨不忍睹,碗盘跌碎一地。
可解一凡却沉默不语,神色变得黯淡。
“骗子!”
方佳神色比刚才更加冰冷,手里捏着一张箭吻鲸皮面具。
良久,解一凡才长长叹息一声,摸出烟给自己点上,“你不是喝醉了吗?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衣柜里就已经发现了。”
方佳瞪着他,冷哼一声。
“……”
解一凡愕然,神情尴尬,深吸一口烟,满脸无语表情。
女人果然不是好骗的。
不过,解一凡不打算解释。
虽然解一凡自己没有谈过恋爱,但他却知道,不要妄想跟女人讲道理,一个月流血七天不止还死不了的生物,在这个星球上是逆天的存在。
“这种东西我们方家也有,别说你不知道。”
方佳却突然一笑,摆弄着手里的箭吻鲸面具,说道:“解一凡,你也太不专业了点吧,就算装也得装的像一点不是?这张皮的颜色和你颈部以及手的颜色都不一样难道你没发觉吗?”
“嘶……!”
解一凡牙疼地抽搐了几下。
眨了眨眼睛,解一凡满脸无辜地说道:“我这是临时客串,为的是躲避监控好不好。”
这句话自然不假,如果解一凡存心不想让人看出破绽,他在戴上箭吻鲸面具后还会用药水抹遍身上露出的皮肤,那样的话,就算是像方佳这样家族有此类相似物品的人也未必能看出什么破绽。
比方说老奸巨猾如陆建文,他不就被解一凡轻松瞒过去了嘛。
但坏就坏在,解一凡昨天从葛老六那得到的消息是简白离开别墅回了京城,所以他就懒省事,没做太多遮掩,却不曾想被方佳逮了个正着。
这尼玛冤不冤呐!
方佳似笑非笑看着解一凡,淡淡道:“这么说,半年前闯入陆家的那个人也是你咯?”
“你怎么知道的?”
解一凡两眼圆睁,顿时一股震人心魄的王霸之气倾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