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白尽量躲着那猥琐男人,但是自己这身体终究是一个没有一丝武功底子的十几岁的小丫头,有几招没有躲过,胳膊被划了几刀。
钟白恼恨,自己喝个酒都能被人破坏,也真是倒霉透顶了。
那男人看钟白挨了他几刀,更是嚣张的不行,继续朝钟白的胸口袭来。
客人早已被吓走,那老板娘要上来帮钟白打走那猥琐男人,却也挨了几刀,那猥琐男人定也是个练家子,不然他一个匕首能伤到这么多人,普通人也不是能做到的。
眼看着那匕首朝自己胸口袭来,钟白预备将手里酒坛子扔向那男人,只是在那之前,那男人手里的匕首猛然间掉到了地上,同时,钟白的身子被一个人迅速的卷到了身边。
钟白暗自庆幸,自己还算走运,能在关键时刻被人救,只是正当她抬起头来一看,脸顿时僵住了,这个人竟然是他,镇国大将军严鸿飞。
赶紧从他怀里出来,拍了拍衣袖。
“多谢……严将军。”钟白想不通为什么严鸿飞会救她,这严鸿飞不是那严慧芬的弟弟,风如烟的舅舅,不是最看不惯她么,又怎么会救她。
严鸿飞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钟白胳膊上隐隐往外渗着鲜血,可她似乎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疼,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
钟白本来是看着严鸿飞的,而且站在侧面,可是侧目注意到他身后那人缓缓小心的捡起匕首的样子,便知道坏事了。
看着那人的动作猛地朝严鸿飞的背部攻击去,便不再犹豫二话不说,从严鸿飞背部的方向猛地将严鸿飞往旁边一推,可随之的感觉到背部一阵刺痛,便道不好,这匕首定是扎进了自己的背,忽然间感觉到力气被抽离了似的,身子猛地朝地上栽去。
钟白很无奈,她只是想将那人推开不让他被刀刺到,不然自己就脱不了干系了,这推开倒是推开了,怎的也搭上了自己。
就说她命背,这还真是背到了极点。
严鸿飞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子,一掌拍飞了那猥琐男人。
走过去扶起那早已倒在了地上的凤天倾。
凤天倾一脸苍白的倒在地上,严鸿飞立即抱起她的身子朝外走去。
背上的匕首还扎在肉里,一阵阵钝痛穿进骨头里,疼的她直冒冷汗。
“你……去哪里?”声音极度虚弱,头靠在严鸿飞的胸膛上,本想挣扎,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一直给死人清理尸体,再重的伤她都见过,却没想到自己受了伤竟如此疼痛难忍。
严鸿飞没有说话,就只是抱着她的身子朝外走。
“随你去哪里,别回府。”钟白疼的身体发软,才没有耐心跟这人死磕,只要不带她回府,随他去哪里。
若是她回府了,必然会让那一家人看到她这状况,还不知道会对她怎么冷嘲热讽呢。
再者家里的人知道了,这消息不出半日便会传到皇宫,到时候事情也就麻烦了。
钟白也不知道是昏了头了还是怎么的,居然会跟这个最没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人说这些。
意识渐渐模糊,却还强撑着自己醒着,因为她怕这人一不小心将自己卖了。
看着怀里的人明明已经支持不住了,却还偶尔的睁睁眼睛,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坚强了?
刚刚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还推开他,而她自己却承受了,她似乎并不像是以前的她了。
终于,他的脚步停下来了,停在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巷子。
严鸿飞让钟白靠在他的肩上,有些犹豫,但还是强撑着自己去解钟白的衣服。
钟白虽然昏迷,但是这些动静还是能感受到的,一手覆住了那正在动作的手。
严鸿飞的手没在动了,只是看着钟白的眼睛。
“不用……解开,你……便从我身后将这匕首拔下来吧。”有些艰难的咬了咬牙。
“如此……会疼痛难忍,你能忍受么?”严鸿飞的眉间皱了皱。
“无妨,开始吧,不要犹豫,一招便拔出去。”钟白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这匕首早晚要拔出去的,与其犹犹豫豫,藕断丝连,倒不如咬牙一阵巨痛过去也便好了。
严鸿飞点了点头,捏着匕首的手微微有些抖,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征战数年,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可是今日怎的变得如此优柔寡断,怕这匕首拔了出去,这人也便没了命。
“快!”等着拔刀,这人却一直不动,她哪里能忍得了这般久,有些不耐烦的叫喊。
严鸿飞咬了咬牙,猛地拔出了那血淋淋的匕首。
“啊!”任钟白怎样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叫了一声,顿时,那血便喷涌出来。
严鸿飞猛地按住那流血的伤口,心里有个部位极为心疼的看着这身体如此娇小的女子。
“多谢,今日恩情天倾记下了,来日……定还。”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便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严鸿飞抱着她的身子,失神了许久,脑子里有些理不清的情绪。
为何她与姐姐她们所说的不同?
