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一澜说的,赵双姝便就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假冒的七公主何止是霸道,简直就是脸皮厚得能做城墙!
不过,碍于七公主也知道她的身份,赵双姝便就不好揭穿就是了。
“等下夫子过来,见到这般情形,必定是会重新安排过的。”对此,赵双姝也只能这样安慰好友。
汀兰书院的夫子们和其他书院不同,从不畏惧权势,可七公主代表的是天家,天家的颜面,夫子们就是再如一股清流,只怕也是不好强行干涉的。
秦一澜听她这样说,心里稍稍得到了些安慰,点头笑道,“你说得对,她就是再张狂,这里也是汀兰书院,进了汀兰书院,就是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
赵双姝便就微微勾起了唇角,要想人人平等,哪怕是在汀兰书院里头,也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这世间说到底还是男子为尊,她们这些女子,即便是满腹才学,最后也逃不过嫁人生子,蹉跎一生。
女子从生到这个世上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要接受不平等。
可接受不平等,不代表就一定会不平等!
赵双姝没再吭声,倒是微微抬眸,看了眼一脸淡漠的七公主。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管这个假冒的七公主一开始是谁,如今也已经成了北越的七公主,代表的就是天家的一言一行,半点也马虎不得。
不知道这个七公主,心里可有准备好?
……
很快,在钟鼓再次敲响之后,班山长和众位夫子便就过来了。
学舍地方很宽大,就是班山长和众位夫子一道进来也绰绰有余。
班山长站在高台上,夫子们则站在班山长身后,听着班山长开口说道,“从今往后你们便就是汀兰书院的学生,我身为汀兰书院的副山长,必定会对你们负责,也盼着众位能够不负所望,更是莫要忘了初心!”
初心?
赵双姝听着听着,便就有几分茫然,她的初心早在前世就没了。
这一世,她只想着报仇雪恨,然后护住对她好的人。
初心什么的,于她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班山长还在说着,说到最后便就看了眼赵双姝,语气带了几分喜悦,“往年汀兰书院从未出过入学考试全满分的学生,今年赵双姝就是第一个!”
“还有算学,历年来最多也是四十八分,可今年却出现了两个满分,赵双姝和七公主,表现皆不错。”
可以听得出,班山长心里是极为高兴的。
一众少女便就朝她二人看了过来,眼里多是羡慕和崇拜。
这个年纪的少女们,对那些成绩好的,自然是无不羡慕的。
班山长还在高台上滔滔不绝地说着,说的大多都是书院一些需要注意的,以及她们往后的课程安排。
等班山长说完之后,已是过去一个时辰,不光班山长说得口干舌燥,就是她们,也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好在班山长说完之后,便就逐一介绍起夫子们来,“这位便就是你们以后的算学夫子,姓廉,你们称她为廉夫子便可。”
“这位是经义夫子,姓毛。”
“这位是策论夫子,姓陆。”
“这位是骑射夫子,姓蔺。”
“最后这位,则是你们以后的礼乐夫子,姓季。”
一一介绍过后,班山长便就走下了高台,让五位夫子们说着各自课程需要注意的。
廉夫子是第一个起头的,先是轻轻地咳了咳,然后说道,“我知道算学对你们而言,并不算是多容易学的,可你们虽说身为女子,但也应该学会算学,哪怕是以后嫁人生子,也大有益处。”
“往后你们将要在汀兰书院度过漫长的四年求学时光,这四年里头,我会对你们严加训练,绝不允许有人偷懒,可能做得到?”
廉夫子素来就是个嗓门儿大的,稍微一激动,就更是令人震耳欲聋。
一众少女对这位可爱的廉夫子倒是颇为喜欢,连忙齐声应道,“能!请廉夫子放心!”
见状,廉夫子满意一笑,学着班山长的步子,走下了高台。
接着便就是毛夫子,因着毛夫子原就是个男子,教的又是经义,一上前便就说道,“你们都是女子,读书识字对你们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如今你们既然已经进了书院,便就应该虚心上进,我教的是经义,往后你们有哪里听不懂的,大可来找我讨教!”
听着虽说不怎么愉快,但也没到令人讨厌的地步,可毛夫子接下去的一句话,却令一众少女皱了眉头。
“虽说你们这些小姑娘未必就能学得多好,但我既然身为你们的夫子,理应要好好教你们才是。”毛夫子自以为说得很好,说完还颇为严肃地点了名。
十六个学生,除了祁珺没来之外,其余十五个全部都到了。
于是,毛夫子这才颇为满意地走下了高台。
一众少女的脸色都不好,尤其是谢宛棠,像是受到了屈辱似的,可碍于班山长在这儿,到底不方便说出口。
班山长及一众女夫子,心里也极为不快,可众人早已习惯,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左不过毛夫子说他的,她们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陆夫子和蔺夫子相继上台说完之后,便就轮到了最后一个季夫子。
季夫子还未满三十,容貌生得极为美艳,眉目间又自带风情,瞧着很容易让人误会,误以为她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可实际上季夫子乃是早早地丧夫,如今只每月挣些束脩,送到婆家,好让婆母善待她的女儿。
只是季夫子的婆母并非是个善茬儿,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娶了她之后才过世的,便就认定了季夫子克夫,每月逼着季夫子把所有的束脩全都交出来。
可怜如季夫子,万般无奈之下,为了女儿不得不选择妥协,但好在季夫子在汀兰书院教书,每月并不需要额外开销,衣食住行全都是在书院里头。
如此一来,季夫子才勉强能喘口气。
季夫子身上的衣裳已然很破旧,可对季夫子来说,这已经是她比较好的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