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知道赵长柏的脾性,席间没了碍眼的赵双婳,她便赶紧笑着说道,“这么晚了,大家也该饿了吧,隔间布置了晚膳,咱们一道过去用膳吧!”
赵长柏就是心里再烦再不舒服,也知道这顿家宴是为了他布置的,只好点了头,起身跟着众人一道过去。
家宴上,并无人提起先前发生的事,赵从武、赵从骏二人也只轮番敬赵长柏酒。
很快就结束了,宁国公主带头回了朝云居,其余人也没再多留。
赵长柏十年了才回来,今儿夜里有些人注定了是要难入眠的。
……
这夜赵双姝睡得格外香甜,转眼便到了天亮。
她醒来的时候禅心二人刚好打水进来,见她醒了便笑道,“姑娘昨儿夜里睡得安稳,奴婢好几次进来也没见姑娘踢被褥。”
赵双姝从小到大有个毛病改不过来,那就是夜里睡觉踢被褥。
“是啊,姑娘可是难得没踢被褥呢。”禅意也咯咯地笑了笑。
赵双姝朝二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掀了被子下床,禅意便赶紧把床铺好,禅心则伺候她梳洗。
等她洗漱好用了小碗薏米粥后,却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赵双姝微微皱了皱眉,小腹处有些疼痛难忍,额头冒汗,吓得禅心禅意二人还以为是膳食出了问题。
“这,可是这薏米粥有问题?”禅心闻了闻那碗粥,赶紧招来蝉衣。
禅意原是学过一些医药的,闻了闻便道,“这粥倒是没有问题。”
这就奇怪了。
禅心眉头皱得老高,按理说薏米粥没问题,姑娘夜里也没吹风着凉的,好端端的肚子怎么会疼?
而且还是这般痛苦的模样。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禅意皱眉问道,这样的情况她也没见过。
赵双姝疼得眉头皱成“川”字,下唇皮都快咬破,“是小腹,先前便有些不舒服,方才用过小碗薏米粥后更疼。”
她起来的时候也没管,只当是睡久了的缘故,可谁知道此刻疼得这样厉害。
禅意皱了皱眉,道,“姑娘快躺下,奴婢替姑娘把道脉。”
说着,禅心便扶赵双姝起身,可她这才起来,便听禅意惊讶道,“姑娘,那凳子上有血!”
那一刻,禅心也慌了起来,可接着她便反应了过来。
“姑娘莫怕,姑娘只消泡个澡便好。”禅心抿嘴笑道,扶她重新坐下。
禅意比禅心年纪小,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赵双姝也望着她,禅意催促着道,“禅心姐姐,你快别卖关子,快说说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禅意点点头,她也想知道。
见禅心唇角带着揶揄的笑意,赵双姝到底是经历过前世的人,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双颊微微有些红。
她这是来了葵水!
赵双姝面上很是尴尬,没等禅心说她便道,“替我准备套干净的衣裳,再准备些热水我好好地要泡个澡。”
禅意,“……”
禅心,“……”
怎么感觉不仅是禅心知道,连姑娘也知道了呢?
她难道真的有这么笨吗?
禅心原是想说的,可听到姑娘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难免有些疑惑,姑娘这是第一次来葵水,这样的事并不会有人与姑娘说,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
见二人困惑的眼神,赵双姝笑着解释,“别傻站在那儿,我这是来了葵水了。”
又见禅心眸子里露出的疑惑,赵双姝心下一惊,她这世已经重生,原本是不该知道的,也难怪禅心会怀疑。
“咳咳,”她轻咳两声,很有些害臊地说道,“上回阿澜来葵水的时候,我正巧在边上,听了两耳朵。”
原来是这样。
禅心心里的疑惑便放了下来,姑娘向来聪慧,见过一次便记下也不是难事。
禅心笑着说道,“姑娘今儿来了葵水,公主那边必定是没法再去请安了的,还是奴婢过去替姑娘说一声吧。”
赵双姝原本想去,可转眼想了想,她不能表现得太自然,便笑着点了点头,禅心转身便去了朝云居。
朝云居已经站满了人,除了赵双姝都到了,见赵双姝迟迟没来,辛氏便说了句,“姝姐儿向来晚些,可也不会不来,今儿可别是有什么事给拖住了吧?”
她眉眼里全是担忧之意,看得周氏很不舒服。
“姝姐儿能有什么事?便是有事也该让人过来说一声,咱们这样干巴巴地等她一人,这可不好。”周氏嘟囔了句,但还是被宁国公主听了去。
宁国公主斜了她一眼,语气不快,“凡事都有你说的,还不快给我把嘴闭上!”
周氏又落了训,面上讪讪的,但到底不敢再议论。
众人又等了会儿,还是没见到赵双姝的人影,宁国公主心里疑惑,更多的还是担忧。
好在这时禅心匆匆赶到,宁国公主便连忙让她进来说。
禅心进来后,脸色有些急,看得宁国公主心都漏了一拍。
“姝儿到底怎么了?”这个时候,便是宁国公主也坐不住了。
禅心朝宁国公主快速地行了个礼,上前凑到宁国公主耳边说了句,便见宁国公主的脸色瞬间好转,笑道,“行了,都别等她了。”
又叮嘱禅心回去后,要让赵双姝泡个热水澡,身上要注意哪些都一一交代过,见禅心应下这才放心。
禅心走后,周氏等人心里更加困惑,宁国公主笑着,那便说明赵双姝没出事。
可既然是没出事,那为何又迟迟不来?
而且瞧宁国公主的脸色,并不像是赵双姝做错了什么。
宁国公主扫了眼众人,众人便乖乖地闲聊起来。
……
梧桐居这边,赵双姝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床上的血迹已经收拾干净,还特意换了套崭新的替代。
禅意拿了套衣裳进来,见她已经洗好,便伺候她起身穿衣。
望着姑娘这越发玲珑有致的身子,禅意笑道,“姑娘往后可就是大姑娘了,这身段也是越发好了!”
听她这般调笑,赵双姝有些面红耳赤的,啐道,“哪儿有你这样说主子的?你要再说,仔细我打你板子!”
“是是是,奴婢不说了就是。”禅意仍旧笑着。
很快,禅心便回来了,等她洗好换上那个后,便躺在床上休息。
午间她迷迷糊糊醒来,见赵双婉等人都守在她边上,她笑道,“四妹妹,你们快坐下,我没事儿。”
说完又悄声与赵双婉说了句,赵双婉恍然大悟,抿嘴笑道,“亏得我们还担心你的身子如何,哪儿想你竟是来了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