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开口问道:“这小男孩是谁?”
“看不出来吗?我新收的徒弟。”夜半耸了耸肩,说完又转过身对阿光说道:“阿光,这是你的师叔,也是樽派的掌门。”
阿光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掌门这个称呼更加气派一些,因此开口道:“掌门好。”
青衣倒是觉得很惊奇,平常的人为了套近乎,都会叫师叔,他倒是与众不同,但也只是点了点头,又对夜半说道:“头一次见你收弟子,真是稀奇,除了上次师父让你收的那个弟子,都没见你有过其他弟子。”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呀,是个人就收。”
“我只收有资质的,而且我还不是为了要把咱们门派壮大一些嘛,你看看咱们师父,什么都不管。”
“行了,不跟你争了,反正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弟子。”
“知道了,你要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自己带着练好了。”
“等到倾雪练好了,我定会自己教授的。”
阿光好奇地问道:“倾雪是谁?是我的师姐吗?”
夜半笑着摇了摇头:“并非,她是你的师叔。”
“原来是师叔呀,她不是女的吗?怎么一个大男人的名字叫倾雪。”
“她是女人没错。”
“那为什么还要叫她师叔?”
“这是以前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论是男是女,都要叫做师叔。”
“噢,原来是这样。”
“我跟你青衣师叔还有话要说,你去找爷爷吧,若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在院中自己转转,记得不要冲撞了师姐师兄们。”夜半吩咐道。
“知道了。”阿光欢快地向外跑。
即将到门口时又跑了回来,说道:“师傅再见,掌门再见。”
“我现在倒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要收这孩子了,他可比咱们山上的孩子都有活力多了。”青衣若有所思地说道。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觉得自己和他有缘分,加上有些可怜这孩子的身世,若是遇不上也就罢了,如今遇上了,也就非得插手了。”
“行了,不说这些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夜半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缓缓说道:“我想问下你上月初五门派中可有人出去?”
“上月初五?那不就是门派采购的日子。”
“采购?”
“是呀。”
夜半这才想起来,那天的确有一件十分反常的事情发生了,前几日在背后非议过倾雪的那几人,莫名其妙地主动要下山去采购,平常这件事大家都避之不及,唯恐会落在自己的身上。现在看来,他们那么主动,是有原因的。
他们去了没几日,孙月梨便气势汹汹地上山了,不能说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但至少也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出什么事了吗?”青衣见夜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设想对不对。”
“对了,你最近有见过孙月梨吗?我好几日都没见过她了,总算甩掉这个烫手山芋了。”说完又如梦初醒似的说道:“忘了你这几日下山了,是师傅吩咐你什么了吗?”
“很快你就知道了。”夜半故作神秘的说道,青衣什么事情都胜他一筹,如今总算有件事情能吊吊他的胃口了。
“不说算了,你问完了没,问完了就赶快走吧。”
“知道了知道了。”
等到夜半走后,青衣才开始自己理这关系,上月初五过后没几天,孙月梨就到牯岭来了,最近几天莫名又不见了,肯定是离开了牯岭。而顾倾雪也好几日都没有出没,师父一直守着她,由此可见,一定是孙月梨和顾倾雪之间闹了什么岔子,师父要找一个负责的人。
并不,应该是一些负责的人,而那些下山采购的弟子,和此事绝对脱不了干系。
夜半走出青衣房间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阿光竟还在门外候着。
“你这孩子,怎么一直在这里等着,是不是在偷听我和师叔说话。”
阿光的脑袋晃得犹如拨浪鼓一般。
“没有没有,那怎么敢呢,只是这里太大了,我刚跑了出去却发现自己不记得回去的路了,也就只好回来了。”
“我现在送你回爷爷那里。”
“好。”
两人不多久就到了客房。
夜半关上门以后就朝着顾倾雪房间的方向走去,按理说经过这几天的修养,顾倾雪应当已经恢复了,可是他已经走遍了大半个樽派,却还是没能看到她。
顾倾雪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房内的蜡烛竟还亮着,封千域此时正托着腮靠着桌子睡着了。
