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暴风雨的洗礼,后宫各处的低等婢女太监开始忙了起来。清扫落叶,清理积水,为了宫院的干净她们忙的脚不沾地。
昨夜是慧妃洛飞雪承宠的日子!虽然她并未侍寝,但是皇上以及各宫的奖赏都纷纷的派人送进灵雪宫。上至皇后,下至才人宝林都挑选了礼物送来,送礼归送礼却无一人到场祝贺。
灵雪宫掌事姑姑晚晴,身着浅蓝色绣茉莉的长裙,外罩一件深紫色的半袖短衫,肩披芍药色的丝帛。头上是嵌蓝宝石的蜻蜓头花,一旁斜插一支鎏金刻蝴蝶的金钗。耳上一对深绿的翡翠坠子,颈间垂着一枚小小的玉饰。脸上略施脂粉,神态沉稳庄重。
她一边指挥着小宫女把送来的礼品登记入库,一边笑容满面应付着来人。她看着紧闭的寝宫大门无奈的摇摇头,她以为洛飞雪是因为昨夜皇帝的离开而闷闷不乐,谁知她是夜里吹了冷风病倒了。可怜她家主子还未承宠就病倒了!
“恭贺慧妃娘娘承宠,我家主子派奴婢送来这送子观音!”染霜一进门就声音洪亮的喊道。“哎,晚晴姑姑,你家娘娘呢?”
晚晴见是安贵妃的婢女染霜忙迎了上去说道:“染霜姑娘,我家娘娘身子有些不适还未起床,改日定登门拜谢贵妃娘娘!”
“飞雪怎么样了,可是昨夜吹了冷风?”李明轩人还未到迫切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皇上驾到!”首领太监闫庆扯着公鸭嗓喊道。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屋内瞬间跪倒一大片的人,收礼的,送礼的挤满了屋子。
李明轩看着一片凌乱的灵雪宫喝斥道:“把礼物放下都回去吧,打扰到慧妃安寝,朕拿你们是问。”
天子脚下无一人敢抬头观望,她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礼盒,按着次序垂头退了出去。
寝宫的门打开,流萤和画扇一前一后跪倒地上:“参见皇上!”
“起来吧,你家主子怎么样?”李明轩尽量压低声音,他怕会把洛飞雪吵醒。这才进宫两日就病着不起了,若被姑姑知道肯定又要大闹一场。
“主子睡着没起,御医开了已经在煎了!”流萤恭敬的回道。
“嗯,朕去看看!”李明轩的声音细不可闻,他饶过流萤和画扇抬脚进了屋内。
刚进屋就听到一阵沙哑的咳嗽声,李明轩急忙饶过屏风大步流星的到床前观望。洛飞雪一身白色的锦绸寑衣躺在床上,被子被她踢到一边。她脸色苍白,憔悴的像是病了许久的样子。
“臣妾参见……”话还没说完洛飞雪就又捂着口鼻咳嗽起来,她嗓子干涩生疼,眼角的泪都要咳出来了。
“别动,怎么才一晚不见就病成这个样子。”李明轩把她按回床上,又把床角的粉色锦被捂在她的身上。他抬手轻触洛飞雪的额头,感觉并不烫手,悬着的心才不在紧张。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朕昨夜不该去玉清宫的,看到你病了朕好心疼!”
“臣妾无碍,只要吃几贴药就好了。”洛飞雪虚弱的说道。因为感染风寒嗓子红肿,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好好休息,不要再踢被子了。药呢,怎么还没煎好?”李明轩冲门外大叫道,洛飞雪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他心痛不已。
“来啦,来啦!”画扇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一路小跑进来。
李明轩接过盘中的药,他捏起勺子轻轻在碗中搅了几遍。最后对着碗中又吹了几口气才放心的把勺子送到洛飞雪的唇边。
“这样喝太苦了!”洛飞雪摇头避开勺子。
“那你要怎样喝!”李明轩不解的问道。
洛飞雪把碗接过来,把勺子还给李明轩。她坐起身子后,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把药放到口边。只听咕咚,咕咚的几声,黑色的药汁尽数流入她的口中。接过画扇所递的锦帕,她轻轻擦拭唇角残留的汁液。
“这样一口喝下去就不会苦那么多次了!”洛飞雪腼腆的说道,她知道在李明轩面前只有装作与众不同,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后宫女子众多,想要保护好自己必须要有帝王的宠爱!
