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媛媛‘天真’的话,龙天华无奈问道:“如果是你,会把仇人葬进自家祖坟么?”
“当然不会……”李媛媛脸绷得很紧,她知道自己的问题问的有多傻。李卓凡,李超越父子二人相互扶住对方,谁都没有说话,均是死死盯着棺材中的尸骨。这是仇人,害死老婆、老妈的仇人。却被他们当成祖宗祭拜多年。
“李爷爷,怎么处理?”龙天华问道。李卓凡看着他道:“你有什么好建议?”
“决定权还是交给您老,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还是以德报怨,您自己决定。”
“爸,这是害死妈的仇人,更是被裴家人用来换走了我们李家先祖的尸骨,这个仇必须报。”
“我想让裴家自食恶果,不知道有什么方法。”
“方法很简单,第一,把裴家先祖的尸骸泡进粪坑……”
龙天华连续说了数十种会影响子孙后代的方法,但却没有告诉李卓凡应该用那种。最终决定权,依旧在他。
“那就粉碎了当饲料吧。”李卓凡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阴冷的杀机,与平时那位和蔼,慈祥的老人截然不同,这一刻才让人们恍然记得,这位老人,乃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龙天华没有说什么,没有说利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如此对待死者,那是损阴德的事儿,但对待敌人,只是以德报怨是不够的,就应该快意恩仇。
这才是热血男儿该有的豪气。
伍子胥鞭尸对不对?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了,只是看你站在那个角度去看问题而已。
“李爷爷,看来你是打算与裴家全面开战了。”龙天华看得透彻。李卓凡微微点头道:“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年活头,也该把一些恩恩怨怨好好算一算了,免得都留给后辈去承担。”
“看来李爷爷是信心满满啊,那就预祝您老,马到成功。”
“虽然不能尽善尽美,但把裴家打回原形不成问题。”
龙天华就知道,李老爷子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敌人一天天壮大而什么都不做,肯定暗中收集和掌握了大量的证据。
“小龙,你是有大本事的奇人,你看我李家先祖的骸骨,还能不能找到?”李卓凡试探着问道。其实他并不抱什么希望,但总存了一丝侥幸。龙天华微笑点头道:“办法倒是有,只是不见得一定会成功。不过可以试试。”
“真的有办法?”李卓凡老眼一亮。
“有办法。但成功与否,我不敢保证。”龙天华不会将话说满。李卓凡连连说好,眼中瓢出泪花。龙天华看得也不禁感慨。
虽然没有仙神那样悠久的生命,却同样是个有着丰富阅历,身经百战,值得敬重的老人。这样的人,有着极其顽强坚韧的意志力,即便面对死亡,都不会低头。
“李爷爷,想要寻找李家先祖的尸骨,还需要您帮忙才行,有您的配合,只要李家先祖尸骨还在,找到应该没问题。”龙天华笑着说道。
“配合,配合。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李卓凡连连点头。龙天华不再客气,而是直接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列出一个清单,老爷子立刻派人前去采购。
“你要用什么方法寻找我李家先祖骸骨?为什么还要五百年以上年份的老山参?”李媛媛看着龙天华列出的清单,不禁有些奇怪。龙天华笑道:“这些药材和寻找尸骨无关,不过却可以调理李爷爷的身体机能。”
“你是说,我爷爷的身体有问题?严不严重?”李媛媛紧张道。李卓凡乃是李家的顶梁柱,是李家的天,如果没了李老爷子支撑,李家顷刻之间就会被裴家灭掉。别看李老爷子手里掌握着大量材料,结果依旧无法改变。但只要李老爷子在,那就是定海神针,无论裴家怎么折腾,也翻不起多少浪花。
“李爷爷的身体很好。我只是让他身体变得更好而已。”龙天华笑道。
龙天华观察地形进行选址,很快需要的各种材料就动运送过来。龙天华让人用芦席将选定的地方圈起来,外面有人守护,自己则在里面把所有定西进行炼化,最终形成一座祭坛。又利用一点时间炼制了一份丹药。他没有丹炉,以真气为炉鼎,出丹的品质并不高,但对于普通人已经够了。
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倒不是故弄玄虚,装神秘。
“李爷爷,现在需要你们李家所有人的鲜血,不用多,每人六滴即可。”
“为什么要六滴?”李媛媛好奇的问道。龙天华解释道:“修士认为六为阴,九为阳。因为是寻找死者骸骨,故而需要六滴直系后裔鲜血为引。其实这只是一种习惯,就算一滴也是可以的。”
“但也会有影响,是吧?”
