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年未对于汪洋来说,整个朝鲜战场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个是汪洋升官了,由于在上甘岭战役当中,汪洋带着的枭龙特种大队一中队履立战功,他年纪青青的竟然级别上了副团,当上了枭龙特种大队的大队长。
而高晓东由于表现出『色』,又属于军队极缺的高文化高学历,并且留过洋对国外海陆空的军事情况极为了解,他本来就应该是一个在现阶段中国军事现代化不可或缺的一名军官,原本以他成份不好,根不正苗不红让他一直不能升上去,可是经过了在朝鲜战场上的历练后,没有人再否认他的能力,再怀疑他对国家的忠诚,最终他还是带着一身所学走向了更高的岗位。
而杜心兰倒是留了下来,说还要帮助汪洋一段时间带枭龙特种大队,像她这种女人似乎对部队的升迁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代表杜心武老人家为国尽忠罢了,倒是与高晓东有点恋恋不舍,在高晓东走的那几天里罕有地主动和他走到了一起,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汪洋并不知道,但是这女领导以后每天都会去枭龙特种大队的信箱里去翻看信件,从这个动作里可以看出她心情的迫切,不过当她每次看到往往某人给汪洋的信件明显比她多一些时总忍不住要有咬牙切齿的表情,汪洋不得不为某人表示默哀。
走了老领导,下面的很多中队长也走了一大批,五个中队留下的没有几个人,倒是让汪洋手下的傅荣毅、许卫国和史东来都上了位,现在一三五中队长全是枭龙特种大队的老底子,其他的四个中队长有的到志司参谋部去报了到,有的回到了国力的大军区听说是为建立我国的一些特殊兵种做贡献。
当然,枭龙特大队在上甘岭阶段一系列战役里面也损失了不少的人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枭龙特种大队的人员又换了好一拔人,由于上甘岭战役的结束,除了傅荣毅依然被十五军征调去进行狙击手训练,然后带人在狙击兵岭一线与敌人进行狙击战之外,汪洋主要的任务是将这支新军训练完毕,上面给的时间不多,只给了汪洋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很显然这个时间都是空挤出来的,因为战争的进程总不是按照敌我双方的计划来进行了,战争由于他的残酷『性』注定有些事情不可能像人想像的那般美好,当几件事情都撞到了一起后,实际上汪洋仅仅在枭龙特种大队呆了一个多月后就要再次出发作战了。
其实说起来,事件起源于上甘岭胜利结束后,52年12月在半岛冬天凛冽的寒风中,美国新任总统艾森豪威尔乘坐“空军一号”来到了南朝鲜。
赢得大选的喜悦并没有消除这位前美军五星上将对朝鲜战况的担心,在听取了克拉克等人的汇报后,他再也没有自信心展示他在欧陆战场上著名的“『露』齿微笑”。
而是脸『色』凝重地告诉新任国务卿杜勒斯:“我认为,我们在朝鲜打仗,没有机会打赢这场战争,因为打过鸭绿江就会冒犯国际舆论,只有尽早结束这场让人伤脑筋的战争。”
作出一副为国忧民的嘴脸在朝鲜战争上的各个防线进行巡视,并且还作秀与美军普通步兵一起进餐,同时还与他在军营服役的儿子约翰.艾森豪威儿进行了亲密的交流,仿佛朝鲜战场的所有失利其实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美军并没有失败,战争的天平一定会向他们倾斜的,他希望通过记者的笔和视频告诉全世界,他连自己的儿子也放心地扔在朝鲜战场,那么他们国民的那些孩子当然也理因可放心了。
