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妃是左丞相赵德之女,赵德位高权重,又深得皇上的信赖和器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都不敢得罪他。莫世娶赵**就是想拉拢赵德巩固自己的太子地位。”
花瑶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拉着叶芸回到了房里,杨建已经被她打发去找个可靠的大夫。
现在怎么可能有人找得到凌风,他要走了,肯定是有事要办。他行事神神秘秘,肯定是皇帝老头又布置了什么任务给他。
“赵**善妒,表面上表现的温柔体贴,背地里已经弄死了好几个莫世的新宠。莫世知道她的个性,故意将王美人带回去专宠。赵**去向赵德哭诉,赵德却反劝赵**要大度,皇上哪没有个三宫六院的。为此,之前我进宫的时候,她碰见我还哭诉过,让我向皇上进言。”
“这赵德也有问题,谁不想自己的女儿独宠,他居然还让女儿大度。”叶芸眼珠一转,抿唇一笑,“肯定是莫世许诺,会把皇后之位留给赵**。赵德才答应的。”
“恩,绝对有可能。不然的话,赵**是赵德的独女,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失宠呢。”花瑶说道。
“这样看来,整件事情可能有点麻烦。”叶芸突然说道。
花瑶一愣,“什么意思?”
“王美人小产,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太子妃赵**了,赵**善妒,这个理由很充分。不过,难道不可能是赵德不想下一个太子之位被人先占了吗?莫世也许只许了他赵**的皇后之位,可没有许他太子之位。”叶芸说完,叹了口气,“原本这人死在你的店里,你可能会有点损失,但估计不大。可是却有人诬陷你们酒水有问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那个医官死了,你这里就完了,可是那个医官不死。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赵德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妹妹,你得好好想想对策才行。”
“恩,姐姐提醒的对。不过,首先是不能让那个医官死了。赵德那边,他还不敢拿我怎么样。我虽然离宫有些年数了,但皇上对我还不错。只可惜刑皇后去世之后,皇上也有些心灰意冷。”花瑶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皇后已经去世了?那现在皇后是谁?”叶芸问。
花瑶摇摇头,“皇后之位一直悬空着。”
“那,太子的娘呢?”
“徐贵妃?”花瑶冷笑,“让莫世占了太子之位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要不是她救过皇后一命,要不是皇后主动提议她儿子成为太子。这太子之位哪里轮得到莫世?皇上从头到尾最疼爱的就是莫然和莫晔。莫晔生性不羁,喜欢云游四海,对皇位完全没有兴趣。皇上也不想磨灭了他现在的个性。莫然,其实是最好的人选。他沉稳、聪明,能领兵打仗,能理朝政。但对皇位始终表现出兴趣缺缺。”
“你就没有打听打听他的想法?”叶芸斜着眼问。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花瑶一手托头,“我逍遥快活过我的日子,一点都不想和他们有牵扯。只是偶尔会进宫去看看皇上,他希望我多去走动。看到我,好像我母亲和刑皇后都活着一样。”
“知心的人都不在了,确实挺难过的。”叶芸直起身子,“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那个人能不能救活,就看今天能不能在我走出这个大门之前,某人正巧回来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花瑶笑了笑,一点都不觉得有这个可能,“走吧。这点事我还是能解决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楼。
今晚的花满楼里面,一屋子的官兵,一个平常客人都没有。
那么多的官兵在这里,平常的客人就是想进来,也不敢进来了。
“今晚你是亏定了。”叶芸在花瑶的耳边低语。
花瑶笑了笑,“这叫花钱消灾。”
出了门,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门口。
叶芸用手肘碰了一下花瑶,“他应该是在等你吧?”
莫然没有看向她们,但听到了叶芸的话,说道:“不,我是在等你。”
“等我?”叶芸愕然,“等我做什么?”
这是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闪电,仿佛要将天空都撕裂了一般。紧接着一声响雷响彻天际。
“这天是要变了!”花瑶惊呼一声,“别废话了。姐姐,你要是要回去得赶紧的。晚了怕这雨就下来了,不好回去。”
“恩!”叶芸点点头,正想着哪里拦一辆马车,忽然看到一辆马车远远地飞驰而来,车后一片尘土飞扬。
叶芸忽然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车子的速度一直没有慢下来,可是等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却稳稳地停了下来,一分一厘都没有差。
平凡跳下车,跑到叶芸的面前,“夫人,请上车。”
“来的真是时候。”花瑶推了叶芸一把,“快走,这雨下来了,回去的山路上可不容易走了。”
“恩,好。”叶芸上车之前回头看向莫然,说道,“有事找我,就到凌沐山庄来。”
说完,叶芸上了马车,平凡向花瑶和莫然点了点头,驾车离开。
没想到刚回到庄里,平凡就找来了一堆的账本交给叶芸。
“庄主吩咐,这些一定要今天之内处理完。可是他今晚有事,要晚点回来。所以请夫人代为处理。”
“什么?!”叶芸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平凡手中的账本,“敢情你把我从花满楼里载回来,不是因为天要下雨了,所以先接我回去。而是要我回来处理这里的账本?!”
