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殊从梦中被惊醒的时候,摸摸头,感觉到隐隐约约的疼,她环顾了四周,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默默叹了一口气。
刚才,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之中,自己一直躺在医院里,浑身酸疼,昏迷不醒,似乎还有一个人在旁边守着,那个人的身影,那么,那么像李程。
柳梅殊拍拍脑袋,心中苦笑了一声,那个男人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他恨不得自己去死,怎么可能守护在身边呢?
果然,还是如此念念不忘吗?
柳梅殊觉得心中有些酸疼,付出了那么多,将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了那个男人,到头来却是这样令人心碎的结局,说不疼那是假的。
心,只有碎了才知道有多疼。
爱,只有恨了才知道有多爱。
柳梅殊穿着中衣坐起来,绿珠掀开帘子,笑嘻嘻地说道,“王妃可算是醒了,可是觉得好些了?昨晚可吓死奴婢了,足足废了三大盆冰水才将这烧退下去。诺,现在不烧了,奴婢吩咐小玲给王妃做了一些燕窝粥,王妃趁热喝了吧。”
“发烧了吗?”柳梅殊微微一愣,她摸摸头,额头上有些凉,还隐隐有些头疼,“怪不得昨晚一直在头疼,原是发烧了。”
“我的好王妃,这么大雪天的,您怎么连雪帽都不戴就回来了。前些日子落下的病根还没好,今儿又惹了风寒,您身子又弱,若是并发了可如何是好?”绿珠絮絮叨叨地,为柳梅殊端了痰盂和脸盆过来。
柳梅殊漱了口,洗了手,擦了脸,便坐在铜镜前面,等着绿珠来梳头。
“等下,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吧。”绿珠一边梳着头一边问道。
“好生麻烦,你尽管放心,已经好了些许。香雪和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可是好些了?”柳梅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问道。
“香雪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受了些皮肉伤,行动有些困难而已。倒是那个丫鬟,看起来像是个长期受虐待的,身子单薄的厉害,又因为挨了打
,失血过多,身子太弱,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还在昏迷着,不过已经好了些,冷护卫临走之时嘱咐奴婢一些事情,奴婢照做了,果然发现那丫鬟的脸色红润了一些,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倒是有心了。那个丫鬟的身世可是打听清楚了?”柳梅殊蹙着眉问道。
绿珠摇摇头,“昨日虚惊一场,真真将奴婢吓了个半死,又因为挽月阁被翻腾的乱七八糟的,一时忙起来竟把这事给忘了。等会得闲了奴婢就去查一下那丫鬟的身世。”
“不着急。想来那丫鬟也是个苦命的,恰好挽月阁人不多,若是她命里有造化,等清醒了之后就在这里住下吧。”柳梅殊淡淡地说着,挑了挑眉毛,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这是什么发髻,看起来倒是极为别致。”
“这个叫做坠马髻,是当下正流行的发髻呢。若是配上这支暖玉蓝烟玉步摇更好看了。诺,王妃您看一下。”绿珠笑着说道。
“有些模糊,只是依约能看出个人影来。不习惯。对了,绿珠,不知你可曾听过一种特别明亮的镜子,人站在那镜子面前,能清晰地看出人的模样呢。”
“王妃可是说的穿衣镜?”绿珠掩嘴笑道,“王妃怕是忘了,原本咱们家也有穿衣镜的,只是王妃您说着穿衣镜放在屋子里着实晃眼,便命人搬到了二楼的阁子里。说起那穿衣镜可是个好东西,全大华也不过三件呢。这一件是老王爷特地指给王妃您的,听说就为了这穿衣镜,老太妃还生了好久的气呢。”
“想来也是。”柳梅殊没有答话,只是眼睛有些放光地看着架子上唯一一个玻璃器皿,那上面有一些小小的花纹,看起来非常非常粗糙,这样的玻璃杯子,在以前的世界里不过两三块钱的货色,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却是价值连城。
通体透明,比瓷器更加细腻,摆放着更加美观。和普通的瓷器相比,这里的玻璃是极为稀少的,价格也贵的离奇。
柳梅殊两眼放光地看着那玻璃杯,状似不
经意地问道,“诺,那个杯子不错,用来插花应该是极好的。”
“我的好王妃!”绿珠被吓了一跳,王妃用手指着的可是价值连城的玻璃杯,这玻璃杯原本在大华并没有,是一个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游历过来的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人带过来的。那玻璃杯成为贵族中稀有玩物,即便是皇宫之中,那东西也是不多的,一只玻璃杯能卖到三万两银子。
三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非常非常大的数目。王府每年所有的开销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两。
“那可是玻璃杯,珍贵的很,怎么能用来插花呢?”绿珠有些无语地看着柳梅殊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老爷临走之前可是一再嘱咐,无论如何也要保存好那玻璃杯,虽然奴婢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意思,但老爷总会为王妃着想的。”
“是这样。”柳梅殊微微沉吟,她用手指微微点了点绿珠的额头,笑骂道,“小蹄子,整日里撒滑研究这些东西去了,怪道本妃整日个不见人影。”
绿珠笑嘻嘻地拿过衣架上的袍子为柳梅殊穿上,看着小玲端着燕窝走进来,“小蹄子,去了那么久,莫不是现做的吧?”
“还说呢。不说倒好,说了,竟白白生一肚子气,真真气死人了。”小玲将燕窝放在桌子上的小火炉上温着,语气愤愤地说道,“奴婢去厨房里要了一碗燕窝粥,那沈妈妈也便罢了。厨房里的不知道哪家的娘子竟然冷嘲热讽地嚷嚷,说什么老太妃病了,燕窝人参类的都应该孝敬老太妃。还说什么,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时刻遵守本分,要懂得什么尊卑,什么长幼,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摆明了在搪塞奴婢,奴婢气不过争论了几句,那娘子竟然要动手打人。若不是沈妈妈在一旁拉着,那娘子果真下得去手呢!”
小玲咬着牙,语气恨恨地说道。
“这燕窝也是那娘子煮的?”柳梅殊看着炉子上的燕窝,双手划过碗边,手上的银针并没有变色,那就说明这燕窝里没毒,或者说,那人还没来得及下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