不过,让世人所不知的是,在没人之际其实艾森豪威尔严肃盯嘱他儿子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当敌人的俘虏。”
无疑这个话是极其残酷的,甚至在那个冬天里这话落入小艾森豪威尔的心里无疑是个巨大的负担,作为一个儿子对父亲的了解,他当然知道父亲的真实意思,那就是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他这个父亲的脸面,如果在战场上他真的被中共军队包围了毫无逃脱的希望之下,他有权选择自己杀,但是却对没有权利选择当一个俘虏,因为他是美国总统的儿子,艾森豪威尔说得好听,其实他对朝鲜战场的局势心中的担忧,从这一句话中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随后因为前段时间‘联合国军’在朝鲜战场上的一再失利,美国『政府』历史已久的需要一个人来背黑锅,从而平息国平的愤怒,这个人当然除艾森豪威尔总统的那个同班同学的范弗里特将不得不来当这个冤大头了。
在极其冷淡的气氛中,艾森豪威尔与西点的老同学范弗里特见面了。
当年同一个军校的同窗好友,此时的地位和处境可谓相差悬殊,一个是战功赫赫的新任总统,一个是刚刚吃了败仗的老迈中将。
最后的努力化之于流水,范弗里特将军不是不想战胜志愿军,只是他感觉根本无法去战胜这支强军,汪洋当初的刺杀让他还历历在目,他纵是不甘也不得不认可战役的失败,当然由于上甘岭的惨败,范弗里特这个倔犟的老军人明白,美利坚合众国需要一个体面的战败理由,同样也需要一个让国民泄愤的对像,而他范弗里特凭现的战绩再合适不过了,他在军队中的日子和当初号称‘不死的老兵’麦克阿瑟将军一样到头了。
所以在与艾森豪威尔的会见之后,本因作为战场指挥官的他应该向总统战地述职的,可是当着众人无比诡异的场面是,艾森豪威尔总统什么也没问,而范弗里特将军也配合地似乎‘忘记’了这个任务。
但紧接之后的结果是,2个月后范弗里特将军就被调回国内,不久解职退役,他一生中打的最后一场战争不但毁了自己的军事生涯,同时由于他的爱子也在朝鲜战场上服役,却可没有艾森豪威尔总统那么好命,老艾的儿子在还美步兵营里滋润地当着少校,而他的儿子却在一场战场上失去了『性』命。
不过,相对于‘不死的老兵’麦克阿瑟被杜鲁门无情‘解雇’不同,艾森豪威尔还是挺有人情味,最后让他升了上将军衔才让他解职退役,也未偿不是他最好的一个结局了。
说实话,艾森豪威尔心有不甘,其实对范弗里特将军还是相当不满意的。
因为他没有忘记美国介入朝鲜之初时自己的大话:“我国既已诉诸武力,就必须保证成功。”
可是没想到他才刚上任,志愿军就给了他迎头棒,而且作为新任总统,当他根据各种情报的整理,然后又在朝鲜战场观察了这么一段时间后,理智和现实却告诉他,再也不能打下去了。
但是艾森豪威尔总统想到在竞选时,他向全美国人民许诺过:“和平事业是自由人民眼中的瑰宝,新『政府』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结束这场涉及美国千家万户、孕育着第三次世界大战危险的悲剧冲突。”
所以他马上就想到,仗竟然不能打下去,那么他也要为:“体面的停战协定而努力”。