平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申请僵硬地说:“庄主是这么吩咐的。”
“好个凌风!”叶芸咬牙切齿,“等下回来,要他好看!”
叶芸无奈,只能处理那些账本。
虽然没有见识过古人的账本,不过翻看了一些之后,发现也不是很难。
叶芸一直处理账本到深夜,外面雷电交加,哗哗的雨声好像掩盖了整个世界的声音。
账本的内容,初看并不难,可是很多东西她还是得去翻看以前的资料,看看凌风的处理作参考。
疲惫又累,某人却迟迟不归。叶芸此刻的心情,极度郁闷。
“可恶的凌风,这次回来,我一定要他好看。他该不会是在外面养了什么女人了吧?这么久都不舍得回来?脚踏两条船?”叶芸边翻着过去册子,边有口无心的念着。
不这么念着,实在很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如果不是养着女人……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叶芸的脑海中出现凌风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画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赶紧甩了甩头,“不可能,不可能。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不可能遇上什么危险的。肯定是外面养了女人了。好!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不罚个几十万两,真是对不起自己!”
“几十万两?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记恨,要几十万两才能消心头之恨?”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凌风?!”叶芸猛地抬起头,只见房门大大的敞开着,凌风浑身湿透,抱着一个也同样浑身湿透的小女孩走进屋来。
外面那么大的雨,他就这么淋回来的?!
她立马放下手中的书本和笔,迎了上去。
“出了什么事?这个女孩是谁?”
凌风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将湿透的小女孩放到了床上。
叶芸忍不住一阵心疼,她可怜的,刚刚换上的新床单呀……
“你帮她换身干衣服,她正在发烧,你得动作快点。”凌风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生硬。
叶芸稍微一愣,没有多说什么。“好!交给我。”
叶芸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几件小一点的衣服,“你也赶紧去换衣服吧。”看他满身湿的直滴水,再不赶紧换衣服,下一个发高烧的估计就是他了。
“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先照顾一下她。”说完,凌风也不等叶芸反应过来,转身便走。
“喂!你去哪里?至少带把伞好遮雨吧?”叶芸的大吼全部成了自言自语,因为某人已经消失在了黑色的雨帘之中。
“好像自己身体特别好一样的。哼,不听就算了。”叶芸气愤地用力关上门。
还好她平时有在房里烧热水的习惯,热水和炉子都是现成的。叶芸赶紧脱去女孩身上的湿衣服,白皙的皮肤上居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叶芸微微一愣,但她很快的回过了神,用热毛巾快速将女孩的身子擦了一遍,然后换上衣服。
用干毛巾擦拭着女孩的头发,叶芸无意间发现,女孩的额头上居然有一条像蜈蚣一般丑陋的伤疤。她不禁皱眉,天,古代女子,容貌是女人的命,这条伤疤等于扼杀了女孩最美好的生命。看她眉眼弯弯,一脸的秀气,笑起来肯定很漂亮,真是可惜了。
擦干头发,叶芸搭了搭女孩的额头,确实很烫。她赶紧换了一脸盆的冷水,沾湿毛巾,敷在女孩的额头上。
女孩似乎很痛苦,一直皱着眉,“呼哧呼哧”的喘着热气,两颊烧的通红。
是不是该去找个医生看看呢?叶芸担心地替女孩换着额头的毛巾,为了散热,也没有给她盖被子或者毯子。
可是这么晚了,到哪里去找大夫呢?何况又是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人家就是想来,也来不了呀。
叶芸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凌风,不会是去叫大夫去了吧?
女孩一会儿呼冷,一会儿呼热。叶芸也跟着一会儿翻出被子,一会儿抱走被子。没一会儿便累得不行。还好就在她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房门再次被踹开了。
叶芸抬头,终于看到了期盼中的人。“你回来的正好,有没有找到大夫?”
凌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神情清爽,他直接问道:“她怎么样了?”
“昏迷中,烧一直没有退。得看大夫才行。”
“大夫我已经带来了。”凌风稍稍侧过身,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着一身墨绿色的清瘦男子。他的脸上有和凌风完全不同的冷峻。
“莫然?!”
