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突然掠下,护在萧亦谦身前,挥剑挡去她的剑势。
“既知你武艺高强,朕怎会任你横行。”萧亦谦从黑衣老者身后走出,凉凉说着。
颜栖梧不理睬他的话,细细打量着面前的黑衣老者,认出他是第一名剑,但见他年纪虽长,身子却异常稳健,气息沉稳,眸光幽远平静,不似狠辣之人。
“想不到第一名剑不在江湖逍遥,竟到宫里助纣为虐。”
那黑衣老者竟也不生气,只淡淡说道:“老夫答应过先皇,必要护住他的一双孩儿。”
“既是如此,栖梧得罪了。”
宽敞的大殿里,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激战已过百余招,始终未见胜负,显然二人功力武艺相当,短时间里,谁也不能打败谁。
手中软剑灵活似游龙紧紧缠着独孤翼,震惊于他深厚的内力之际,心中难免暗暗忧心,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子,若长时间僵持下去,输的人一定会是她。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输,她身上背负着的不只是她自己的性命,还有司风的性命,更有倾颜阁的将来。
她不能轻易死去!
这么想着,她于心底暗暗说了声对不起,右手软剑愈加灵活,逼近独孤翼,左手突然伸出,从他眼前拂过,带出一阵清香。
独孤翼惊觉,立即屏气抽身后退,终是不及,体内真气已竟数被封。站住身子,他讶异的看着颜栖梧,问道:“这是何毒,好生厉害!”
行走江湖多年,他自认见多识广,眼下,他根本不知身中何毒,偏此毒端的厉害,他不过是吸入了些许,竟就有如此药效。
颜栖梧闻言,谦恭说道,“冒犯了。”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此番进宫,她的身上各处藏了不下十种各式毒药,这些毒药中多半是软筋香,迷药之类,并不会伤及性命,然却有那么三四种实乃剧毒之物,这些亦是她为自己留着的最后一手。而这些药本都是出自冉素素之手,外人自是不曾见过。
“师父,你没事吧。”萧亦谦见状,几步走到独孤翼身旁,轻言问着。随即,抬头看向颜栖梧,眼中怒火更甚。
“把你身上的毒药都交出来,否则朕现在就杀了她。”他大步走至司风身前,伸手扼住她的脖颈。
颜栖梧秀眉一挑,身子倏然向左急掠,轻而易举制住了内力被封的独孤翼,扼住他手腕处脉门,“你若敢动她,我就杀了你师父替她偿命。”
萧亦谦愤恨的看着,迟疑着嘴唇动了动,终是松开了扼住司风脖颈的手,师父待他向来爱护,他不能弃他不顾,自然,更不能因此背上间接弑师的恶名。
颜栖梧冷笑,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出手制了独孤翼穴道,又塞了一粒药丸进他口中,“我们谈个条件,你放了司风,我便留他一条性命。”
她不敢妄想能凭着手中的独孤翼一人换得她和司风二人的性命,萧亦谦一心要她死,根本不可能放她离开,是以,她斟酌着,希望能保住司风性命。
萧亦谦气得额迹青筋暴起,牙根更是喀喀直响,双目似锋利的刀子狠狠剐向颜栖梧。半晌,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好。”
他真是小觑了她,想不到竟然连久经江湖险恶的师父都着了她的道。不过,他倒要看看,任她有三头右臂,如何能闯出他步下的天罗地网,走出这宫门!
“来人,把她送出宫,不要走正门。”
门外侍卫应声推门而入,扯着司风的臂膀,便要将她拉出去。
“不,我不走。”沉默了许久的司风突然奋力挣扎,撞开了侍卫,疾步向颜栖梧跑来,“夫人,我要留下来,我不走。”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了,她要留下来,尽管她手筋被挑断,无法帮上夫人,但是为了夫人,她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司风,走,快走!”颜栖梧厉声喝着,她明白司风的心意,可是她也有自己要坚持守护的人。
司风不顾她的呵斥,眨眼已跑到她身前,决然说道,“夫人,司风不走!”
于心底重重叹了口气,颜栖梧心疼的看着衣衫不整,垂着双手的固执女子,随手从身侧独孤翼身上撕下大片衣摆,围住司风的胸前白嫩,“司风,你这又是何苦?”
“够了,不要在朕面前再玩这些戏码!”萧亦谦厉声打断二人,冲司风说道:“既然你不走,就留下来看朕如何收拾她。”
他挑衅的扫了一眼颜栖梧,沉声喝道:“都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列黑衣暗卫有序的推门进入,将颜栖梧和司风二人团团围住。
颜栖梧神色一冷,平静对萧亦谦说道,“为了你的师父,不要伤害她。
趁司风晃神之际,她倏然伸出右手扶在她的腰际,施力将司风甩出包围圈。她力道控制的极好,司风并没有只是轻轻落到地上,既没有跌倒,更没有摔伤。
“夫人,”司风拔腿又欲冲进来。
“不许进来!”颜栖梧厉声喝止,担心她不肯听,又加了一句,“这是命令!”
司风极不情愿的顿住脚步,满脸忧心的看着颜栖梧,“夫人,你千万要当心!”
“嗯。”颜栖梧冲她重重颔首。
实则二人心里都清楚,今日这情势,不是她当心就能应付得了的。司风并不知她身子已是接近极限,根本无法剧烈打斗,然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若是她的身子并无异常,应付这些人是绰绰有余,可是,如今,唉……
富丽堂皇,庄严肃穆的殿内,一片刀光剑影,二十几名黑衣人手中长剑携着凌厉气势一一往红衣女子身上落去,但见红衣旋转飞舞,竟也能安然周旋在这么多黑衣人的围攻下。
御花园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两个蓝袍太监压着嗓子说着什么,稍矮的一个不时的伸手指着方向,另一个则不说话,顺着他的手指牢牢记下各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