不过,艾森豪威尔总统还是要面子的,他不可能心甘情愿地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不能胜利结束战争的总统而载入史册。
另外,共和党右翼势力的面子不能不照顾,毕竟他是被这些人推上台的,杜勒斯、麦克阿瑟、麦卡锡、塔夫脱……都是艾森豪威尔竞选总统时的有力支持者,他们早就在嚷嚷:“在共和党取得政权后,全力打赢这场战争。”
所以即使贵为总统,艾森豪威尔就算知道仗不能打下去了,他也不敢不听他们的意见。
在从朝鲜回美国的途中,艾森豪威尔难以按捺自己的好斗之心,他决定再冒一次险,召集军政大员开会研究战场下一步行动。他后来回忆:
“战地指挥官们同意,如果在一定的时间内谈判还不成功,我们唯一的办法最后只能是不顾一切危险,全力发动一场进攻。”
在这次会议中艾森豪威尔作了结论:“我们不能永远停留在一条固定不变的战线上,继续承受着看不到任何结果的伤亡。小山丘上的小规模进攻是不可能结束这场战争的……我们不能容忍朝鲜冲突无限期继续下去。”
克拉克当然要投以前的老上级、现在的新总统所好,他赶紧炮制出《8-52作战计划》,妄想以大规模攻势打到平壤至元山一线。在这个纯属痴人说梦的计划里,他们又想到在志愿军阵地后方大规模两栖登陆和轰炸突击中国境内目标了。2个南朝鲜新建步兵师,6个独立团,28个炮兵营匆匆忙忙组建了,登陆演习、空降作战演习频繁地进行,大批特务潜往北朝鲜……
听到克拉克的这个军事计划,说实话艾森豪威尔总统还是相当的心动的,大年过后他正式就职时发表“国情咨文”,宣称:“自由世界不能无限期地处于瘫痪的紧张状态中……我现在下令第7舰队不能再用于保卫『共产』党中国了”。
不愧是玩政治的,他连台湾这张牌也打出出来了,这就是“放蒋出笼”,采取釜底抽薪之计来威胁中国,就是希望借此迫志愿军停战,让中『共产』生心理顾忌。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毛』泽东是个湖南人,最不怕的就是辣,你礼让三分志愿军可能还会给你一点微笑,可是如果艾森豪威尔总统试图用恐吓和威胁迫使新中国就范,那他显然打错算盘了。
1952年年底的新中国领袖『毛』泽东心情少有地欣慰,战场捷报频传,国内土匪基本剿光,国内形势空前稳定,朝鲜战争虽然仍使军费居高不下,但用于国民经济建设的国家开支已经超过军费了。这可是鸦片战争爆发以来100多年间中国第一次出现的事!
整个朝鲜战场就是个大军校,『毛』泽东已经提出要让所有陆军都去学一遍,他甚至认为这比办军校还好。他告诉志愿军争取和,不怕拖,让板门店的李克农不要心急:
“我们有了准备,敌人就不敢来,即使来了,我们也不怕。艾森豪威尔现在是骑虎难下,欲打力不从心,欲和心有不甘。所以我们现在是一动不如一静。让现状拖下去,拖到美国愿意妥协并由他采取行动为止。”
针对艾森豪威尔的战争威胁,『毛』泽东在政协会议上反唇相讥,他告诉政协委员们:“由于美帝国主义坚持扣留中朝战俘,破坏停战谈判,并且妄图扩大朝鲜战争,所以,抗美援朝的斗争必须加强。”
“我们是要和平的。”『毛』泽东看着全神贯注的委员们:“但是,只要美帝国主义一天不放弃它那蛮横无理的要求和扩大侵略的阴谋,中国军民的决心就是只有同朝鲜人民一起,一直战斗下去。这不是因为我们好战,我们愿意立即停战,剩下的问题待将来去解决。但美帝国主义不愿意这样做。”
『毛』泽东又以他惯有的非凡气概说了下面几句话:“那么好罢,就打下去,美帝国主义愿意打多少年,我们也就准备跟他打多少年,一直打到美帝国主义愿意罢手的时候为止,一直打到中朝人民完全胜利的时候为止!”