莫然来到床边,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她就是你捡来的那个?”
莫然也不急着看诊,站在一旁大有和凌风好好聊聊的意思。
凌风也没有了刚刚冲进雨帘之中的急躁,不瘟不火地说道:“是呀。以后会有用的。”
叶芸挑了挑眉。捡来的?有用的?
“哦?你运气真好,哪里捡的?我也去捡一个去。”莫然继续闲聊。
“哦,那个地方呀,就是……不过,不一定还有哦,这是运气。”
床上还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
两个大男人居然像女人一样站在一起讲八卦,真是……叶芸努力克制着额上跳的很欢的青筋,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不看看这姑娘到底怎么样了吗?”
“哦?”两人似乎这才想起来床上还躺着个人似的。
叶芸用力瞪着凌风,哪个古人有云女人是善变的?他肯定是个自私自利的大男人!论善变,谁抵得上她眼前的男人?
刚刚还很担心那个女孩的样子,现在却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了。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凌风唇角微勾,对莫然说道:“你输了,给钱吧。”
莫然很不甘愿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凌风,顺便恶狠狠的瞪向叶芸。
叶芸莫名其妙的成了被怨恨的对象,真是哭笑不得。她是哪里得罪他了?
莫然没有再说话,径直走到床边,经过叶芸身边时,还不忘充满杀意的又瞪了她一眼。
呜呜,叶芸万般委屈,赶紧来到莫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风耸了耸肩,“来的路上,和他打了个赌,说出刚刚的话,你会不会发飙?我押不会。他押会。输的人要给赢的人一锭银子。刚刚我赢了!这锭银子……”凌风随手抛了抛,轻轻一甩,扔进了叶芸的怀里,“就给你吧。”
“咦?!”叶芸匆匆接住银子,随后又抓紧问道,“那他为什么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瞪我?好像要杀了我一样。”
“哦,这个呀。因为他是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呀。拿他一锭银子,和割他的肉差不多的性质。你又是割他肉的罪魁祸首。只用眼睛瞪你那已经是给我面子的了。”
“嘶!”叶芸猛地倒抽了口气,天哪!还有这样的吝啬鬼,他们家要什么没有?还计较区区一两银子?!“不然他想怎么样?”那你就真的等死吧。愿赌服输。你要是还给他,就是瞧不起他。我不保证他不会摘走你的脑袋。“凌风笑得一脸的阴森。吓得叶芸直缩脑袋。
”说的也是。要杀一个人,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嘛。“叶芸点头,”不过,你居然能找到他给这个女孩看病。看来这个女孩的来历不小嘛。“
凌风神秘一笑,”日后你就知道了。“
莫然诊断完毕,对凌风说道:”她烧的很厉害。可以救,但我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凌风皱眉,”什么后遗症?“
”有两种可能,你想先听好的,还是坏的?“
”先说坏的。“凌风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咦?叶芸转头看他,为什么先选坏的呢?一般人不是更愿意从好的听起吗?
”好吧,坏的就是,很可能烧成白痴。“
凌风微微皱眉,”那好的呢?“
”她可能失去过去的记忆。“
凌风将眉皱的更深,”我不觉得这个是什么好消息。“
”对她来说,已经是好消息了。“莫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你先出去,我要替她医治了。“
”我,留下来帮你吧。“叶芸提议道,引来两人惊讶地侧目,”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嘛。我来帮忙会比较方便吧。“
莫然一想,也有道理。便冲她招了招手,”那就赶紧。“
就在这天晚上,呆在凌沐山庄整整两个月的叶芸才知道,原来庄内还有一个药房。这个药房大的非常离谱,全天下的药,只要报的出名字,就能从这儿找得到。
按照莫然的药单,叶芸花了好大的力气,在药房里找出所有的药,称好分量,然后煎药。还好炉子是现成的,这样的下雨天,要重新升起炉子可不容易。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亲历亲为呢?这么大个凌沐山庄,难道就没有个丫鬟什么的?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现在随便喊一声,就会有丫鬟或者家丁迅速出现在叶芸的面前,替她做好所有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不叫人呢?
按照叶芸自己的话说,已经习惯了。
二十多年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动手做的。现在要她改变习惯,还没那么容易。
叶芸整整忙活了一晚上,一边煎药,因为外面太潮湿了,也为了方便照顾小女孩,所以她在房里煎药。一边不时的替换小女孩额上的毛巾。还要将温掉的水去倒掉,重新换上冷水。
而凌风和莫然,只是闲闲的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叶芸一会儿跑进,一会儿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