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素素避开二人咄咄的视线,缓缓说:“夫人身上布满了鞭痕,伤口,伤口里浸满了盐和辣椒,还有,夫人左肩被烙铁烙伤,皮肉灼焦了……”话到末句,她的声音已是几不可闻。
桑忆轩和吕月恒二人的面色阴沉,满布黑云,握拳的双手咯吱响,显然是在极力克制怒气。半晌,吕月恒面色渐渐缓和,“我伏了人手在四周,你们好好照顾夫人,我去追查凶手。”
二人应了,送走吕月恒,正要进屋,外头一阵吵闹,听得一声压抑的怒吼“凌若雪——”君良玉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冉素素与桑忆轩很是不解,诧异的看着他,“这位公子,你这是?”
君良玉似是没料到会在院里撞见二人,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这才温润说道:“冒犯两位了,在下要找凌姑娘。”
“夫人身子不适,不便见客,玉公子请回吧。”落蓝听得外头动静,开门出来,对君良玉说。
君良玉急切说:“良玉实在有急事相商,还请姑娘代为通传。”
冉素素见状,十分恼怒,今日发生的事令她又愧疚又难受,此番凌若雪重伤躺在床上,偏偏这人还强着不走,于是,大步上前,指着君良玉,说:“玉公子,你听不懂么,雪儿现在不便见客人,你在这又吵又闹,究竟是何居心!”
君良玉很是尴尬,不解的看着落蓝,无声询问冉素素身份,却惊讶的发现落蓝满脸哀色,一双眼睛更是又红又肿,忙关切问道:“落蓝,你,凌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落蓝闻言,别过头,抬手轻轻拭着眼泪。君良玉见她此模样,料定凌若雪必定遭逢了祸事,连连追问:“还请姑娘告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冉素素愈加恼火,咬牙切齿道:“发生了何事?玉公子,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么,火烧季府此等金蝉脱壳妙计不是你替季渊谋划的么,现在,莫要来假惺惺装好人。”
她听桑忆轩说了季府失火之事,联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密报,料定季府失火乃是君良玉和季渊所想出的金蝉脱壳之计,认为是他们间接害得凌若雪被官府抓去,受此磨难。
君良玉不明白她的话,只急急说:“不错,确实是我建议季渊火烧别院,让他们从密道逃出,以此来摆脱凌姑娘的报复,可是,他们今日并未出现在我们约定的碰面之处,我还以为,以为是凌姑娘发觉了我们的计划,抓了他们,这才,这才急急寻了来。”
“你说他们没有出现在约定的地点,那,他们会不会瞒着你到了别处藏身。” 桑忆轩急切追问,他隐约觉得此事另有内幕,季府别院失火只是官府抓凌若雪的借口,幕后似乎有人在刻意操纵这一切。
君良玉肯定的说:“不会,我与季渊有过约定,他一定会和我碰面的,况且他的夫人还在大牢关着,他一定会和我联系。”
冉素素不由秀眉微蹙,这下,她亦明白此事不单纯,季渊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而此事显然是有人将季府别院失火之事弄假成真,不仅害了季渊等人,还将罪名推到凌若雪身上,借此一箭双雕,他们则坐收渔人之利。
“看来有人利用雪儿和季府的恩怨来了个一箭双雕。”冉素素凝重说。
君良玉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急急来寻凌若雪,便有着求证的意思,眼下,他不得说服自己相信季府的人是遭人害了,只不知是否还活着。“是良玉枉做小人,误解了凌姑娘,特向几位赔罪。”他欠身赔礼。
冉素素摆摆手赶人,“罢了,罢了,既然玉公子已知此事与雪儿无关,就请回吧,我们不便招待。”
君良玉再欠身,“还请姑娘告知凌姑娘究竟怎么了?”
“她受了重伤,实在不便见客,玉公子请回。”冉素素再次不耐烦赶人,拉了落蓝和桑忆轩进屋,不再搭理君良玉。
受了重伤?“她还好么?”君良玉急声追问,耐何三人已经进屋关上了门,他在院中兀自站了好许久,才离开。
与此同时,州府府衙,萧亦宸一把揪住知府衣襟,将知府庞大的身躯提了起来,“说,是谁给了你胆子,竟然敢动本王的人。”
知府肥胖的身子不住颤抖,“宸王息怒,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不知宸王指的,是何人?”可怜那知府正在后院与美艳小妾,萧亦宸一脚踹开门将他提了出去,他哪里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了这位王爷,吓得是不停的哆嗦,就差没尿裤子了。
“还在装蒜,说,谁让你抓凌若雪的,竟然还敢用刑,本王看你是活腻了!”萧亦宸说着,冰冷的眸子狠狠瞪着知府。
“丞相,是丞相大人,有人拿了丞相大人的令牌到府衙,说凌,凌姑娘是季府失火案的凶手,命令小人派人将她抓捕归案,宸王息怒,息怒。”
丞相?苏闻墨怎会和此事扯上关系,萧亦宸不解,“苏闻墨到了苏州?”
“小人不知,是一个侍卫装扮的人到府衙来传的命令,小人并未见到丞相。”知府不敢隐瞒,将知道的尽数告诉他。
“去,将那人的模样画出来!”萧亦宸说着,抬脚踹向他,直把他庞大的身子踹出老远,那知府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他不敢多话,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颤颤巍巍朝屋里跑去。
“高劲,等他画完,让他将画像贴出去,全城搜捕,还有,立即传书到京城,本王要知道苏闻墨的动向。”说完,萧亦宸人影一闪,瞬间不见。
凌若雪仅仅昏迷了几个时辰,在当天夜里就醒了,彼时,落蓝刚刚换下守了半宿的冉素素,端坐床畔一心守着她,看到她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眼睛,落蓝惊喜唤道:“夫人,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