当然,理智而清醒的『毛』泽东并不认为只凭几句口号就能吓倒艾森豪威尔,他又告诫志愿军众将:“朝鲜战局,由于停战谈判已告停顿,而美军在朝鲜的损失还没有达到它非罢手不可的程度,估计今后一定时期内(假定为一年),会趋于激烈化。艾森豪威尔正为其上台后的朝鲜军事行动作准备,我们要有随时打大仗的准备,只有将敌人打痛了打怕了,一切才能真正的谈下去。”
不用说,『毛』泽东『主席』可算是看清楚美国人的真实嘴脸了,这个国家的传统就是欺软怕硬,你把他打老实了,这小子才会听话。
因此,在这个时候为了防止敌人的后方空降和海上登陆,志愿军做了大量的迎战工作,先立于不怕之地,然后再图向敌发动凌厉反击,这种当时志司的一贯方针,从第五次反击战第二阶段战役失败后,志愿军已经认识到要打赢美国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开实扎扎实实和老美玩起了阵地战,没想美军反而在志愿军铜墙铁壁的防御面前反而更没脾气了。
志愿军空军则准备了14个师500架飞机准备投入作战,连刚刚初具规模的海军也调了一个鱼雷艇大队到鸭绿江口停泊,一批志愿军海军人员还入朝参加了布设水雷行动。这样,志愿军的陆海空三军先后都参加了抗美援朝作战。
从1952年末到1953年春,180万中朝联军连同朝鲜的广大百姓日夜施工,到1953年4月底,北朝鲜除背对志愿军的鸭绿江一线外,从正面战线一直延伸到东西海岸,都形成了一个以坑道、地道和钢筋水泥工事为骨干的弧形防御体系,成为一条纵深20至30公里、总长竟达1,100公里的钢铁防线。
中朝军队在美军可能登陆的东西海岸设置了纵深10公里的两道防御带,此外还有堑壕、交通壕3,100余公里和不计其数的火力点和掩体。此外,志愿军还储备了够全军吃8个半月的2.5亿斤粮食和12.38万吨弹『药』。
面对如此强大的防御体系,美国人没敢妄动半步,在朝鲜战争中出足了丑的中央情报局这次终于给出了较准的情报:
“目前在北朝鲜的部队,大约有19个志愿军和5个北朝鲜军团。其中大约有30万人部署在可能发生登陆作战的海岸地区,可立即投入海岸地区的作战……一旦‘联合国军’按计划在朝鲜发动进攻,志愿军将展开最大限度的地面防御,来抗拒‘联合国军’的进攻并实施坚决的反击。”
连制订登陆战的克拉克也彻底泄了气,他认识到贸然进攻的可怕后果:“志愿军沿海滩的防御体系和前线的防御体系一样,纵深的距离很长,并且它的效力大部分依靠地下设施。但是,除地下工事外,还有一道道的明壕从滩头向后分布,因此,任何从海上攻击的部队,一旦他们在岸上获得立足点,即被迫去攻击一道又一道的战壕。雷区到处都是。大部分稻田地区被水淹没,使它们变成战车的大陷阱,使我们的装备在泥淖中寸步难行。”
中朝军队强大的威慑终于迫使美国人放弃了扩大战争的梦想。但一仗不打也说不过去,艾森豪威尔终于冒了一次险。
1953年1月25日,大批美国国会议员和高级将领、新闻记者来到“丁字山”(芝山洞南侧高地)观看克拉克的空、坦、炮、步协同作战试验。17万发炮弹和22万磅炸弹『射』向小小的丁字山。炮火过后,1个营的美军步兵向山上扑去,山上唯一的守备部队、志愿军23军201团一个排用手榴弹轻松击退了美军的进攻,仅以11人伤亡代价歼敌150人。唯恐上甘岭血战再现,美国军队赶紧收手,雷声大、雨点小的“斯麦克”行动又以惨败收场!这场小规模的战斗遭到了观战的大批国会议员的臭骂,他们愤怒地谴责克拉克用美国人的生命做角斗士表演,美国军队自己也承认:“总的来说,‘斯麦克行动’是一场惨败。”
美国人在朝鲜战场的最后一次攻势行动,就这样灰溜溜地结束了。
相反的是,在作反登陆准备的同时,志愿军已经开始有余地也有能力对沿线的敌人展开大规模的反击作战,从上甘岭战役之后,志愿军以营连排据点为目标对美军连续发起47次进攻战斗,均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胜利的天平已彻底倾向了中朝方。