“有一点,不大。”
众人按着龙天华的指点,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祭坛指定位置,而后龙天华拿过一个极小的毛笔,沾着这些鲜血开始在祭坛上飞快写字。那是一种古老的神秘文字,透漏出一种古朴沧桑之感。
“这是什么字?不是篆字,也不是甲骨文,好奇怪。”李媛媛小声嘀咕,李超越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不敢在出声。
所有人就这么看着,四周鸦雀无声,好像随着龙天华的落笔,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龙天华一共写了八十一个字,而后将笔一丢,拿起一炷香点燃交给李卓凡道:“上香拜祭祖先。你们也跟着拜祭,拜祭的时候,你们心中尽量想着祖先的名字或者生平所做过的事儿。”
龙天华交代完,盘膝坐在祭坛东侧蒲团之上,手捏印诀,整个人好像陷入入定一般。
李老爷子拿着香,郑重的对祭坛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将香插在香炉里。
“血脉为引,召唤,**县,李家村李氏家族先祖,李忠诚先祖,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祭坛四周本来很安静,但随着龙天华的念叨,四周插着的白帆突然舞动起来。无数白帆舞动,漫天飞舞,很是诡异。
“幽冥野鬼,四方阴神,退避。”龙天华拿起朱砂笔,在一张黄纸上一阵勾画,一张驱神遣鬼符炼制成功,张嘴一喷,这符箓立刻有了灵性,其品质顿时成倍增加。
符箓一闪,隐入虚空,四周顿时再次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龙天华再无多余动作,如老僧入定。李家人则都跪伏在地,心中默默祈祷。
冥冥之中,似有一条线渐渐在祭坛之上浮现,这线条初始时很虚,很淡,好像随时都会断掉,但随着李家人的祈祷,变得越来越粗壮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盘膝仿佛入定的龙天华突然睁开眼,手中多出一颗黑色药丸,轻轻一弹,同时大声道:“李爷爷,张嘴。”
李老爷子想也没想就张开嘴,药丸一下子飞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却没有仙丹的芳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辛辣之气,好像吃了一盆的朝天椒。李老爷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着火了,只想找个阴凉的地方。
“李爷爷,随心而行。”龙天华轻声说道。李卓凡闻言,不再压制在那种冲动,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向外就走。
龙天华一招手,将祭坛上看不见的线抓在手里,对众人道:“跟着李爷爷走。”
众人不明所以,却没人多说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自然是龙天华说什么,大家做什么。李老爷子最开始是慢慢走,但是到后来,走已经无法让他宣泄身体中的‘火’,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居然跑了起来,吓得随行工作人员急忙上前想要阻止,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在老爷子周围,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场,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蒋医生,现在怎么办?万一首长出问题可怎么办。”一个工作人员担心到。蒋医生同样心中担心,他一直在观察,不过通过观察发现,老爷子随着奔跑运动,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反而变得年轻很多。想到龙天华刚刚给李卓凡吃的那颗药丸,蒋医生心中不禁有些骇然。
那是怎样的药,居然具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功效,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仙丹。
“不用担心,老首长应该没事儿。”蒋医生安慰工作人,也是自我安慰。
李卓凡的奔跑速度甚至可以与年轻人相比,耐力更是持久,犹有过之。
“你给我爷爷吃的什么?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会有问题吧?”李媛媛拉住龙天华问道。龙天华微笑摇头道:“效果很好,完全没问题。一颗药下去,老爷子最少年轻三十岁。”
“谢谢”李媛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法表达此时的心情。
“大家跟紧点,马上就要到了。”果然,龙天华话音刚落,李卓凡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又向前跑了几百米,最后停在一处乱石堆前。
“好,就是这里。大家辛苦一下,把石头清理干净,然后向下挖。”龙天华吩咐道。众人也不多话,很快将这块地方清理出来。
“小龙,你是说,我李家先祖的遗骸就在这里?”李卓凡喘息几口,渐渐呼吸平稳,脸上的潮红也缓缓退去。脸上和身上好像落了好多灰尘,被汗水划出一条条的沟壑。
龙天华点头问道:“李爷爷,你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