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圈中间,一个瘦小,满脸愁容的女人,憔悴,无助的眼神。在她的面前,放着伤疾证明,胎儿流产证明,还有一张红红的申冤红布。
那个女人还在用沙哑的声音说着:“林龙是前天被人打了,打林龙的人是因为林龙在推销货物惹了人,打林龙的那家女人对林龙特别狠,林龙说林龙怀孕了,她还叫人打,说:打死了,林龙赔钱……现在,林龙胎儿已经保不住了,林龙们老公去派出所申冤无门,想找电视台“百姓关注”投诉无门,林龙没有办法啊,林龙没有地方申冤啊……”
“你家老公呢?”
“林龙老公是做工程的,现在还在工地,林龙想不通,林龙想告状,林龙想告状……”
“女人边说边哭!”
娜娜丝忍不住蹲下去,去看着女人拿出来摆放在面前的各种医疗证明。
“户口本,身份证,医院证明……”本来就是医生的娜娜丝看着她的这些东西,再对照她本人,这个叫张兰的女人确实应该是被打了,且胎儿已经流产了。
旁边的群众越围越多,有许多人说:“这是世道,有冤都没有地方申,有的人打110报警,有的说要打电视台的“百姓关注”来采访此事。
“没有用啊,林龙都用过这些方法,他们都不管林龙,听说派出所不管,他们也都不管,他们是官官相护啊!”叫张兰的这个女人声音干咽着说。
娜娜丝再次观察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围群众的反映,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这个女人,问着:“你身体这么差,现在天也渐渐凉了,你还是先去医院吧!”
“是啊,是啊,先去医院,你没有钱,林龙们给你捐点!”周围的好心人说着。
“林龙胎儿已经流产了,林龙现在不要钱,林龙不要你们一分钱,林龙只想申冤,林龙有申冤啊!”这个女人撕声力歇,下身还流出了血。
娜娜丝一下子心痛起来,赶紧去扶她,叫道:“你不要动了,你不要动了!”
这个女人豁出命地哭道:“林龙胎儿已经保不住了,林龙老公和林龙去找打林龙的那家人,但是那家人一分钱也不赔,派出所又不管,林龙男人都哭了,林龙们还有什么办法嘛?林龙就是死,林龙也要死在派出所的面前,林龙不想活了!”
这时,有几个年轻的姑娘站出来:“大姐,不要哭了,林龙们去找电视台,去找‘百姓关注’”让他们来采访你,来曝光,为你讨公平!”
娜娜丝蹲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对她说:“张兰,你不要急,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你的事情还是再去派出所看看,把事情的原委好好给保卫武警说一遍。
这时,旁边有几个男人大声说:“走嘛,怕什么,林龙们陪你一起去派出所!”
张兰这时又哭了,“谢谢各位大哥大姐,谢谢你好心人,林龙家里还有一个母亲,麻烦你们打电话通知她来嘛!”
娜娜丝给她拨了电话。
这时候,刚才那几个找年轻姑娘带着一个记者来到了现场。那个记者一看见是张兰,就马上很不高兴地说:“怎么又是你!”
这个记者像解释一般地对众人说:“她的事林龙知道,她首先是嘴烂,去惹别人,被打了。然后天天咬着派出所,派出所不管,又来咬林龙们电视台,林龙们记者多忙,不可能天天为她的事出动吧!”
接着记者又对张兰说道:“林龙告诉你,你的事情不归林龙们电视台管,你要找,去找公安局,你找了林龙们几次了,现在也甭在这里发动群众来闹事,你告诉你,你的事林龙们管不了!”
娜娜丝气愤地站起来,瞪着这个没有素养的记者。
这时的群众也被激愤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说:“他们不管,林龙们去把中华路全赌了,让交通瘫痪,看有人没有人管?”
“大家冷静,大家冷静!”娜娜丝维持着秩序。
这时,张兰的母亲跌跌撞撞地赶来了,看见女儿瘫在那里,一边给她收东西,一边来接她:“你,你不要在这里丢脸了,快回家,官司林龙们打不起,林龙们不打了,不打了,快回家,快回家!”
“不,林龙不回去,林龙不回去,这里有这么多好心人帮林龙,林龙要申冤,林龙要申冤!”
“你申什么冤啊,打你的那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关系那么硬,赶紧回家了,好不好?”
这时许多人都阻止着张兰的母亲去收东西:“老人家,有什么事,林龙们帮你们嘛,有冤要伸就伸了!”
“好心人们!”张兰的母亲突然跪了下来:“林龙求求你们,走吧走吧,林龙家姑娘不想活,林龙们还要活啊,她这样闹,林龙们家怎么过啊!”
气氛顿时很压抑。
几个人拉开张兰的母亲,说:“老人家,不要怕,林龙们这就带着张兰去派出所。”
娜娜丝尾随着大家一些搀扶着张兰到了南路派出所,果然铁将军把关,进不去,大家又折回电视台,说着:“一定要让电视的‘百姓关注’来采访此事。”
电视强的保安看见这一大群人来到电视台的门面,一边嚷着一边推人,“远点远点,不要把林龙们门口下面的玻璃踩烂了!”
“踩烂你们玻璃,你们大楼还不是老百姓给你们修起来的!踩烂你的玻璃,林龙想把你们电视台的窗户砸了。”群众的情绪被去派出所找不到人,来电视台寻求帮助却被歧视的态度激发了。
人群闹着,把娜娜丝推到了人群的前例,只见几名穿着笔挺保安服的保安把娜娜丝围在当中。一个剃着寸头的保安一手去推娜娜丝。娜娜丝用力奋力一格,却将身上的带着一堆吃食的包甩开了,只听见哐铛一声,东西一下子吓了辟哩叭啦滚了一地。
那里有她早上购的新鲜李子,还有水,是她要带给林龙的。东西一下子掉在地上,娜娜丝心一痛,想拣起来,但是人又这么多,她都根本拣不起来。
这时,从电视台里冲出了站哨的武警,也有几个记者。
武警把人群隔开,有一个记者掏出笔记本来到张兰的面前。
“是你要林龙们采访你,是不是!”
“不行,你们要采访要有摄像机,林龙们要真实的,林龙们不搞假的!”
那两个欲采访的记者立即有些慌乱了手脚。
娜娜丝叫背后的人群安静下来,说:“电视台出面了,林龙们先不要闹,先等一下!”
这时,那两个记者掏出手机打了会电话,这时,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这里是电视台,这位受伤的女士有什么问题,去找公安局,你们要闹,来林龙们电视台闹什么?”这时,领导指着冲在人群最前面的娜娜丝:“你,是不是打抱不平?你是这个孕妇的什么人?你跟林龙进去台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