眼见形势越来越糟,艾森豪威尔终于停止了打摆子,他现在是一心求和了,『毛』泽东终于治好了他忽冷忽热的疟疾。
1953年新年还未过,在美国人提出无限期休会之后4个月零2个星期,和他的前任一样,克拉克厚着脸皮主动致函朝中方面,建议在战争期间先行交换伤病战俘。美国人又要谈判了。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大事情又发生了。
就在中、朝、苏紧张磋商对策时,噩耗传来……斯大林突然去世了!他没有死在防备了一生的刺客和政敌们手上,却死于头颅内一根小小的破裂的血管。
听到这个消息,『毛』泽东流下了感情复杂的眼泪……无论如何,斯大林死在中苏关系最好的时候。他在这时确实给了中国许多真心的帮助,善良的中国人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点的,正如不会忘记他在中国身上攫取的利益一样。
3月28日,在斯大林逝世25天后,金日成、彭德怀发出了致克拉克的复信,同意交换伤病战俘,并认为应将交换伤病战俘问题引导到全部战俘问题的合理解决,使朝鲜停战早日实现,因此建议立即恢复在板门店的谈判。这样,朝中方面主动给尴尬的美国人一个台阶下。
2天后,周恩来发表声明,主张朝中军队停战谈判代表应立即与“联合国军”停战谈判代表开始关于在战争期间交换病伤战俘问题的谈判,并进而谋取战俘问题的通盘解决。
堪称谈判大师的周恩来在声明中巧妙地提出了一个新建议:
“谈判双方应保证在停战后立即遣返其所收容的一切坚持遣返的战俘;而将其余的战俘转交中立国,以保证对他们的遣返问题的通盘解决。”
这个建议是一个互相让步的方案,朝中的让步是不再坚持要求遣返全部志愿军战俘和家居南朝鲜的人民军战俘,但是坚持要将不直接遣返的战俘交给中立国,并派人去解释。
美方的让步是,不坚持经由进行单方面的“甄别”以决定遣返数量,同意将“不愿遣返”的战俘交给中立国,并由朝中方面派人去动员遣返。
周恩来的新建议立刻得到了世界各国人民的一致拥护。为了扣留一万多志愿军战俘,美国至今已多死伤了20多万人,周恩来的新建议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就这样,战俘问题完全按照周恩来的建议解决了。
尽管停战的前景明朗了,在战场上中朝军队并未有丝毫松懈,美国人吃硬不吃软,要让他们在谈判桌老老实实,还是要以武力为后盾。
31日,经9兵团司令员王建安建议,志愿军杨得志副司令决心发起全线反击,加大敌内部恐慌。
志愿军的轮战计划继续进行。二野参谋长李达入朝替回了志愿军参谋长解方,许世友替下了3兵团司令王近山,杨勇替回20兵团代司令郑维山,黄永胜替回19兵团司令韩先楚。
4月26日,双方派出联络组在板门店开会。4月22日,双方交换了伤病战俘。684名在中朝战俘营养得白白胖胖的“联合国军”战俘,兴高采烈地和我方人员握手告别……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回到我方的6,670名(其中1,030名志愿军战俘)中朝战俘,大部分都已被截去肢体,一到达交换现场,就剥去美军临时给他们换上的新衣新鞋,口号震天,号啕大哭,挣扎着扑向我方人员……
4月26日,数百名世界各国记者注视着战争双方的谈判代表走进了板门店的帐篷,中断了6个月零18天的谈判重新恢复。谈判正如所料的异常顺利。这场持续了2年多的战争似乎快要走到了尽头。这对于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一个福音。
但有人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孤独地坐在蓝宫中的李承晚“痛苦,混沌而郁郁不乐”,美国主子在关键时刻开溜,他怎能不深深失望?李承晚不自量力地威胁说:
