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叶初夏偏头望向窗外,车窗上倒映着她心不在焉的容颜,其实她很想问容君烈吻她是什么意思,可是又怕他的答案会让自己承受不住,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测。
他对她有一点点动心吧,否则不可能吻她。
容君烈专注开车,时而瞥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叶初夏,从上车后到现在,她一直偏头看着窗外,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这样的姿态,令他心里又翻江倒海起来,乍然而起的怒意,逼得他差点掉头回去。
叶初夏能感觉到旁边那两道冰冷含怒的目光,不由得僵直了背,心底深深涌起悲哀。总是这样,只要她在他身边,就是什么也不做,也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
她觉得很疲惫,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如果她答应离婚,他心底是不是会有一点点失落?“君烈,你跟六姐……是不是非彼此不可?”
容君烈瞥眼看她,挑了挑眉,沉声问:“如果是呢?”
闻言,叶初夏觉得胸口窒闷,脸色又白了三分,她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容君烈,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说:“那我成全你们,我们……”
嘎吱一声,正匀速前行的跑车倏然煞住,车轮在地上摩擦出两条长长的辙痕。因为冲力,叶初夏整个人向前倾,还没稳住身子,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已经袭来。
容君烈揪住她的衣领,将她压倒在车窗上,怒声道:“你这么好要成全我们?还是想跟韩非凡在一起?叶初夏,我告诉你,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我容君烈再怎么无能,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
叶初夏被他压得上身骨骼生疼,她皱紧眉头,试图跟他讲道理,“我跟韩非凡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就算我们离婚,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不是那种关系?你当我是瞎子,他对你的企图除了你这个白痴,所有人都知道。”
容君烈是真的气惨了才会口不择言,想起那日看他们在车里亲吻,他就嫉妒得发狂。她是他的老婆,他亲一下她就跟被狼吻了,痛苦得半死。韩非凡亲她,她就乐得屁颠屁颠的。
叶初夏再好的脾气,也被容君烈气得跳脚。他有什么资格骂她白痴,他凭什么管她要跟谁在一起,他还不是跟六姐纠缠不清?“是,我就是要跟韩非凡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是也想跟六姐在一起么?我成全你们,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我有什么资格管你?”容君烈眉毛都要气飞了,他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看着那两瓣粉润的唇,他沉声说:“凭我是你的老公。”然后低下头,封住她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唇。
眼前暗影罩下,叶初夏唇上后背皆疼,他将她推到车门上,狠狠吻住。她不合作,张嘴要咬他,却被他捏住下巴趁虚而入,他的舌尖在她嘴里蛮横的掠夺,不给她一丝退缩的缝隙。
席卷一番还不够,他吮得她舌头都麻了,还不肯放过,咬着她的下唇
厮磨,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吻得更深。
叶初夏羞愤极了,她用力想要将他推开,可他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狡猾的手指在她身体曲线上游走,身体窜起的异样火热终于将她逼出了泪。
容君烈舌尖尝到一抹咸湿,他错愕地松开她,看着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下颌绷得紧紧的,切齿问:“哭什么?”
叶初夏横眼瞪他,偏偏眼泪又不停从眼眶里涌出,大大降低了她的威慑力,“容君烈,你到底要怎样?”
容君烈皱紧眉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可是就是见不得她忽视自己。瞧她不停落泪,他的心都让她哭拧起来,他瞪着她,半晌才忍着怒意道:“别哭了,难看死了。”
他坐回去,重新启动车子,再也不看她一眼。
叶初夏既委屈又难过,侧眸见他板着脸,更是伤心。他总是这样,撩拔完她,又做出一副她欠他五百万的样子,她都已经打算成全他了,他还想怎样?
“是,我难看,我怎么及得上你的心上人万分之一,她好看,你去找她呀。”叶初夏拿手背胡乱擦了擦眼泪,她不能向他示弱。
容君烈瞥了一眼后照镜,她脸上还有泪痕,整个人却已经像一只好斗的公鸡,挑衅地瞪着她。他觉得好笑,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他突然想起小侄子容筝最爱的某广告语,回头盯着她,“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叶初夏似受惊一般瞠大眼,眼中还有几分不相信,他在开玩笑?
