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舟山子眼中,范逸似乎也是这种人,虽然修为已有丹成,也算是不错,但身上法器众多,定然就是那个老祖的真传弟子或是后代晚辈,若是能让他晓得其中妙处,将来也会成为这里的常客。
闻言略假思索,范逸本意是来瞧瞧便罢,可既然是要先拿出能参加拍卖的本钱来,他也得琢磨一下什么合适。是、接连几次被认出来玄机老人的东西,范逸是不怎么敢再往外掏了,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自己上次抢了黑白二道似乎还得了两人的乾坤袋,里面貌似也有些东西。
手中玄光一闪,范逸便将那乾坤袋祭了出来,不过他并不急着去里面找合适的东西,而是先问道:“这里参加拍卖会的最低限度是多少?”
“一件四重禁制的法器。”负责在院门外守候的一个侍从恭敬地回答道。
“呵呵,这是拍卖会上所售美人最低的价格,一般起价都是四重禁制法器或是相当价值之物,此时拿出来只是鉴定一番,若是道友有意,便可参加拍卖,若是无意,也可以凭了资格进去瞧瞧。”舟山子倒也是个极会做生意的人,什么事情都为范逸解释的清清楚楚。
一个美女,最低四重禁制的法器,这倒是也不贵,不过若是那些丹成美人,只怕个个都要超出六重禁制吧?心中想到,范逸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将一分神识探入那件宝囊中,查看有没有合适之物。
上次自己夺了黑白二道的东西,因为要炼化他们的魂魄,一时竟是忘记了查看这宝囊,随手扔进本命环中现在才来看。不过范逸知道两人做过强盗,身上的法器之类自然不会少,兼且他们的东西都不会好到那里,一两件七重禁制的都算是极好的东西了。
范逸倒不想太过招摇,不过想到那几个丹成美女价格绝对不会低于一件六重禁制的法器,他也不能太过寒酸,犹豫了一下,便从乾坤袋中掏出来三件东西。
将东西放到桌子上,舟山子略一打量,便不由心中惊道自己猜的果真没错,这少年定然是哪家的公子大少,居然身家如此丰厚!
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口法剑,一柄拂尘,还有一块石头,舟山子在这里见过不知道多少法器之类,自然一眼就能瞧出来,两件法器都是六重禁制的,而那块石头则是一块千年铁精的母矿!
舟山子毕竟不是炼器坊里那些长老级数,一块千年铁精的母矿绝对抵得上一件普通的六重禁制法器,因为从这块母矿里若是提炼出千年铁精来,祭炼法器的话绝对能达到七重甚至是八重禁制!
这三件东西等若便是三个六重禁制法器,范逸随手就拿了出来,似乎还一点都不心疼,手笔都能比得上拍卖会上那些杂门老祖或是龙子龙孙了,这叫舟山子如何不惊?自己随手拉来的一个顾客居然就有这等身家,且不说他身上方才用过的就是两件极好的法器,这样的顾客,若是叫主人知道了,也绝对会亲自来请。
“道友果真是大手笔啊,”赞叹一声,舟山子将三件法器复又推到了范逸身边,然后转头命令那个侍从道:“给这位贵客三十支筹签。”
“是!”点头答应一声,那侍从飞快地向院子里跑了去。
两人在院外等着,舟山子正打算再跟范逸说几句话,把这个贵客彻底拉住,却突然看到一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过来,正是方才离去的大公子,心中疑惑,舟山子不由问道:“大公子方才不是出去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我要出去便出去,要回来便回来,还用得着你管?二管家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顿住脚步,大公子乜斜着舟山子,语气冷漠道,说罢,他瞧见范逸也在打量着自己,狠狠一眼瞪了过去,然后转身走进了院中。
“咦?”等大公子离开了,舟山子愣了稍许才恍惚过来,丝毫没在意自己被骂,而是心中不由疑惑道,怎的今天大公子如此反常?居然会对自己显露真性情了?
