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后半夜,烂醉如泥的皇甫敬终于被人拖进了洞房内。
“公主,驸马已经带回来了。”
“知道了,你们出去吧!”李翎羽忍着怒火说道,她独自坐了几个钟头无人搭理,心中的怒火正盛,但是为了在皇甫敬的面前保持一个好的形象,她一直都是柔声细语的说话。
门被关上后,李翎羽自己扯下盖头,她轻轻的走向歪倒在椅子上的皇甫敬。他双目紧闭,俊秀的脸上看起来比以前消瘦许多。李翎羽搀起他,将他扶到床上,他满身的酒气熏的李翎羽想要作呕。
“夫君?”
“皇甫敬?”
她连续问了两声都无人搭理,这一天她等了多少年,受了多少人的嘲讽。可是为了嫁给他,自己无怨无悔,虽然也做了许多错事,但是她保证自己以后绝不会再这样。
李翎羽摘掉凤冠,褪去自己繁重的喜服。她慢慢躺在皇甫敬的身边,侧身搂在他的腰间。这种知足让她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能和爱人相拥更加幸福呢?
“小歌……”
“你在喊谁?”李翎羽仔细去听,但是因为皇甫敬的声音微弱,她并不能分辨的清他喊的什么。
“小歌……小歌……”
李翎羽突然坐起身,这次她总算听清了,原来他口中所说的是谈歌的名字。李翎羽攥紧拳头想要想要和他理论,谁知她又听到了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
“瑾慧……”
这一个名字,让李翎羽愤怒万分。她怎么忘了,安瑾慧和皇甫敬可是青梅竹马啊。想想皇兄李明轩还真是可怜,他后宫的每一个女子心里都装着别人。他最疼爱的儿子居然被他最爱的宠妃杀死,在位八年的他何曾真正看清他身旁的人。
“瑾慧……”
又是一声来自于内心处的呼唤,这一声缠绵悱恻又包含了太多的相思和惦念。
“皇甫敬!”李翎羽忍无可忍,她扬起一脚踢在皇甫敬的身上。
皇甫敬被踹下床后,终于醒了过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洞房,他没有看李翎羽一眼扭头就走。他答应了父亲把她娶回来,却没有答应与她入洞房。
现在自己的职责完成了,终于可以好好的清净一下了。
“你去哪里?”李翎羽下了床问。
皇甫敬冷漠的回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去书房睡。”
“皇甫敬,你是什么意思?”李翎羽拧着双眉问。
“我不想和一个杀害我妻子的凶手同床共枕。今后,我不会再踏进这个房间半步。”
李翎羽想把他拉回来,但是她身上仅剩的高傲和矜持让她站住了脚。这个结果虽然她已预料到,但是到了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接受。她爱的人,居然就这样把自己给抛弃了,而且还是在洞房花烛夜,这样的屈辱让她如何才能承受。
看那边贴着喜字的红烛慢慢燃尽,她的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宫中的嬷嬷们都说,若是天
还未亮,红烛就燃尽,那么这个女子的一生都不会幸福。
将军府,李言承迟迟不愿离开,无论洛飞雪如何催促,他都躺在床上不愿起身。
“皇上,不早了,该去上早朝了!”洛飞雪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催他了。
“让朕再躺一会,朕都好几日没有看到你了,飞雪你什么时候回宫,我派人来接你。”
李言承侧躺在床边,他温柔的看着洛飞雪,烛光下的她脸色白皙,脸颊边也微微泛着红晕。李言承心想,若是每日都能看到她这样柔顺的样子,该有多好。
洛飞雪疲惫的闭上眼睛,聊天聊了大半夜,她早就熬不住了。
“等臣妾想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
“那可不行,朕如果想你了怎么办,朕想每日都看到你。”李言承趴在她的上方,一只胳膊支撑着身子,他怎么舍得让她在宫外这么久呢。
“可是臣妾想要清净,不修养好,怎么有精神应付那么多的女人呢?”
李言承忽然贴近洛飞雪的脸,他偷偷亲了一下她的红唇,然后快速起身。不过还好他起的快,若是再慢上半分肯定会被洛飞雪踢到。
“别这么凶嘛,都是老夫老妻了?”李言承笑道。
“没个正经!”洛飞雪嗔道,然后翻个身把脸朝里面歪着。
“那也只是对你,朕对别的女子可是正经的很,那么多新入宫的妃嫔,你看朕碰过谁?”