“如果达成一项容许志愿军留在朝鲜的和平建议,大韩民国将认为它有理由要求除了那些愿意参加把敌人驱逐到鸭绿江以北的国家外,所有盟国都得离开这个国家。”
“如果美国武装部队要留下,那么它们就得跟随着前沿阵地的战士支持他们,并用飞机、远程大炮和朝鲜半岛周边的舰炮掩护他们。”
仿佛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美国人气急败坏,他们终于领教了这位老朽独裁者的厉害。3年来,为了证明所进行的战争是正义的,美国早在世界上把傀儡李承晚吹成了“民主斗士”“自由楷模”,现在自食其果,后悔都来不及了。
艾森豪威尔不得不耐着『性』子写了封长信抚慰李承晚,许诺:“美国『政府』在取得必要的国会拨款的条件下,准备继续给予大韩民国以经济援助,这将使它得以在和平状况下恢复它的饱受摧残的国土。”
谁料,当了3年傀儡的李承晚这次竟犯了犟脾气,只要战争打下去,美国人能不给他援助吗?在李承晚指使下,南朝鲜『政府』开始高叫“反对任何妥协”“进军鸭绿江”“单独打下去”等好战口号。在李承晚集团威『逼』下,汉城、釜山出现了大规模的反对停战的“群众示威游行”,更有甚者,南朝鲜『政府』谈判代表竟单独退出了谈判。
对于越战越强的志愿军来说,这些不和谐的杂音影响不大。志愿军已占据了战场上的绝对优势,中朝联军兵力合计已达180万人,仅地面部队就有25个军,装备已经和战争初期不可同日而语,防御阵地坚如磐石,长期困扰作战的后勤问题已得到彻底解决,全军上下积极求战,士气高昂无比,这些都是开战以来从未有过的有利条件。真马上谈成了,仗就没得打了,这么轻易地饶过敌人,将领们心里还真不会那么舒服。既然李承晚骨头痒痒送上门来挨揍,志愿军岂能放过这种好事?
彭德怀亲点入朝的郑维山刚刚接替生病回国的杨成武任20兵团代司令员,他觉得自己的仗没有打过瘾,有些愧对彭德怀的器重。但此时机会来了。
郑维山接替杨成武后,很快转遍了20兵团的阵地,他发现由883.7、949.2和十字架山为基点构成了金城地区敌军冲向我方阵地的一个“楔子”。这块宽20公里,纵深9公里、居高临下的山地,可以俯瞰我军纵深十多公里的地方,对我威胁极大。当时郑维山就想拔掉这几个支撑点,可惜由于诸多原因,一直没能动手,现在,“三杨”中最后一将杨勇已经入朝来接替他了,郑维山下定决心,走以前非拔掉这个“楔”子!
此时恰好3兵团司令许世友率众将入朝观战,于是就和杜义德、李天佑、李成芳等名将一起跑到20兵团来看郑维山究竟怎么砍掉这三条“牛腿”。
在兵团举行的作战会议上,郑维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要在敌人手榴弹能砸到的地方潜伏3,000人!郑维山环视会场自信地说:“怎么打,敌我主阵地相距最多3公里,中间深谷相隔。步兵怎么集结?我看可以把部队提前隐蔽到敌前沿,第二天天黑后发起冲击,当晚完成攻击战斗,争取四五个小时抢修工事,补充弹『药』,天亮后就可有效反击敌人反扑。至于我们潜伏多少人,我测算了一下,至少要3,000人。”
会场一片沉默,潜伏作战不是新战术,但是一下子在敌前潜伏3,500人,而且要一昼夜,能隐蔽好吗?如果被敌发现,遭到密集火力的打击,后果不堪设想。
郑维山早已成竹在胸,半年前他巡视阵地时就命令60军军长张祖谅保护好潜伏地带的植被,坚决不允许敌人下山,敢下山者就让狙击手杀无赦,其兵家眼光委实令人叹服。郑维山的方案之大胆还在于,他要一气全歼敌军2个团,并夺下敌军2个团的阵地。
阵地战打了一年多,按照『毛』泽东“零敲牛皮糖”的攻击目标,“最好每个军一次攻歼一至两个排到一至两个连”的战术,志愿军打的都是小攻坚战。现在志愿军条件虽然大大改善,但制空权仍在美军手里,技术装备仍然较差,打这种大攻坚仗能赢吗?