李明轩呵呵一笑:“你果然与别的女子不同。这样苦涩的药汁不需要吃点蜜饯吗?”
“不用,只有记住这苦涩,臣妾才会照顾好自己,不再让自己生病!”洛飞雪微微一笑,竟让李明轩都看的痴了。
“飞雪,还好朕没有放弃你。如果你嫁给了别人朕肯定会后悔的!景王和荣王曾多次向朕求娶你,是朕存了私心没有应允。飞雪,你心里是真的有朕对吧。”李明轩面色复杂的问道。
洛飞雪脉脉含情的望着李明轩说道:“臣妾的心里只有皇上。”
“那就好,飞雪你不要辜负朕!”李明轩又道,他总感觉这份爱不那么真实。
洛飞雪笑着把头枕在李明轩的膝上说道:“臣妾忠于自己的心,不离不弃!”
李明轩感动的握着她的手,曾经也有这样一个女子枕在自己的膝上对自己说:臣妾此生只爱皇上一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她是谁呢?皇后,不,她说不出这样的情话。贵妃,也不,那她是谁呢?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一阵隐痛,难道是那个撇下自己自残的凤贵妃。不,他恨她的,恨她的倔强和仁善。恨她把自己孤零零的吊在房梁上,恨她丢下自己独自埋入了皇陵。
“皇上在想什么?”洛飞雪仰头问李明轩,她方才看到李明轩飞远的思绪和隐藏的恨意。
“想朕的皇后吧!不说她了,五日后宫里要举办茶会,朕本想让你和皇后一起操办,不过现在看来你这身子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飞雪你要快点把身子养好,朕等着你在茶会惊艳全场!”李明轩把洛飞雪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敢直视这双眼睛,怕会被她看穿自己的内心。
“后宫佳丽如云,臣妾要想大放异彩可要加把劲了。不过臣妾的身子单薄,怕不能去吟唱起舞了。”洛飞雪佯装无奈,她才不会去出风头呢,成为众人的眼中钉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李明轩点了一下她的鼻梁说道:“你只要站上去就艳压群芳,根本什么都不用做的!”
洛飞雪故作娇羞:“皇上取笑我,这后宫女子的姿色可都不在我之下!”
李明轩矢口否认:“没有,你这姿色可倾城覆国。比安贵妃更多几分英气和柔媚。”
洛飞雪咯咯笑了起来,她的容貌她当然知晓。但是比之安贵妃之颜又是另一番风味,只要她不招惹自己,她绝不会对安贵妃动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李明轩猛然想起自己还有许多奏折未批,果然佳人在怀是会忘记时间的。他起身对一旁的画扇说道:“朕还有许多奏章未看,就不多留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家主子,有什么情况立刻着人来报!”
“奴婢遵命。”画扇跪在地上回道。她心道这后宫真麻烦,动不动就要下跪。
“飞雪,你睡一会吧,朕晚上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直到这个明黄色的身影消失,画扇才舒了一口气。她站直身子对洛飞雪说道:“主子,呆在这后宫可真不容易,动不动就要送上膝盖。”
“跪几下又怎么样,又不会要你的命。”流萤送完李明轩才回到屋内,她随手把屋门关上,才走到床边替洛飞雪掖了掖被子。“主子,这是何苦呢。不想承宠也不用如此折磨自己的身子!”
“这是最好,也是最不会被人怀疑的方法。”洛飞雪躺回床上,口中还存在的苦涩让她的头脑十分清醒。她真的做不到在不爱的人身下承欢,虽然自己是为了复仇才入宫,可是女子的贞洁不是应该留给自己喜欢的人么。今日,李明轩说荣王也向他求娶过自己,可为何入宫前自己并未见过他一面。
那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景王,他一次也未到过将军府。既然面都不愿见,却为何还要求娶自己。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主子不愿承宠的话,奴婢愿意代劳!”画扇再三思量后蹦出这一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