两人一直没再说话,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匀速前进。两个小时后,容君烈在一栋别墅前停下车,看着叶初夏靠在椅背上睡得正沉,他没有叫醒她。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座,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大步向别墅里走去。
睡梦中,叶初夏觉得颠簸了一下,身体悬空起来,她下意识搂紧唯一可攀住的事物,头在容君烈怀里磨蹭着,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容君烈抱她上楼,在客房门前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毅然向主卧室走去。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上,他看见她的眉头纠结在一起,似在呓语。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将耳朵贴在她唇边,一会儿,他愀然变了脸色。他抬起头瞪了她半晌,最后拂袖而去。
“容君烈,放过我……”
叶初夏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来,夕阳余晖洒了一地。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环境,吓得一咕噜爬起来,连忙检查自己的衣着,见衣着完好如初,她才松了口气。
翻身下床,她走到窗边。落地窗外,映入眼帘的是满山遍野的桃林,夕阳下,似蒸起了一层薄薄的粉雾,美得惊心动魄。
好美!叶初夏惊呼出声,痴痴地看着,这世上,没有女人不爱花,她也不能免俗。惊叹之余,她突然想起什么,急急转身向门外走去。
刚走到走廊上,她隐约听到钢
琴声传来,连忙急走几步,来到楼梯扶手处,她一眼就看见坐在钢琴前的如玉男人,他手指欢快地在白色象牙钢琴的键盘上跳跃着,可是演奏出来的音符却充满杀伐之意。
金戈铁马,战鼓雷动,杀气萧萧,很难想象有人可以用钢琴弹奏出一曲《十面埋伏》,偏是如此,琴音中又含着一抹不容忽视的悲哀。
叶初夏倚在扶手上,她从不知他竟然还会弹钢琴。但是她不知道的事似乎很多,比方说他会做饭。
她缓缓走下楼,刚走到他身后,琴音嘎然而止。容君烈转过身来,上下瞄了她一眼,眼神近乎冷漠,“你醒了,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叶初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会这么闲吧,专程开几个小时的车带她来这里睡一觉,然后又赶回去,而且他对她的态度好像比以往更加冷漠了。
“回Y市。”他抬腕看了一下表,“还有两个小时,我要去美国一趟。”
叶初夏瞧他大步往屋外走,再看窗外连绵不绝的桃林,她恋恋不舍道:“可是……我还想再留几日,欣赏一下美景。”
容君烈前行的脚步一顿,复又迈开来,“随便你。”
“……”
叶初夏到底还是没能留下来,坐在车上,她不舍地看着窗外,直到那片桃林隐进山的那一边,她才不甘不愿的收回目光,偏头看了一眼容君烈,瞧他一脸冷峻之色,她没话找话说:“你去美国干什么?”
“你关心么?”容君烈不答反问,神情隐约有些期盼。
“当然关心,你是我老公,我岂会不关心?”
“我以为我是毒蛇猛兽,你除了会避之唯恐不及,不知道关心。”容君烈讽刺的道,事实上,他已经决定了,从美国回来,他,放她自由。
可是一想到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属于他,他心里就闷得难受。
“我哪有避之唯恐不及,是你说的不准我出现在你的视线之内。”她始终还记得新婚之夜,他厌恶的对她说:叶初夏,你别以为嫁给我就妄想成为我的妻子,从今天起,我在家时,你不准出现在我眼前。
所以这三年,她没有一刻忘记过他的话,即使相思泛滥成灾,她也恪守诺言,绝不出现在他眼前,难道这也是她的错?
容君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这种话,“我什么时候说过?”
叶初夏看着他的眸光饱含控诉,“你就是说过,三年前我们结婚当晚,你说过许多话,其中一句就是让我别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
“……”容君烈无语,“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里记着的都是些什么?就算我说过,你也不用一记就是三年吧,不累吗?”
叶初夏睁大黑白分明的美目,心底很受伤,因为喜欢他,她才会将他的话当成圣旨一样奉行,难道这样也有错吗?她小声嘀咕,“如果不爱你,我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避你避了三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