说到这里,却又不得不提到,汪洋的老部队六十军了,那个曾在汉江沿畔几乎被美军全歼的一八零师重新又站在了汪洋的面前。
说到一八零师和六十军的重新崛起,他们还有机会到朝鲜战场的后期重新为当日在汉江的失败而重振雄风,和他们的老军长张祖谅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对于朝鲜战争的局部化和走向妥协,李承晚蒋公极不受用。
其实除了他们,至少还有一个不希望停战协定立马签字的人。
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六十军军长张祖谅。
和平当然好,朝鲜人民祖国人民世界人民都盼着哩。
可要太快喽,咱第六十军不就亏大了吗?
咱拿什么来重新证明自己哪?
在第六十军1951年入朝前,张祖谅是该军军长兼川西军区司令员暨成都警备区司令员。因川西地区当时敌情社情都很复杂,川西军区担负的清匪反霸任务又很重,所以正在养病却也跃跃欲试也想去打一把国际仗的张祖谅被西南军区贺龙司令员强留了下来,部队交给了第六十一军军长韦杰率领入朝。
贺老总挥着烟斗点着他说,你张祖谅别尽想好事存心把我晾成光杆司令,我手下也需要干将是不?大西南的工作也很重要是不?那国际仗嘛,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是不?我给彭老总说说,给你留着机会,到时候我敲锣打鼓摆酒设宴欢送你去行不!
还敲锣打鼓摆酒设宴哩,没过多少日子,第六十军在第五次战役中严重失利的消息就传了回来,把个张祖谅心痛得几天几夜睡不好觉,一脑门子官司就是赶紧到朝鲜带着这支老部队去把威风给挣回来。
1951年8月,张祖谅随慰问团赴朝,参加了第六十军的整训总结。那会儿,第三兵团司令员陈赓就对他说:“祖谅啊,身体行不行不啊?要行的话就到朝鲜带你的部队来打仗吧!”
张祖谅当时脸涨得通红——这是自己的部队啊!仗打不好,上上下下都他妈的丢人。不把脸找回来,一辈子提起来都窝心。
他当时就暗下决心,非得到朝鲜来跟美国佬见个高低不可!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轮换上战场。
ωωω⊕ тt kān⊕ c○
1952年末,军委来了命令,调第六十军军长韦杰回国就任南京军事学院高级函授系主任,张祖谅赴朝鲜与韦杰轮换,就任第六十军军长。
一接到军委命令,张祖谅就心急火燎往朝鲜赶。
赶到鸭绿江边,张祖谅那颗受伤的心上又被撒了一把盐。
那会儿中朝军队正在进行反登陆作战准备,鸭绿江边车水马龙全是往南来北往运送物资和伤员的车队,张祖谅他们的“嘎斯-67”压根儿就挤不进去。
急得象热锅上蚂蚁一样的张祖谅找到疏导交通的指挥员:
“同志,我们任务很急,能不能先放行?”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我们是第六十军的。”
这话不说犹可,刚一出口,人家那白眼就一翻:
“第六十军?你们打了败仗还有脸了?一边等着去吧!”
张祖谅一下子被噎住了。
警卫员刚想上前报身份,被张祖谅一把拦住:
“人家说得对,咱们不配抢前边儿,就一边等着吧!”
年届不『惑』的张祖谅站在鸭绿江边默默地淌着眼泪。
随行的警卫员和参谋们都陪着军长落泪。
“你们看看,仗打不好咱还有没有脸?”张祖谅对大家说。
一群男子汉都一边落泪,一边在心里发狠。
等了好久,那个交通指挥员才对他们说:
“你们走吧!”
临了还没忘了补上一句:
“你们第六十军真给咱志愿军丢人,给咱中国人丢人!”
旁边也在候着的军人、铁路员工和支前队伍的人们一听说他们是第六十军的,也七嘴八舌地数落开了:
“就是,就是,太丢人啦。”
“你们还有脸穿这身军装,戴这胸章?”
“听说第六十军的军旗都让人家美国人给缴了,真出息啊!”