范逸看着大公子离去的背影,倒是没觉出什么不对来,转过头去看到舟山子收回望向大公子肥硕身躯的目光,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心中不由暗笑起来,果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争斗。
又等了一会儿,那个侍从捧着一个玉盒跑了回来,双手递给舟山子,舟山子接过来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篆来,输入一道真力将之拍在玉盒上,只见玉盒上发出咔咔两声响,盖子便骤然开启了。
盒子里面是三十根筹签,筹签皆是精黑色,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炼成,上面刻着许多符号,想来也有其使用法门。
“这便是我家拍卖会上所用的筹码,运用之法在玉盒上,道友一看便知,稍后若是道友有意参加拍卖,直接御使这些筹签便可。”
“我理会得。”点了点头,范逸只是扫了一眼,便将这筹签收了回来,法器仍是收了回来,若是真要拍卖,才会拿出去进行交易。
看了下时辰,见拍卖会已经快要开始了,舟山子便不再多说,道一声“请”,然后当先带着范逸进了园中。
先前范逸在进了内院之后立马就失去了对那几道强盛气息的感应,他猜到那必然是前来拍卖的,果真,一进入拍卖场,立马便有几道极强的气息将其锁定了,有两道只是随意看了下就立刻闪开了,但剩下的几道却是一直在用神识打量着他,许久才散了去。
对此范逸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反正自己身上宝物众多,就算是仙道人物也休想查看出自己身上的东西来,这几个气息虽然强盛,但顶多也就是红衣老祖和五毒散人的级数,范逸还不甚放在眼中。
一路上跟几个人打着招呼,显然都是这里的老顾客,间或有几人问一下身边此人是谁,舟山子却一概不加理会,只是笑着避开话头。
选了一处靠近中间稍微偏后的位置,舟山子安排范逸坐下,然后借故有事便离开了,范逸也不挽留,没了人他倒更自在些,便跟他道一声辞,自己安然坐下,四处打量了起来。
正左右看着,范逸突然发现方才在院门口碰到的大公子正在离着自己不远的地方坐着,似乎是感应到了范逸在注视他,大公子冷冷地回过头来,皱了皱眉,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等大公子转过了身去,范逸淡然笑了笑,心中却不禁怀疑起来,这大公子此时的举动似乎与先前自己见他时有些不同,瞧他先前跟舟山子说话,一副笑里藏刀,城府极深的样子,可现在却似是根本不会掩饰情绪,而且自己似乎并没有招惹他,为何几次冲自己吹胡子瞪眼?
不解地转过头去,范逸很快便将此事放下,又打量起了四周,这拍卖场极大,足以承载数百人,而此时来的却只有寥寥数十人,分散坐开,除了自己这一片位置极好,所以人多一些,剩下的就都是那些厉害人物了,他们都分散在各处,离着很远。
见自己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范逸便安心看向了前台,可谁知还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向自己这边走来。
“敢问这位可是范逸范先生?”转过头去,范逸恰好看到一个年轻道士走到自己身前,俯下身来,压低声音问道。
“你是……”皱了皱眉,范逸根本就不认识此人,不过瞧他走来的方向,似乎是周围那几位的手下。
“呵呵,在下梁伯胜,金坛老祖门下,老祖方才吩咐在下来邀请小友过去一叙,不知范先生可肯赏面?”那年轻道士甚是有礼,想是金坛老祖仔细嘱咐过。
范逸瞧他修为不高,尚在地境,确定了从未见过他,至于他口中的金坛老祖,想必又是哪家的杂门老祖,不过自己出来东海,出了两个已死的杂门散修,何时曾跟其他人扯上过交情?故而只是略一犹豫便推辞道:“你家老祖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初来八荒礁,并未认识什么人,梁兄还是轻便罢。”
说完范逸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会他。
瞧着范逸居然不答应,那梁伯胜心中不由一愣,这少年不过修为比自己略微高了些,也不知老祖为何单单对他青眼有加,叫他过去,还特地嘱咐一定要有礼,谁知这少年居然如此不知趣,还敢拒绝?
老祖是什么人?当今东海杂门五祖之一,可是一红衣老祖,五毒散人并列的,修行不知几百上千年,其实你一个小小修者就敢冒犯的?!
心中气愤,梁伯胜有心教训范逸几句,可是自家修为太低,若是反被教训了有失老祖脸面,且老祖叫他来以礼相邀,万一这少年有什么背景,坏了老祖的事可就大大不妙了。
心中想起老祖平日里惩罚犯错弟子的手段,梁伯胜不禁打了个冷战,转头悄悄看了金坛老祖那边一眼,很快又看向范逸,梁伯胜略一思忖,不软不硬地说了一句:“老祖有请,范先生这是要不给老祖面子?”
“哼,你家老祖是谁我都不认识,为何要给他面子?休要废话,我还等着看拍卖会呢。”无端被人威胁,范逸心中不由气恼,声音略微大了一些,对梁伯胜喝斥道。
虽然并未大喊,但这拍卖会场本就安静,范逸这声音顿时叫周围不少人都听了去,有好事者回过头来看向两人,不禁暗道要有好戏了。
梁伯胜左右看了看,心中不由一虚,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还待说句场面话,却忽然感觉一股极大力道将他向后拉扯,还没来得及呼喊,就猛然被一人抓在了手中,耳畔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休要再给我丢脸,回去自废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