站起身子准备抱起她的身子离开,可是猛然间,那身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消失了,严鸿飞心里乱糟糟的,他只明白,自己怀中的人被抢走了,可是谁人竟能从他的怀里抢走人,且动作那般快,眼底尽显慌乱情绪,迅速的起身寻找。
看着怀里毫无气色的人,那人动作越发快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钟白带了回去。
亲自施药包扎,一条条伤口,以及背后那处及深的伤口,让他耗了不少的精力,最终忙完,又以极高的身手,极快的速度将人送回了院子,小心的放到床上,这才离开。
这一切都做的极为隐蔽,几乎没有人知道。
等钟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钟白并不知道严鸿飞来看过她,自从那日她身子被抢走之后,严鸿飞找了一圈都未见,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来到了她居住的院子,看着那人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这才安了心。
钟白醒来后,发现自己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便疑惑是谁送她回来的。
“红绫!”
“小姐!你可算醒了!小姐出去一趟,怎么就身负重伤了,可叫红绫担心的极了!”红绫一脸担心的从外面进来,走到钟白身边。
“我是怎么回来的?”
“奴婢不知,奴婢眨眼功夫没进小姐的房间,小姐便躺到床上了,奴婢还以为是看错了,结果并没有。”红绫也很疑惑,小姐难不成是飞进来的?
钟白点了点头,自己昏迷之前是被严鸿飞救的,想必送自己进来的人是严鸿飞,这严大将军倒是个正人君子,悄悄送自己进来,并没有让人发现自己。
“我受伤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小姐,这件事情目前应该只有奴婢和蓝儿知道,可能还有……送小姐回来的人……”红绫有些犹豫的说。
“你可有看清楚送我回来的是何人?”
“没有,奴婢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
“如此,我知道了,我受伤的事情你不要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吗?”
“奴婢知道,所以奴婢一直没给别人透露。”
“好,你下去吧。”
红绫知道小姐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所以便下去守着了。
钟白的身体疼的动都动不了,还不知道这么重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利索,这样终日卧床度日定是难熬的。
三天后。
红绫告诉钟白说是太子殿下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在梨园设下赏诗宴,届时各家王公贵族都会去,皇后娘娘说让凤天倾作为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同太子殿下一同招待,说白了就是现在所说的见面会。
“能不去么?”钟白着实不想动,她身体疼的不行,还要去应付这些事。
“小姐……皇后娘娘昨日便已差人来通知小姐了,只是奴婢看小姐在休息,就一直没提,听说皇后娘娘也会去,还有各家的千金小姐,这是太子殿下设的宴,还有谁不给颜面去呢,小姐……你还是去吧,不然又会遭人说的。”
钟白实在是不想去,这一家皇室的人也真是麻烦的紧,自己伤还没好呢,便又要折腾了。
“好吧,你帮我找一件宽松点的衣服吧,脸上便不必上妆了。”
“小姐……这不上妆好吗?今日的场面定会很盛大的,而且小姐的脸色也格外苍白……”
钟白想了想,又照了照镜子,脸色确实很苍白,这样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不是找欺负么。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便给我随意上点妆吧,记住不要太夸张,能掩住这脸色便好。”
红绫给凤天倾这张本就绝美的脸化上了淡淡的妆。
化上淡妆的凤天倾脸色不再那样苍白,而且还有一丝妩媚的美,不过钟白才没有在乎那些。
让红绫找了一件素色的宽松长裙穿着,因为身上有伤,包扎着,所以穿宽松的衣服要方便些,本就瘦弱的身子着上这素白的长裙,却没有一丝不足,宛若从天上下凡来的仙子。
及腰的青丝随意的挽成了一个髻,其余的头发都散在身后,走起路来也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收拾好一切时辰也已经不早了,钟白才缓缓起身坐进马车,身子本就不好,也不敢做些大的动作,这样的她倒是显得像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了,往日的她总是透着一股子随意,走起路来也大大方方不做作,不过,钟白还是习惯之前动作毫无顾忌,而现在这动作一大,伤口裂开了那般疼痛她可不想再承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