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刚回到府里,屁股还没坐稳,便见赵云火急火燎、满面春风地从外奔了进来。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模样,刘凡不禁笑道:“何事如此开心,可是你和云禄的婚事定下来了?”
赵云面上一红,讪讪说道:“将军别取笑我了,子龙不是定好了和将军一起吗?将军什么时候迎娶貂蝉小姐和莜雪小姐,子龙便什么时候迎娶云禄。”
“你啊!”刘凡摇头一笑,他没想到赵云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便不再打趣他,正色道:“可有什么事情禀报?”
赵云一拱手,兴奋道:“将军可还记得伍子健这人?”
刘凡微微一愣,点头道:“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子龙麾下的一名百夫长,曾和我们在朝歌城中并肩作战,最后战死沙场了。”
刘凡面露回忆,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朝歌城,那天他与一众兄弟浴血奋战,在数万敌军的包围圈中拼死搏杀,直从凌晨杀到黄昏,最后战友尽数牺牲,只有他和赵云逃了出去。
那一幅画面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赵云抬头,眼中隐有泪花,激动道:“将军,子健没死,他回来了!”
刘凡先是一呆,接着大喜道:“真的?那他现在在何处?”
赵云也是一脸兴奋,他转过身,拍了拍手,便见门外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只见他身着一袭白衣,头戴斗笠,步伐矫健如飞。
他来到殿前,撩起下摆,单膝跪地,抱拳一礼道:“昔兴汉军麾下百夫长伍子健,拜见将军!”
刘凡激动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道:“快,快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伍子健应了声诺,起身挺立,取下斗笠,昂首挺胸,摆出一副最标准的军姿。
这是一张何其刚毅狰狞的脸,那沧桑又有力感的面容上布满了一道道如蚯蚓般狰狞的伤痕,那是从血战中存活下来的象征,是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标志,普通人望上一眼便会颤栗。
刘凡虎目渐渐湿润,上前扶住他的双肩,激动道:“若无子健和一众弟兄的英勇冲锋,我和子龙便不可能杀出重围,就不会有今日的我,我刘凡向你致敬!”说着弯腰郑重行了一礼。
伍子健将刘凡扶起,哽咽道:“将军严重了,誓死保卫将军是我等兴汉军将士的职责和荣耀!”
赵云也走了过来,三个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抱在一块,拳头贴着拳头,虎目中一片湿润。
他们都是血一样的男子,尽管双目湿润,但却没有流泪,神情慢慢恢复如初。
刘凡拉着伍子健入座,而后便问起他这两年来的经历。
伍子健也不隐瞒,将自己是如何从朝歌城的那场血战中存活下来,之后又去了何处,一一说来。
原来,当日在朝歌城中,伍子健领着一百兄弟浴血奋战,一路前进,杀到最后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他自知断无幸理,便返身杀入敌军中,杀敌不下一百,但越来越多的敌军闻讯赶来,最后将他团团围住。
在成百上千支长枪从四面八方刺来之际,天上突然飘来两名白衣女子。
两女仿若仙人一般从天而降,美丽动人,惊呆了一众士兵,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却发现两名仙女还有那名敌将已经不见了踪迹。
之后,伍子健便跟在两名白衣女子身边,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渐渐地他也知道了两名白衣女子的身份,其中一个是墨家巨子墨云,另一个是她的侍女弄月。
伍子健感激她们的救命之恩,再加上那段时间刘凡音信全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心灰意冷的他便选择加入墨家。
说完这段经历,伍子健起身抱拳道:“子健私自加入墨家,还请将军责罚!”
刘凡长叹一声,摆摆手道:“子健不必自责,当初我和子龙杀出重围后,在草原停留了数个月,此事并不怪你。再则,我现在和墨家有合作,你是墨家弟子也并无什么不妥。”
伍子健拱手道:“将军,子健现在是墨家弟子,以后不能在兴汉军中效命了,望将军谅解!”
