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鱼儿不停的打呵欠,他起身去浴室放了一缸水,然后将小鱼儿抱起来进了浴室,叶初夏不放心的跟在他身后,却听他道:“你留在外面,一会儿有人来送东西,你给开下门。”
叶初夏还想再跟进去,却被他迎面甩上门,她呆站在门外,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到门铃响起来时,她才急忙去开门,就见到几个工人抬着床、家具之类的东西进来,“夫人,请问一下这些东西要放在哪里?”
叶初夏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她让那些人等着,自己匆匆往浴室跑去,跑到门边,她深吸了口气,然后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两父子裸着上身在浴缸里打水仗。
水波荡漾,容君烈结实的腹肌在水里若隐若现,上身是健康的小麦色,叶初夏的脸色立即红了,没有刚才的理直气壮,她讷讷的问道:“有送家具的,问你放在哪里?”
“二楼主卧室旁边有一个客房,让他们安放好。”容君烈头也没抬,跟小鱼儿玩着水,一大一小嘻嘻哈哈的,相处得非常愉快。
叶初夏有些吃味,缓缓退了出去,父子天性,根本不是时间能够阻扰的。工人将床安装好,空荡荡的房间立即温馨起来,容君烈选的被褥都是叮当猫图案,可见他买这些东西时还是花了些心思。
她刚将床铺好,就见容君烈只在下身围了根浴巾,然后将小鱼儿抱了进来,小鱼儿玩得太累了,已经睡着了,容君烈将他放下时,他不舒服得哼了两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继续睡。
容君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对叶初夏道:“你出来吧,我们谈谈。”
叶初夏知道,后来他按捺下怒气,完全是不想让小鱼儿看到他们吵架。避开小鱼儿,就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残忍的手段对付她。
跟着他进了书房,叶初夏惴惴不安地立在书桌前,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因为没做好功课,所以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训斥,她紧张地扭着手,看得容君烈都不忍心再板下脸。
但是想到她的欺骗,他就满肚子的火,没了小鱼儿在旁边,他确实没那么多顾忌,他靠在桌沿上,目光死死的纠缠着她的,看她心虚的垂下头,他叹了一声,语气放柔,“四年前,你突然出现在我跟叶琳的订婚典礼上,那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
叶初夏一怔,然后摇头,轻描淡写道:“之前不知道,之后知道了。”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她仍觉得一颗心闷得生疼,那年她鼓起勇气对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没想到却惹来一场羞辱,若是她知道他当年要娶的人是叶琳,她一定不会去。
“什么叫之前不知道,之后知道了?你说清楚。”容君烈本来想跟她好好谈谈,但是她的态度又令他十分恼火,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气又腾腾地往上窜。
叶初夏幽幽地看着他,“说清楚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容君
烈,小鱼儿是我的一切,这辈子我不会再生孩子,只要你不跟我抢,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包括让你当我的情妇?”容君烈听到她的话又是一阵气闷,他脸上就刻着要抢孩子几个字?她非得开口闭口都说他要跟她抢孩子?他现在似乎能理解当初她为何要跟景承欢几人联起手来骗他了,只怕也是会怕他跟她抢孩子。
当年若是他们能对对方坦诚一点,是否就不用错过这四年了?
叶初夏脸色一白,没想到他会旧话重提,她咬着唇垂下头去,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为了跟小鱼儿在一起,或许她会妥协。
看她在认真的想,容君烈决定不跟她绕弯子,再绕下去,他怕他会被她气死。他缓缓走过去,叶初夏被他逼到角落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圈抱在怀里,他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揽上她的腰,轻声道:“四年前,我对你说的话,一字一句,完全出自真心,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叶初夏震惊得无以复加,她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容君烈,他的神情褪去了阴鹜,显得很真挚,想起过往的心酸,她委屈道:“你说我不肯相信你,你又何曾相信过我半分?在纽约,我说孩子是韩非凡的,你就真信了,然后掉头就走,你知不知道,我……”
叶初夏想起那次死里逃生,仍觉得害怕,若是她最后没有挺过来,此时他抱着的,只怕是一捧骨灰。
看着她脸上的恐惧,容君烈想起当时派去的下属回来报告的事,他心里一阵阵的内疚,若她果真是因为他才早产,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她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时,他又在干什么?他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小九,让我好好补偿你们母子,好吗?”
叶初夏摇头,“我们回不去了,你身边有六姐,我身边有韩非凡,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不能那么自私的伤害他们。”这些其实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伤不起,若是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那小鱼儿怎么办?我不会让他叫别人爸爸。”容君烈愤怒的咆哮。
叶初夏看着他,让步道:“只要你肯放弃小鱼儿的监护权,我可以不跟韩非凡结婚。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放过我们,好不好?”
这个男人,不管他对自己做过多少过分的事,她始终都无法放弃爱他。她的爱那么痛苦,那么绝望,那么卑微,她千百次告诉自己,不要再爱,可是还是会忍不住爱他。
容君烈将她扯进怀里,用力抱紧,“不放,一辈子不放。小九,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你就乖乖的等着我,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叶初夏埋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好不容易将叶初夏哄睡着,容君烈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阵揪痛,刚才他让人将叶初夏这些年
在新加坡生活的资料传过来,看着那一页又一页记载着她一个单亲妈妈的辛酸过往,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太残忍。
当年他只让人盯着他们,不让她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却不知道她过得那么艰难。生完孩子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又加上小鱼儿早产,抵抗力差,时常生病。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过得十分艰辛,可是她咬牙撑下来了。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她抱着小鱼儿昏倒在医院大门前,他看到那张照片时,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
轻抚她皱紧的眉头,容君烈眼底一片湿润,他轻轻撩开她的上衣,看到她腹部盘桓的那条丑陋的疤痕,他目光微微凝滞。据说当日她生小鱼儿时难产,医生为了能够迅速将孩子取出来,划的口子比一般剖腹产的产妇都要多两公分,所以她的肚子上留下一条很长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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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轻轻伸手抚摸那条疤痕,从这头摸到那头,叶初夏毖瑟了一下,颦紧眉头,轻轻呻吟,“疼。”
容君烈心里莫名悲怆起来,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地吻住她腹部上的疤痕,涩声道:“小九,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对不起,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们幸福。”
抬起头来,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屋里,叶初夏眼角缓缓淌过两滴晶莹的泪珠。
容君烈开车疯狂地山路上行驶,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半山别墅,他打开门,他一眼就看到蜷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的叶琳,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她的神情很不安,一直在梦呓。
容君烈慢慢踱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起被她踢落在地上的毯子给她重新盖上,叶琳缓缓睁开眼睛来,看到容君烈脸色和缓地坐在她身侧,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连忙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君烈,你回来了?”不管她怎么揉,他还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有多久了,他没有挨她如此近。她高兴地扑进他怀里,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却并没有推开她。
容君烈任她抱着,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琳琳,我已经交待李方涵把这栋别墅登记到你的名下,还有公司5%的股份,以后,我不会再回这里来,我们当时并没有登记结婚,也算不得离婚,那就分手吧。”
叶琳刚才还看到了一点点希望,现在就被容君烈残忍的话给毁灭,她一时呆住,等她回过神来时,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地往下砸落,“君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跟我分手?”
四年了,她以为他们没有那张结婚证书也可以天长地久,没想到那只是让他更容易地甩开她。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要的幸福,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该再耽误下去,放开过去的阴霾,去追寻你的幸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幸福。”容君烈温柔地看着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残忍如刀,生生的剜着她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