……
张祖谅涵养再好,这会儿也不能不说话了:
“同志们哪,同志们哪,我们第六十军第五次战役打得不好,对不起大家,对不起祖国人民,我向大家鞠躬谢罪了!”
爬过雪山走过草地淌过血海沐过弹雨打死也不叫饶的好汉张祖谅,向着他的战友,向着他的同胞,折下了七尺男儿腰。
“可说第六十军军旗被美国人缴了去,那是谣言!我们是以志愿军的名义出国,军旗、关防等都是咱解放军的,按规定都没有出国,军旗现在就在川西军区司令部挂着呢!我这次上去,一定要带着第六十军打个翻身仗,找美国佬把这个仇报回来。要是做不到,我就不回来了。你们要再在这儿看见我,就朝我脸上吐唾沫!”
铁铮铮的军人,脸上挂满了泪水。
大家交头接耳,这是谁呀?
“这是我们第六十军的张祖谅军长。”警卫员哽咽着介绍。
大家沉默了。
都觉得咱这是不是太过份了?人家张军长这是要去带队伍跟美国鬼子拼命呀!手心手背都是肉,那第六十军的弟兄们也是咱中国老百姓的子弟兵不是?也是咱们的战友不是?他们现在也在着急上火也在痛苦难过不是?
咱们应该给人家捧场鼓劲而不是泄气撤火不是?
“张军长,对不起,你们先走吧!我们等着你的胜利消息。”
那位交通指挥员红着眼圈给张祖谅道歉。
“不,同志,不怪你,怪我没带好部队!”
大滴的泪珠洒在两双紧紧地握在一起的手上。
的确,第六十军,特别是第一八0师,那会儿就是灰溜溜的。
第二十兵团代司令员郑维山下部队检查工作,在问路时遇到一个老兵,问他是不是第六十军的,那个老兵只说是第一八一师的,让郑维山自己去算这是那个军的。
这还用算,一个军3个师,按编制序列一排,是第六十一军。
第一八一师是著名的“皮旅”,原属第六十一军。
说“皮旅”多牛气,说第六十军,没劲!
张祖谅赶到自在洞第六十军军部,嗅到的却是振奋的气息。
那时,第一八一师师长王诚汉升任第六十军副军长,邓仕俊参谋长升任为副军长兼参谋长,第十二军第三十一师师长赵兰田调任第六十军副政治委员,第一八一师师长也由“皮旅”老将钟发生接任。而给第一八0师调来的新师长则是秦基伟手下的战将,原第十五军第四十四师副师长李钟玄。
第一八0师师首长除了参谋长王振邦外,几乎全换了人。
虽然在外边灰溜溜的,但大伙儿在谷山经过大半年的整训再次来到第一线,家伙硬了,新兵补上来了,干部班子也经过调整充实,气都憋得很足,心里都在对美国佬说,你可千万要继续张狂啊,等咱打完这一仗你再来下台阶签字也不迟啊。
都摩拳擦掌要翻身报仇把感觉找回来。
刚上阵地时,军里还不敢把第一八0师放在第一线。后来架不住李钟玄、王振邦们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只好先把第五四0团暂时划归第一八一师指挥,担任一线防务。
第五四0团团长周光璞高兴了,满意了。
第五三八团团长庞克昌和第五三九团团长陈克难却垂头丧气。
干吗是他不是我们?
正在卯足了劲准备参加反击作战时,志司来了一封电报:
第三十三师调归第六十军建制,第一八0师编为独立师,直辖志司,继续锻炼。
降为独立师?那离扛老套筒子的民兵也不远了嘛!
『奶』『奶』的,这第一八0师要连番号都没啦,还打什么翻身仗?
你第三十三师是陈锡联的老九旅,能打也能拼那是不假,可凭什么你上来就要把咱打翻身仗的气『性』儿给夺了去啦?你打老蒋那会儿的风头出得足足的,现如今这国际仗怎么轮也该轮着咱比划比划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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