“你走吧,我想睡一会。”
“好,我不打搅你休息。这几日朕可能不能来看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等忙完朕亲自来接你。”
李言承等不到回答,无奈呢摇头出去。现在,不盼她能主动讨好自己,只要她别一走了之就是给自己最大的安慰。
西域边境各国频频作乱,在那里做生意的大历人死伤无数。李言承听从洛彬的建议,由他带兵前去镇压。
这一日,送完洛彬出征后,李言承就回到将军府,准备接洛飞雪回宫。可是任凭他软磨硬泡,洛飞雪都执意不肯回宫。
“飞雪,你出宫的时候朕说过,可以让你出宫,但是前提是,朕来接你的时候,你必须要跟朕回去。为何你现在却变卦了?”
洛飞雪坐在树荫下的躺椅中,她捻起一旁的一颗酸梅蜜饯放入口中,只有这种酸味才能缓解她欲呕吐的感觉。
“飞雪,你说句话好吗?为什么不肯回宫?”李言承在一旁急得乱转,但是洛飞雪却悠闲的尝着蜜饯,饮着茶水,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洛飞雪总算回过头,她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娘说,你的皇后快要进宫了,但是那个封后大典我不想参加!”
李言承愣住,原来她知道了。不过也是,封后大典那么重要的事,怎么能瞒着她呢。
“飞雪,你知道的,因为你的身份……”李言承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他想过封自己喜欢的人为后,可是此言一出,朝堂上有一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反对。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他希望她能理解。但是
看目前的状态,洛飞雪似乎不是很高兴。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为容忍,不管你娶多少女人,我都不想管,更不想看到她们,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不乐意。皇上,你给我一点空间冷静一下好吗?”洛飞雪眸中带着浅浅的忧伤,她可以容忍他纳无数的妃子,甚至是皇后,但是她也需要时间去接受啊。
也许没有一个女人在怀着孕的时候,还能有心情去恭喜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好吧,朕不逼你。朕先回宫了,等过几日再来找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李言承被洛飞雪固执的性子气的没有办法,封后大典在即,还有众多的事需要处理。对于洛飞雪,他打算让她清净几日吧。
封后大典包括:祭告天地、临轩命使、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告庙、册后、命使奉迎、同牢与合卺等仪式。每一项仪式后面,都是更多的琐碎的事情组成。
欲册封的皇后是新任宰相魏冉之女魏如仙。此女深闺简出,和北宫紫烟一同并列为洛城第一美女。不过这一切都是传言,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所有人当见过洛飞雪的容貌时,都已把魏如仙和北宫紫烟遗忘在脑后……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李言承在举行婚礼前,必先祭告天地。之后由太尉、宗正卿等官员领命后,即乘辂车、率仪仗、鼓吹队到皇后的家中为皇帝操办婚礼。
见过一连串的繁琐仪式后,就是册后,即册封皇后的仪式。册后仪式同样是由太尉、宗正卿等使臣在后氏家中举行。
因是册封皇后,故仪式更为隆重。仪式开始后,尚宫等女官先进入闺阁,侍奉魏如仙佩戴宫中事先送来的首饰,更换袆衣,即皇后专用的礼服,上绣五色雉鸡图案。在女官的引导下魏如仙这才出阁,她站立于庭院之中,面朝北跪拜。正使向后氏宣读册文,宣读册文后,使臣向皇后授予典册及宝绶,至此,魏如仙便正式成为皇后。随后,她便以皇后的身份入座,接受在场官员们的拜礼。
之后再由即使臣迎接魏如仙进入宫,她登上重翟车,由女官、侍从引导,身旁跟着使臣及百官各自乘车或骑马,与仪仗、卫队簇拥着重翟车,浩浩荡荡驶入皇宫。
这夜,洛飞雪听到仪仗队伍的奏乐声,彻夜难眠。
这夜,皇宫灯火通明,所做的宫妃都艳羡的望着皇后的寝宫,长乐宫。
前几日刚送李翎羽出嫁,李言承还未好好休息呢,今日就轮到了自己大婚。他感觉自己的精力都要被耗尽了,从来都没有这么累。如果今日他要册封的皇后是洛飞雪,那么他肯定拼死也要将仪式行完。
可是他今夜要面对的女子是魏如仙啊,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子。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李言承趴在桌子上打着呼噜,这声音惊动了魏如仙,她抬头望着熟睡的李言承,心里的紧张感顿时消失无影。烛光下的他,有着嫡仙之貌,羞的她满脸通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