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沉色一瞬间消去,陌荇筠当下站起身来,紧跟着风清尘的身后迈步走去。
海风袭来,陌荇筠当下只觉得一阵清凉惬意。
……
山崖上头,盛鸿一身黑衣墨袍,此时迈步走来。
蓦地一阵冷风袭来,怀中的猞猁当下睁开眼睛,有些不满的挠了挠脑袋,随即用着那灰红色的爪子拉了拉盛鸿的衣袖。
“不用担心,我在那丫头的身上留了东西,她自然可以安然的落入到结界之中。”
蓦地开口,盛鸿话落直接抬手按了按怀中猞猁的脑袋。
也不知那猞猁是否听懂了自家主人的话,就在盛鸿话落的当下竟是真的将拉着他袖子的爪子收了回去。
俯身朝着山崖下方看去,盛鸿看着脚下云雾缥缈之地,不由得冷哼一声,随即皱了皱眉又道:“虽是将她送入了去,却是能否活着走出来,这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你说这样一来殿下的那份恩情可算是还了?”捏了捏猞猁的脸颊,盛鸿那一张略显老太的脸上一瞬间竟是生出几分玩笑之气。
猞猁的脸颊被捏的有些泛疼,当下抬起头来看向自家主子,无奈咧了咧嘴,权当是表示赞同。
……
城南行宫,倾漓身形一跃,由着行宫窜身而出的同时怀中则是抱着两只石黑。
一只碧绿,一只墨黑。
身形站定,倾漓确定自己依然由着行宫之中走出,松了口气的同时则是蓦地抬手将那只碧绿的晶石匣子丢入到空间之中。
“长空,这次还要多谢你帮忙,不然的话,我恐怕真的会被困在那阵法之中再难逃出。”
摸了摸下巴,倾漓看着外头已然彻底暗下来的天色,不由得拉了拉外袍的领子。
海灵族地的夜里最是阴冷,倾漓方才因为着急将药草取出,因此下并没有觉得多冷,此时站定在行宫之外的巷子里,只觉得一阵阵阴寒之气扑面袭来。
不过是片刻功夫,已然让她露在外头的手掌被冻得泛红。
“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冷了?”猛地皱眉,倾漓虽然晓得这里一到夜里就会十分的冷,不过今夜里的温度似乎要比之前都要冷上许多。
怀中抱着挽离裳借给她的那只晶黑的盒子,倾漓当下也不多做停留,既然已经取得了云酆和暮草,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去找到凌无乡的下落,然后再回到深渊去救人。
打定主意,倾漓当即一个飞身跃起,却是在动作间猛地身形一颤。
不对?她之前在巷子里留了消息,若是凌无乡真的去了那里并且看到消息的话,那么岂不是去了城东的医馆,如此一来的话,必然是要与挽离裳遇上的。
之前便是晓得挽离裳知道凌无乡在此,却是凌无乡应该还不知道挽离裳也在这里,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遇上的话,那后果……
一瞬间不敢想象两个人遇上之后的情形,倾漓当即脚下一动,依着最快的速度朝着城东医馆方向而去。
半晌过后,当倾漓出现在医馆门外之时,只觉得一阵诡异之气由着医馆之中飘散出来。
猛地皱眉,倾漓看着面前医馆的同时,身形一闪,直接迈步走入。
“你家药师可是在?”
走进到医馆之中,倾漓当即拉过一旁的一名侍从问道。
侍从见到倾漓出现,先是一愣,随即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有些结巴的说道:“家主人正在后院见客,姑娘若是有事的话还请先到客厅等一会。”
“有客?是什么人?”
顿时脸色一变,倾漓想着此时挽离裳见客,难不成见得正是凌无乡?还有刚才她在门外感觉到的那阵诡异之气是不是来源于那两个人?
心上陡然一紧,倾漓话落当下也不等着那侍从回答,干脆直接迈出朝着后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前厅之中,挽离裳正要开口,却是猛地感觉到一阵熟悉之气逐渐靠近,抬眼的当下果然见到某人匆匆而来。
一个飞身直接跃进到前厅之中,倾漓当即向着前厅内扫过,却是除了挽离裳之外,只剩下一身黑袍的男子坐定在一旁。
倾漓此时看着坐上的挽离裳,当下身形一顿,随即抬手摸了摸鼻尖,道:“抱歉,走错了。”
没有在前厅内发现凌无乡的人影,倾漓当下算是松了口气,却是转念一想,若是凌无乡没有在这里的话,那么他现在人在哪里?
视线收回,挽离裳看着倾漓出现,隐约的又问道些许药草之气,当下便是晓得了某人应该已经将那两种药草取得了。
“真的走错了?”
见到倾漓取得药草,挽离裳当下连同脸色都变得好了许多。
一句话落,竟是开起倾漓的玩笑来。
“咳咳,我不过是来送还东西的,既然你这里有客人,那么我之后再来好了。”见着挽离裳一旁还与其他人在,倾漓当下也不准备继续留在这里,凌无乡不在这里,那么她还要去找人才行。
然而就在倾漓话落之后,将要转身的瞬间,那坐定在一旁的黑衣男子,却是猛地抬起头来。
视线由着倾漓身上扫过的瞬间,不由得脸色一僵。
“是你这丫头?”
宗政巡看到倾漓出现的一瞬,一双眉眼之中满是震惊。
他明明亲眼见到倾漓被送入到了深渊之中,只是此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丫头分明与之前被他抓去做活祭的丫头一模一样。
听到宗政巡的声音传来,倾漓先是一楞,随即转身朝着宗政巡的反向看去。
方才她只不过是一眼扫过那一旁的黑衣人,此时转身看去,就在倾漓看清楚宗政巡的瞬间,一张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呵,当真是冤家路窄。”
认出宗政巡的一瞬,倾漓一张脸色已然表明了一切。
那个害她平白无故的就被人拉去做祭品的人此时竟是正出现在她面前,这简直就是给她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倾漓话落当下也不打算离开了,当即就那么站定在原地看着对面的宗政巡。
既然给她碰上,管他是什么人,这笔账她又岂有不算的道理。