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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萧亦谦竟又是一番大笑,笑罢,朗声带着嘲讽说道:“可惜,任你如何睿智,今日终是逃不出朕的掌心,哈哈,哈哈。”

颜栖梧闻言正诧异着,只见萧亦谦右手一动,一枚信号弹射向空中,绽开一抹刺眼的白光,萧亦谦的声音随即响起,“朕今日既然敢亲自前来,自是做下了完全的准备,此信号一出,不出半个时辰,骁勇将军云澈便会带着大军赶到,朕倒要看看,你们倾颜阁还没有这个能耐,拦下云澈的十万大军。”

颜栖梧一凛,她着实没有料到他竟会让云澈带兵前来援助,她自是不愿让云澈牵扯进这些事情来,她更担心的是萧亦谦已然知晓云澈对她的心思,放着京城诸多将士不用,偏是让云澈待命,只怕,他又在筹谋着什么狠毒心思。

幸他们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赶到,也就是说,她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将此事彻底了结,否则的话,只怕是要节外生枝,若他以云澈性命相邀,她又该如何抉择?!

“夫人放心,卫一带着手下卫士已经埋伏着了,一个时辰足够了!”桑忆轩看出她的担忧,压低了声音说道。

此番诱萧亦谦入谷一事,他和素素体谅颜栖梧伤情,详细的部署之事大半是由二人商议下决定的,颜栖梧也正欲借此让冉素素历练,便也没有多加干涉,只是了解了大致部署。估摸着能确保倾颜阁不受损害,在细节之上皆是由二人定下的。

而她,一心筹谋的便是如何能将萧亦谦一举斩于剑下,她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便是同他玉石俱焚,反正该交代的事她已尽数交代完毕,可以说是再无牵挂。

“既是如此,你就下令吧。”

“是。”桑忆轩应着,举高了手中长剑用力挥下。

霎时,谷中两面崖壁之上,成列成列的蓝衣卫士顺着垂下的伸缩飘下,将萧亦谦与上前暗卫团团围住。

惊变只在一瞬间,前一刻还信心满满,洋洋得意的萧亦谦惊愕的看着那些团团围着他们的蓝衣卫士,心中泛起绝望之感。

是他太自负了吗?自他登上那张龙椅之日起,他便傲视天下,从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他自诩英明神武,要做旷世明君。

所以,自打从父皇口中得知倾颜阁的存在,他便一心筹谋着要除掉它,要将他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是以,他埋下眼线在倾颜阁,得知叶阁主身份后,借故召见,更是以她姊姊凌氏一族百余条性命相要挟,终是没能令她屈服,而他埋在阁里的眼线也因此被剔除。

世易时移,却不料,他当下的一念仁慈,饶过一命的女子尽然会成为他今世的魔咒,害得他们兄弟反目,眼下,更是置他于绝境。

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所做的都是为了巩固皇权,捍卫萧氏王朝的霸权。倾颜阁的存在眼中威胁到王朝的威势,而首富凌家,他实也容不下,他要的是所有的权利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萧亦谦,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女子清晰冷冽的声音响起,他猛然回神,才发现在他神游之际,颜栖梧已走出了石阵,眼下就站在他面前,仰头傲然睨着他。

他败了吗,不,他没有,他是帝王,怎么会败在一个女子手中!?

“呵,朕是不会输的!”他威严十足的说着,拔剑从马背上跃起。

“皇上,不可——”身侧近卫惊呼,紧跟着跃起,团团护着他。

萧亦谦伸手拔开围着他的大内侍卫,与颜栖梧对视,“朕便应你一战,若朕赢了,你即刻自刎谢罪,倾颜阁从此归顺于朝廷,若你赢了,朕任你处置!”

无论如何,他断不能在他们面前失了气度,既是绝境,他便要拼死一搏!

“好,不过你的要求未免太过不公,为何你赢了,我不仅要自刎谢罪,还需将倾颜阁拱手奉上,而我赢了,仅仅是能掌握你的生死?这个条件,太过不公!”说着,颜栖梧柳眉一挑,挑衅意味十足。

萧亦谦嗤笑,不屑说道:“怎么,莫非你还想要朕的江山?”

颜栖梧灿然一笑,“有何不可?既然你能夺我倾颜阁,我便能夺你江山。”他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忒精,既要她的性命,还想要就此夺下倾颜阁,当真是痴心妄想!

“妄想,我萧氏的江山岂可落入旁人手中!”萧亦谦盛怒,厉声喝道。他萧氏先祖辛苦打下的江山只能由萧氏子孙坐享,他人休想觊觎。

“既然如此,咱们就把规则改改,你若赢了,我即刻自刎,我若赢了,你亦需即刻自尽!”颜栖梧同样凌厉说道,她本就无心夺他江山,她要的是他的性命,同时还有倾颜阁的安然存在。

“皇上不可——”听到如此无礼的挑衅,萧亦谦身侧大内侍卫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出言阻止,他们并不知颜栖梧厉害,更是一心想着即便拼死也要护得皇上安全,何况,他们的援军很快就到,他们自信能撑到援军到来。

颜栖梧邪佞一笑,泛着犀利眸光的双眼淡淡一一扫过几人,“怎么,还指望着等云澈带人来救你们,看来,是该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倾颜阁的厉害。”

几人被她这么冷冷的一眼扫过,只觉背脊窜起一阵寒凉,竟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除了皇上,他们从没在哪个人身上感到过这么强的压迫感,只淡淡一眼,竟让他们觉得心惊!

颜栖梧依旧邪魅笑着,纤细白皙的手举起,轻轻挥下,随即,包围着他们的蓝衣卫士手中长剑出鞘,狠准快的与他们的人打斗起来,动作利落,伸手敏捷,显然个个都是好手,丝毫不亚于他们这下萧亦谦千挑万选训练出来的暗卫。

利眸扫过他们,将他们的震惊看在眼底,颜栖梧满意一笑,复又侧眸看向萧亦谦,淡淡问道:“怎样,萧亦谦,比还是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