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瞧,快来看,新鲜的烤地瓜,只要两文钱。”
“卖风筝啦,上好的风筝,三文钱一个……”
刘凡走在无极县的街头,听着耳边的叫卖声,看着繁荣的街头,悄悄松了口气,这无极县变化不大,甄家应该不会出事。
刘凡取出一锭银子,买了两个大号风筝,接过找的碎银,便往甄府方向走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街道,还是那座熟悉的大院,但是院子上的牌匾却换了,一个大大的牌匾挂在院门上,上书“赵府”两个大字。
看到这,刘凡心中一痛,差点从马上跌落,他感到一种揪心的痛。
“师兄下次也会来看宓儿吗?”
“金钩银钩,不如小指拉钩。师兄要是食言,就要给宓儿当马骑……”
稚嫩的话语,天真可爱的笑容一一浮现在眼前,刘凡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答应了师父要保护好师妹,可是如今连师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该如何?”刘凡身子靠着大门,浑身虚脱,此刻他动都不想动了。
大门打开,一名家丁举着大棍走了出来,他满脸怒容,待看清门前的刘凡后,怒容稍减,喝道:“你是谁,怎在我赵家门前撒野?”
刘凡看到家丁,彷如抓到了根救命稻草,急忙问道:“家丁大哥,这里之前是甄府的,甄家的人呢,他们去哪了?”
家丁疑惑地看了刘凡一眼,道:“我看你也不像强盗,原来是来投奔甄家的。实话跟你说,一个月前甄家便搬走了。”
“家丁大哥可知他们搬去哪了?”刘凡急声问道。
“往南边去了,好像是青州那边。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看你年纪轻轻,手无缚鸡之力,这里到青州路途甚远,贼兵众多,等你有实力了再去不迟。”家丁望了刘凡一眼,好心的劝道。
甄家没有出事就好,那么小甄宓应该还是安全的,想到这,刘凡紧悬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多谢家丁大哥!”刘凡道了声谢,骑上马缓缓离去。
历史上,甄宓在成年后会嫁给袁绍的儿子,这段时间内应该是安全的,想通了这一层,刘凡逐渐冷静下来。
他没有急着赶往青州,那个家丁说得没错,这里到青州路途遥远,不是几天就能到达的,万一遇上大队的黄巾兵,很难有逃生的可能。
而且,刘凡想明白了,要想保护师妹,没有自己的势力是不行的,他需要历练,他要在这乱世中建立起一支属于他自己的军队。
不知不觉间,刘凡流浪到了幽州境内。
这一日,他牵着老马进入了一座郡城。
连续的赶路,刘凡又累又饿,迎面看到一家酒楼,便牵着马走了过去。
酒楼的伙计好眼力,远远地便迎了出来,笑着招呼刘凡,他从刘凡手里接过马缰,吩咐另一伙计好草料伺候着,便将刘凡迎入酒楼。
“客官需要点些什么,小店平安客栈可是涿县最大的酒楼,这里的招牌菜醉香鸡在方圆十里都赫赫有名。”伙计招呼刘凡坐下后,笑着介绍道。
刘凡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便摆摆手道:“醉香鸡还有店里的好酒好菜都给我上一些,要快,另外再给我安排一间上房。”
“好嘞!”伙计脸上笑开了花,忙准备酒菜去了。
刘凡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干裂的双唇,这才仔细打量起了这家酒楼。
酒楼分上下两层,并不是很大,刘凡所在这一层也就摆了十几张桌子,不过生意确实好,只有一两张桌子空着。
“店家,算钱了!”一道粗大嗓门在酒楼里响起,光听声音便知是个凶狠之人。
刚刚那伙计飞快从后堂跑出,走到那食客桌前,清点了下酒菜,裂开嘴笑道:“张爷,一共是三十文铜钱。”
被伙计称作张爷的汉子长得豹头环眼,虎背熊腰,面相凶恶,脸色颇黑,他伸手摸了摸腰间,先是露出一副尴尬之色,接着笑道:“伙计,今日我走得匆忙,忘带钱了,下次一并给你。”
说着撒腿就走,那名伙计咬了咬牙上前拦住,脸现苦涩,道:“张爷,这已经是你第八次赊账了,小店只是小本买卖,赔不起啊!”
