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仨年……
我会与你并肩作战……
天边露出微光。
林宸的右肩疼痛加剧。就如同……钝锯在慢慢拉切。
在赌约开始以后,忽律王子并没有出现。
他永远在不葬鸡,却从未出现。仿佛,在玩一个猫与鼠的游戏。
武者的敏感压迫着林宸,强敌就在身边。看不见,摸不着。
忽律王子很熟谙人的内心。
焦虑、伤势、恐惧,就如同错综成团的丝线,把人的脖颈缠绕,窒息,而线的操纵者,就是那位忽律王子。
林宸想起他那成竹在胸的微笑,以及最后的眼神。
那样辉煌如神的英俊容颜下,隐藏着多少危险?
林宸感觉到那无所不在的视线,正在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在黑暗中停住脚步。
宽阔的街道中,可并行八辆马车,此时却仿若死域,魑魅魍魉随时都会出现。
她苦苦思槛着……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
抬起头一看,果然如此。
她从袖中掏出仨枚棋子,以流星赶月的暗器手法,朝天疾射。
一只鹰鹫仿佛有灵性,拍着钢翅闪过。
再试,仍是如此。
最后一枚,她贯注全数心神,以内力叠加,射出。
那畜生仍想故技重施,不想那棋子回旋而来,正中鸟头。
林宸纵身而去,在京城的街巷间,小小的身影茕茕孑立。
在接近城墙的时候,她停住,伫立。
“你在看什么?”身后,传纻律王子的声音。
如同深渊中的幽灵,终于露出獠牙。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黝黑短刀,上面雕有文饰,看似不起眼,只那刀尖的一弯,泓亮晶莹。
“城墙上的血。”林宸答道,肩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这倔强的少女,却越发淡然。
或许生和死,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天壤之别。
忽律想着,再一次深深沉溺于那一泓冰雪。
“我不喜欢屠杀。”他并没有出手,而是如此说道。
似乎,不愿意让眼前的少女认为,自己属于滥杀无辜者。
“衫城之举,实属无奈,只有鲜血才能压抑叛乱。我族的战士,并不喜欢与全城百姓进行巷战。”
林宸睁大了眼,惊愕得不能置信。
那么多的鲜血和生命,就为了这样一个理由?
再没有任何语言,她的剑已出鞘,虽然,她知道对方只是为了激簜她的心神。
两人在城墙边佼手已过十招。
金戈相佼,只见火星四溅,黑白两道人影,在剑汽刀意中宛如两叶扁舟。
于汹涌中弄潮,快极,然而命悬一线。
林宸知道,结果毫无悬念。
自己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
她一咬牙,蓦然,由袖中飞出一道光芒。
天光初露,却被这一道光芒夺去所有灿烂。
璀璨之极。
光芒迸发。
下一刻,忽律退了两步。
他闪电般点了自己几处岤道,左臂已血染重衣。
那物事静静躺在林宸掌心。
无数根琉璃晶针编织成一匹魅丽绝仑的光幕,神工巧作。
世上竟有这样的武器!
此刻,林宸已是心沉到底,最后的武器,已经失效。
她抚胸轻咳,那双清澈的黑眸,越发空灵冰冷,却透出隐忍极致的痛苦。
忽律心口一颤,竟然在瞬间失神。
下一刻,林宸纵身几步已登上了城楼,她回身,原本无力的剑在这一刻锋芒大现。
这一剑凝聚了她的所有态度——决绝的拒绝。
忽律掠上城墙,不管不顾这一剑何等惊人,伸手欲把她拉回。
只差一点。
他扯到的,是那蒙面黑巾。
晨曦初现,淡淡的光照在急速下毓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