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沙河河畔,流水滔滔。
纪灵率兵赶到这里时,急命人架起浮桥,要撤回合肥。从此爱谁谁来打皖城,他是打死也不来了。
这场战争打得太憋屈了,是纪灵领兵作战以来最窝囊的一次,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就损失了五千精锐骑兵。若是传出去,还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纪灵也想攻入皖城,找陆康出这口恶气。可是,这一连串的机关和陷阱下来,不仅把他吓得不轻,麾下将士更是个个魂不守舍,若再强行攻打皖城,他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此时,刘凡领着乔冰和乔梦,衣袂飘飘地站在了河畔边的一块巨岩上,眺望着正准备渡河的纪灵大军。
“可以开始了!”刘凡示意道。
乔冰和乔梦脸上一喜,忙将玉箫凑到唇边,奏响了一段凄凉的乐曲。
微惋哀伤.浓浓思乡的乐符随风摇曳,传出好远。
纪灵听得萧声回头看去,这一看之下更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刚刚在皖城撞见的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竟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河畔上,看着自己吹箫。
“快,快架起浮桥,全军渡河!“纪灵已被吓破了胆,只顾着下令渡河,竟忘了留下一支队伍断后。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根本不会相信陆康有胆子出来追击,更不会想到,皖城内有条密道直通他脚下。
四万多的大军渡过了两万多人后,剩下的队伍正在渡河,突然身后四周响起了一片喊打喊杀声。
一众士兵惊恐地回头看去,只见铺天盖地的箭矢如蝗虫一般袭来,瞬间就带走了成百上千条性命。
纪灵和手下的将士们不知道这伙士兵是怎么冒出来的,更是连回头迎战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留得越久死去的人会越多。
纪灵不顾一切地大吼:“未过河的将士抛弃一切辎重,全力向前冲,以过河为首要任务!”
他这道命令一下,后排的两万将士纷纷丢盔弃甲,放下手中的武器,蜂拥向浮桥冲去。
即便如此,还是有无数将士来不及登上浮桥,被身后赶来的皖城守军追上。
他们丢了盔甲,又身无寸铁,更是战意全无,哪是这些士气正盛的皖城将士的对手,很快便被屠戮干净,鲜血染红了大沙河。
纪灵此时也顾不得那些还未过河的将士了,下令麾下亲兵摧毁浮桥,阻止追兵过河。
他如何知道,沈冲根本就没想着过河,毕竟,一旦纪灵反应过来,挥兵回杀,他手里的五千士兵根本就抵挡不住。
大沙河河畔这一战,皖城守军伤亡少得可怜,却斩杀了足足六千的敌军,更是缴获辎重财宝无数,可谓满载而归。
再加上敌军先前在皖城门前地洞中死去的四千将士,这一战,他们一共杀敌一万。而且,他们打退的可是袁术麾下第一大将纪灵率领的五万大军,这份战绩足以让皖城扬名天下。陆康和一众官员,以及皖城百姓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可当那么多战利品摆在眼前时,陆康和一众官员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嘴都笑歪了,自此之后对刘凡无比敬重。
陆康更是力排众议,拿出其中的十万贯钱赏给刘凡。
刘凡自然不会拒绝,倘然接受了这些钱并将它们全部交给了二乔的父亲乔老,让他暂时收着,改日另有用处。
不仅如此,乔老以及他的两个女儿乔冰、乔梦也成了皖城百姓中的英雄。
乔冰和乔梦跟着刘凡稀里糊涂地走了这么一圈,就成了家乡父老心目中的大英雄,此时看刘凡的眼神就大不一样了,也渐渐相信了外边的那些关于刘凡光辉战绩的传言。
这日,刘凡在太守府中向陆康和沈冲辞别。
陆康知道刘凡是个干大事的人,他这个小小太守断不可能将其留在身边,因此也没挽留他。
刘凡见陆康这人不错,临走时提醒道:“今日之后,太守大人务必要命人将地底的那些地道全部堵上!”
陆康不解,问道:“为何?那些密道留着阻拦敌军攻城,如此我皖城岂不是固若金汤,为何要毁掉?”
刘凡正色道:“此计只可使用一次,况且那五千将士中难免不会有人泄露地道的位置,如此,一旦有心人知道了密道入口,从密道中攻入,如此一来,皖城便极为危险!”
陆康这才恍然醒悟,拱手求教道:“如此一来,纪灵再率大军攻来,陆某该如何应对?”
刘凡微微一笑道:“纪灵被吓跑了胆,短时间内必定不敢率兵来攻。再加上现在曹操大军正在向徐州逼近,吴郡孙策也在迅速崛起,袁术不会在意这小小的一块庐江之地。”
曹操父亲曹嵩死在徐州,曹操大怒,率兵向徐州进发,这是前几日密探回报给刘凡的最新消息。所以,刘凡才敢确定袁术短期内不会再攻打皖城。
陆康闻言松了口气,又苦笑一声道:“若公子所说属实的话,吴郡的孙策必定也会打庐江的主意,到时皖城也将危矣!”
刘凡也很无奈,道:“其实,在下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康此时对刘凡是无比的敬服,连忙道:“公子但讲无妨。”
刘凡道:“吴郡孙策年轻有为,治下百姓也是多感其德,太守大人可以率领庐江上下投靠于他,如此,庐江便可免于战患。”
陆康苦笑道:“公子所言自是极有道理,但陆某受朝廷……”
刘凡挥手打断他的话,道:“太守大人投靠孙策也只是权宜之计,如此便可避免治下百姓受难。据我所知,朝廷大军也即将有所行动,到时朝廷大军南下,大人当可为内应,如此还可加快朝廷一统大计,太守大人也算大功一件。”
陆康这才勉强道:“若真迫不得已,陆某会考虑公子此言。”
刘凡知道他还是有些不愿意,便不再多说告辞离去。
陆康遥遥望着刘凡离去的英挺背影,叹了一声道:“此等人物,不知将来会被哪路诸侯所得,得之必可逐鹿天下!”
沈冲摸了摸头,憨憨笑道:“公子如此人物,为何非要屈居人下呢?属下觉得他若要争天下,只怕天下诸侯当难挡其锋!”
陆康一惊,回头看了沈冲一眼,没想到他倒能有这番见解,看来这个名叫张凡的人果然非常人,短短几日时间的接触就让沈冲这颗榆木脑袋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