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劲恍然惊觉,跑进屋子,果然见萧亦宸失魂落魄的坐在椅上,一动不动,不见一丝活气。
“王爷。”他轻轻唤道,萧亦宸恍若未觉,不曾有丝毫反应,眼皮也不曾抬一下,高劲不敢离开,在一旁守着。
“酒,本王要喝酒,喝酒……”半晌,萧亦宸突然起身,一面念叨着,一面满屋子找酒。高劲无奈,只得将偷偷藏起来的几坛酒拿了出来,萧亦宸抢过一坛子酒,昂首,一阵狂饮。
几坛子酒很快就被萧亦宸喝完了,高劲实在不忍见他此般模样,出手点了他的睡穴。
“凌姑娘,宸王肯否放过她们?”君良玉与季渊不曾走远一直在小院处徘徊,瞧见凌若雪回来,急切问道。
凌若雪站定,“二位请回吧,这事我无能为力。”
季渊气恼,口不择言道:“你那日明明说过不会与她二人计较,现在竟然出尔反尔,还鼓动宸王为你出气,你是不是,是不是太卑鄙了。”
闻言,凌若雪生生止住迈出的步子,柳眉一挑,“没错,我确是说过不与她们计较,可是宸王既然出手教训她们,我瞧着甚是舒坦。你们若不舒坦了,就自个想法子去救人,莫要来求我。”
“你,”季渊气急,宸王这般权势,他哪里能有法子救人,若是真有法子,他又何必来求了她。
君良玉扫了季渊一眼,“凌姑娘,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还请姑娘不记前仇,为她二人谋一条生路。”
生路?凌若雪嗤笑,沐芷兰与紫凝二人联手算计她时,何曾给她留了生路,如若她如寻常女子那般既不懂武艺,也无权贵相助,那她的一生也就毁了,流落的青楼的女子,哪个能得善果,莫不是被人耻笑辱骂,苟活于世。
“听闻玉公子在江南一带极富盛名,交游广阔,我想从牢里救出她们应该不是难事。”凌若雪云淡风轻说道,她言尽于此,能不能救出二人,就要看君良玉的能耐了。
季渊百思不得其解,迷茫道:“她这话何意?”
君良玉凝神思量,很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是这样,他虽不能求得宸王放人,可这知府喜爱钱财,他可以疏通知府大人让她们二人在牢里不受刑罚,等到宸王回京了,再想法子将二人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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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心思细腻,玲珑通透之人,看着那抹素白的身影,他忍不住赞叹。
回到屋里,凌若雪又埋首在桌案前习字,这是她用来消除烦恼的一个方法,习字能让她心无旁骛,获得短暂的安宁。
半晌,凌若雪放下笔,“落蓝,将君良玉此人的身份背景说与我听听。”
落蓝放下手中针线,凝神正经说道:“君良玉人称‘玉公子’,赞其谦谦风度,气质儒雅,年方双十,不曾娶妻,乃是江南第一望族君氏第十八代嫡系子孙,打小就被悉心培养,几乎无所不精,最是喜爱棋艺。弱冠之年接掌君氏一族产业,使之迅速发展壮大,如今,君氏名下商铺遍布江南各地,尤其是绸缎与茶叶营生,可谓江南第一人。”
凌若雪心中早已有预料,君良玉此人必不简单,然当落蓝说到他的年纪时,她还是忍不住惊讶,双十?观他此人气质沉稳,阅历丰富,竟没想到他倒是比自己还小了两岁。
“他和月恒可有来往?”
“据月恒所说,他与玉公子倒是相识,不过,玉公子并不知晓他的真是身份,还有,我们在江南的铺子多半是与他们君氏在竞争。”落蓝努力想着那几页纸上记载的讯息,一一说与凌若雪听。
“嗯。”凌若雪应,江南丝绸与茶叶第一人,看来她也要找个时机会会他,只不知萧家兄弟是否也盯上了他。
距季府所有铺子出事已是十日过去,期间,季府祖宅成了乞丐窝,又相继发生了季渊和紫凝的荒唐事,沐芷兰和紫凝又被抓进牢里,连番沉重打击下,季夫人承受不住,一病不起,季老爷整日长吁短叹,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季渊也是心力交瘁,只能勉力苦苦支撑,不让人瞧低了。尽管城里关于季府的流言蜚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也只能恍若不知,每日坚持去铺子里巡查,四处奔走,一次次陪着笑脸,一次次被人回绝。
十日下来,除了药铺,其它的铺子都照常开门迎客,甚至降低了多数物品的价格,依旧只有寥寥几位顾客进门,季渊算了笔帐,加上之前赔给顾客的银两和损失的货物,他们损失的银两已接近三十万两。虽他们家现在不缺这些银两,可长此以往终究也会被拖垮的。
季渊正一筹莫展之时,各处铺子的掌柜又亲自到别院找他,向他请辞。任他百般挽留,他们也不愿继续再为他做事,他十分无奈,只得放他们离去。
正当他为铺子没了掌柜无法正常维持而烦恼之时,沐芷兰的爹娘找了来,吵着要季渊赶快将沐芷兰从牢里救出来,更要为女儿讨个公道,直接在别院住了下来,不肯离开,直把季渊吵得是焦头烂额。
离府两日出门办事的君良玉终于在黄昏之时赶回了季府,他一回来就把季渊拉进了书房,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与他商量。
君良玉面色凝重的看着季渊,“季渊,凌姑娘五年前嫁于宸王为王妃之事,你可知?”
季渊一脸茫然,“我实在不知,羽儿不曾同我说过。”
君良玉不免有些诧异,随即沉重的看着季渊,郑重说道:“那你就仔细听我说,五年前凌姑娘与一名唤柳子悠的女子同时嫁于宸王为妃,宸王真心爱着的是那柳姑娘,是以凌姑娘受了很多苦,两年后,凌氏因谋反罪名被灭门,不知怎的,凌姑娘并没有受到牵连。几日之后,凌姑娘从断情崖坠落,从此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