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够细细凝视着他,便一直盯着他,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在现代也曾见过无数英俊的男子,却没有任何一个像他一般眉眼看起来这么顺眼仿佛是天生为她而设计似的。
她不由得笑了,若是被从前的师父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花痴,肯定要要嘲笑。
他骤然间睁开眼。
顾倾雪慌乱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何处看,只好装作自己是要起身的样子。
封千域迷迷糊糊说道:“别动。”
顾倾雪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他却只是走过来,将手探至她颈间受伤的部分,放了好一会。
这才说道:“快躺下吧,这几日你最好不要乱动,到伤口好了以后再活动为好。”
顾倾雪一脸疑惑:“师父,我不过是受了轻伤,你为何要这么大惊小怪。”
“我并非大惊小怪,只是你的念力正在透过伤口流失,你活动的越是剧烈,念力流失的也就越快,这样一来,你这几个月的训练可都白费了,我刚才醒来时便感受到空气中有念力流动,原以为是错觉,靠近你以后才知道确实如此,我已将你伤口的静脉锁住了,只是这样也不能完全阻止念力的流失。”
“是,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不会随便活动的。”
“我待会会派个弟子前来照顾你。”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顾倾雪推辞道。
封千域犹豫了片刻说道:“那也好,你醒了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那我这就回去了。“
封千域走至门口时,顾倾雪突然叫道:“师父。”
“怎么了?”封千域回过头来,眼神凝重的问道。
“没事。”顾倾雪勉强扯出一个笑,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叫了这一声。也许只是漫漫长夜,一人有些害怕罢了。
“有事记得唤我。”
“是。”
这句交谈过后,整个夜里便是一种可怕的寂静了。
顾倾雪躺在床上,再也没能入睡,那一日过后,她便整日躺在床上了,除了吃饭还有如厕的时候,几乎一动不动。
脑海中犹如放映电影一般,一幕幕过去,尽是自己的人生,上辈子,以及这辈子的。
夜半正走在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唤他,回过头去发现是个弟子,便问道:“何事?”
那弟子毕恭毕敬行了个礼道:“师叔,师祖唤你过去。”
“他现在人在何处?”
“就在行宫之中。”
“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去忙你的吧。”
“是,弟子告退。”他又行了个礼,这才退下。
夜半这倒有些疑惑,师父竟然没守着顾倾雪,但也还是听命去了行宫。
师父的门外种了许多的腊梅,原本这个时节应该已经枯了的,然因师父用念力护着,那腊梅到都像是在冬日一般,肆意地绽放着,只是没有冬日那么艳丽罢了。
像往常一样,他还没有进门,封千域便已经用念力将门打开了。
只见他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问道:“倾雪怎么样了?”
“我刚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去看她。”
“噢,此行怎么去了这么久,调查进行的还顺利吗?”
“被一些事情耽误了,因此回来的晚了一些,已经差不多调查清楚了。”
“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是。”
“两个月前的时候,有几个弟子背地里说了倾雪的坏话,我便略施惩罚,原以为他们会以此为戒,没想到他们趁外出采购东西的时候去找了孙月梨,估计说了不少煽风点火的话,让她匆匆上了山,才闹了这一出。”
“原是如此。”封千域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变化。
他坐起身来问道:“你还记得那几个弟子分别是谁吗?”
“自然。”
“那便好。”他又说道:“你令青衣现在将门中所有弟子召集起来。”
“是,我这就去。”
“不必了,用羽毛令箭便可以。”
封千域从袖中掏出一根羽毛扔给了夜半,夜半便将自己要说的话尽数录在了羽毛之中。
那羽毛到达青衣府邸的时候,青衣立马取出了一张纸,又拿出了墨汁,那羽毛便立即沾了墨汁,在纸上写道:“师父命你迅速集合门中所有弟子。”
青衣立即将纸卷起来和羽毛一起插入笔筒之中,又匆匆出了门。
樽派训练场的门口便有一个召唤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