刘凡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点点头道:“无妨,你是墨家弟子,而我又和墨家有合作,我们还是战友关系!”
伍子健松了口气,面上一阵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凡注意到他的神情,笑道:“子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伍子健抬头望了刘凡一眼,一咬牙,突然拜倒在地,悲声道:“求将军救救巨子!”
刘凡大惊,快步走到他面前,扶起他道:“子健,墨云出什么事了?”
伍子健平复了下心情,徐徐道:“巨子在帮助将军击杀了阴阳家的四名隐卫后,便回到了洛阳暗所休息,但阴阳家不知怎么竟探查到巨子所在的暗所位置,突然杀上门来。那一夜,阴阳家一共出动了三十名隐卫,墨家弟子拼死搏斗,仍然死伤无数,巨子为了掩护我等逃走,一人吸引住大多数的隐卫,但他们竟然卑鄙的在空气中下了迷药,巨子一个不查,轻功施展不开,落入了他们手里。”
“将军,巨子对我们墨家的存亡至关重要,还请将军能够出手相救!”伍子健双手抱拳,恳求道。
刘凡点头道:“墨云对我有救命之恩,她有难我自当前往救她,只是不知她现在被阴阳家关在了何处?”
伍子健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刘凡手里,道:“将军,请看!”
刘凡拆开信封,扫了一眼信上内容,低声道:“要我只身一人前往东海蓬莱岛?”
伍子健点点头,道:“据我们墨家的情报,阴阳家的总部便设在蓬莱岛,那里人迹罕至,机关重重,巨子很有可能被押往那里。”
话音刚落,赵云长身而起,抱拳道:“将军乃当朝兴汉王,朝廷支柱,兴汉军一军之主,切不可以身犯险!”
刘凡摆摆手,道:“墨云那丫头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将军,即使你去了也未必……”
赵云话未说完,便被刘凡挥手打断,“若不试试,怎能知道成还是不成?我若不按照信上所做,墨云便难逃毒手,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他们会说我见死不救,间接害死了救命恩人。”
“况且……”刘凡抬起头,一脸正气,朗朗道:“况且,墨云因我才有此难,我若袖手旁观,不仅心里难安,日后又如何做到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赵云还要再说,刘凡断然道:“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伍子健大喜,道:“将军此行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性,阴阳家虽然行事阴险、诡秘,但也算言出必行,他竟然答应让将军见巨子一面,将军到时定能够见到巨子,只要将这件墨兵递到巨子手里,定能出现转机!”
说着他袖子一翻,便见一个椭圆形状的长条铁胆出现在他手里,只有巴掌大小,漆黑发亮,看着很似怪异,很像是一颗蛋。
刘凡从伍子健手里接过这个铁胆,摸在手里有一种冰冷的感觉,铁胆颇为沉重,足有十来斤。
刘凡点点头道:“我会将这件墨兵交到墨云手里。”
“阴阳家已在东莱郡备好了船只,将军准备好后便可前往黄县龙头港,到时自会有阴阳家的人出现,指引将军前往蓬莱岛。”
说完,伍子健便告辞离去。
待伍子健走远后,赵云跪地自责道:“将军,云实不该带子健回来,若将军此行有任何意外,云万死难辞其咎!”
刘凡弯腰扶起他,语重心长道:“子龙,人这一世,有的事情必须去做,即便千难万险,也要去做,这是身为一个男儿的责任!”
“可是将军,军中的一众将领以及几位先生都不会同意你去冒险!”赵云仍是一脸自责,搬出高顺、郭嘉他们,期待刘凡能够回心转意。
刘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所以,就要拜托子龙替我瞒住他们了。另外,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你就对外说我感染风寒不便见客,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不在京师。”
“几位夫人也不会同意将军前去冒险!”赵云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刘凡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摆平她们的!”
最后,刘凡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郑重道:“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将军府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将军放心,云定不负所托!”赵云大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