“你这伙计好不知趣,爷有说不给吗,今日确实忘了带,来日一并奉还!”汉子虎目一瞪,把那伙计吓退后,便大步离去。
怎料那伙计突然扑了过去,抱住汉子的双腿,嘴里哭嚎道:“张爷,算小的求你了,你若再不给钱,掌柜的便会辞退小的。小的不能失去这份差事,家里的妻儿还需要小的拿钱回去养活啊……”
那汉子听了面上未露出丝毫同情,轻轻一脚便将伙计甩开,大步往外走去。
突然他脸色一变,一记掌刀劈出,将斜面飞来的一只筷子击飞。
汉子冷哼一声,朝刘凡走来。
“兀那小子,你不回家吃奶,小小年纪也敢在此招惹你张爷爷?”汉子走到刘凡面前,趾高气扬地喝道。
若非看到刘凡年纪小,怕遭别人闲话,汉子早动手收拾了,怎会废话。
刘凡此时也大概猜出汉子的身份了,便冷冷说道:“你便是张飞?”
“你小小年纪见识倒是不凡,不错,爷爷就是燕人张飞。”汉子眉毛一扬,颇为神气。
“我听说燕京之地有个好汉名叫张飞,此人豪侠仗义,好打抱不平。今日一见才知他是浪得虚名,不过是一个欺市恶霸。”刘凡摇头,作出一副叹息状。
“小子,爷爷怎么是欺市恶霸……”张飞说到这里,突然脸上一红,他环视了下众人,发现他们神情里都含有这种意思,便讪讪住口了。
刘凡见他面露尴尬,笑着说道:“小弟愿与张飞大哥进行一场比试,若小弟侥幸获胜,便请张飞大哥将酒钱付了。”
“张某是个粗人,可不能是文绉绉的比试。”张飞见刘凡替他解围,语气不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刘凡取出一枚铜钱,捏在手里,径自说道:“小弟将这枚铜钱抛高,在它落地前,张大哥若能用筷子穿过钱孔,便算张大哥胜了。此顿酒钱便由小弟代付!”
张飞瞧了眼铜钱,又望了眼桌上的筷子,摇头道:“你这厮分明是刁难张某,钱孔和筷子粗细差不了多少,铜钱下落翻滚那么快,张某又如何能用筷子穿过钱孔?”
“张大哥这是认输了?”刘凡笑看着张飞,轻蔑地说道。
张飞最受不得别人轻视他,大声喝道:“你这小乳娃若能做到刚刚说的,爷爷认输又如何?”
“这可是张大哥亲口说的,一会可别不认账。”
刘凡淡淡一笑,微一用力,将手中铜钱抛飞,只见它咻的一声插在房梁上,整个钱孔正好露在外面。
张飞面色一变,他刚刚可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刘凡可不管张飞的脸色变化,取过一根筷子,轻轻一甩,便见它疾速掠出,犹如一道利箭唰的一声穿过钱孔,而后带着那枚铜钱一同下坠。
“好!”酒楼里响起了一阵阵喝彩。
刘凡露出这一手可谓是文武双全,智斗张飞,由不得他们不佩服。
“张大哥,你不会还想赖账吧?”刘凡瞥了眼张飞,似笑非笑地说道。
众目睽睽下,张飞可不想一世英名尽毁,可他确实没带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他眼睛一亮,大咧咧在刘凡面前坐下。
“小兄弟智勇双全,张飞佩服!只是张某确实囊中羞涩,我看小兄弟应该带了银两,不如先替张某付了,回去张某再还你,你看如何?”张飞难得露出一副笑脸,不过在刘凡看来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刘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替你结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兄弟你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张某都替你完成!”张飞信誓旦旦地拍胸保证。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刘凡神秘一笑,说着便替张飞结清了欠账,这时他点的酒菜也上来了。
刘凡肚子本就空空,再经过这么一闹更饿,便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解决起桌上的饭菜。
对面坐着的张飞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望着桌上的醉香鸡,咽了咽口水。
刘凡看到他这副模样,暗自好笑,开口说道:“张大哥不介意的话,便一起吃吧!”
张飞等的就是刘凡这一句话,立马笑道:“那张某就不客气了!”说着,他抓起一只醉香鸡,啃了起来,还不时的喝碗酒,果然没跟刘凡客气。
刘凡看他吃得开心,让伙计再上一只醉香鸡,自己也不顾形象,用手抓着啃。
这醉香鸡确实美味,肉味鲜美,滑而不腻,鸡肉中还夹杂着一股酒香,入口后让人回味无穷。
两人酒足饭饱后,刘凡在付钱时才发现他身上所带的银两也不多了。不过刘凡没有多想,这些银子本就不是他的,都是张角留下的,用完了自己再赚就是。
刘凡本来要住客栈,不过拗不过张飞的盛情邀请,他便退了客房,牵了马和张飞往一条小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